第94章 你拿什麽跟我鬥
寧潯的眸光除了驚訝還帶著纏綿的思念和憐愛的柔情。
雖然這目光,很快被他隱去,但一直看著他的盛歡予卻早已看見。
妒火交織的怨恨讓盛歡予幾欲瘋狂,可她卻得忍著。
嫣紅的嘴唇暗自咬著,她轉頭瞪向鬱茉。
盛歡予知道,她如何也取代不了鬱茉在寧潯心中的地位,可她想著時間過去,寧潯總會忘記鬱茉的。
但沒想到,為什麽就是這麽可恨,鬱茉總是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
寧潯看著鬱茉一直沒說話,可目光灼灼,而盛歡予則是用炙熱的恨意瞪著她。
瞧著兩人這模樣,鬱茉忍不住嘲諷的輕笑:“兩位這麽看著我,我倒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不過,都說夫妻同心,但是怎麽看你們這對兒未婚夫妻,卻有點貌合神離呢?”
曾經寧潯的溫柔體貼,鬱茉見識過無數,她又如何不看不明白,兩人這狀態?
盛歡予對她的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的嫉恨,而寧潯一臉的舊情難忘,她想看不出來都難。
喉頭一哽,寧潯猶豫著,一時是真不知該說什麽。
可盛歡予聽罷,卻是上前了一步,瞥了眼她手裏的袋子,冷笑:“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就驚訝。如今的你,是怎麽買得起這些的?難道真如喬沐兒她們所說,你別人給bao養了?”
嫉妒使人瘋狂,失去理智,而摯愛的人對前人舊情難忘,則更令盛歡予痛心,此刻的她哪裏還有精力去顧及寧潯是否在場。現在,她所想的不過就是要戰勝鬱茉,不論用什麽方法。
方才,被鬱茉譏諷過的店員一聽這話,頓時臉上亦是流露出不屑的模樣看著鬱茉,仿佛在說,瞧你剛才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原來也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下jian貨。
聽著她這話,鬱茉還真是一點兒沒動氣,她臉上的笑更張揚了些,不複之前的清冷,倒是多了許多的嫵媚。
站在盛歡予身後,寧潯看著她的笑靨,不禁心頭又是一顫。
果然啊,長大成熟後的鬱茉就如盛放的玫瑰,惑人心神。
見鬱茉沒被她激怒,反而笑容更璀璨,盛歡予就氣得更是難耐,她精致妝容下的臉竟是帶了些猙獰:“怎麽,我說中了你的心事,不敢回嘴了?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嗎?怎麽不繼續?”
較之鬱茉的處變不驚,淡然從容,盛歡予此刻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店裏的其他店員這時雖然不敢靠近,但也小心地往這邊看。
這種八卦,誰不愛看?
“盛小姐,我隻是個無名小卒,被人圍觀也無所謂。可你想想你和你身後那位,保不齊,這裏就有人認識你們呢?”說著,鬱茉輕輕歎了口氣:“不得不說盛小姐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名門望族最重要的就是臉麵,名譽,越是矜貴的一族愈加看重這些。哦,對了……如今這個世道,也沒誰去分辨什麽名門望族,隻要有點錢兒的人就恨不得跟隻螃蟹似的,橫著走。而現下,狗眼看人低,見錢紅眼的人也多,誰管那些銅臭堆起的皮下,裹著的是什麽樣的肮髒的靈魂呢?”
鬱茉一個髒字沒吐,可字字句句都直戳著盛歡予的心。
盛家發跡也不過這十來年,卻也是應了傳說中的一夜暴富,鬱茉這話是一字一句都剜著她的心髒。
且,鬱茉這話,不但嘲諷了盛歡予,還將一旁看笑話的店員弄得臉青一陣白一陣。
緊咬著牙,盛歡予臉色鐵青,她湧起的憤怒讓她的表情愈加可怕,不自覺地她就要上前。
一直在她身後的寧潯這時頓覺不對,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歡予,這裏人多,別鬧。”
他短短一句話,卻也是應和了鬱茉那番話。
確實,寧潯不得不讚歎,從鬱家走出來的鬱茉,即便沒了鬱家所帶來的光環,仍舊耀目動人。
不,確切的說,鬱茉本身就是鬱家最珍視的明珠,最寶貴的財富。
傳承幾代人,鬱家最珍視的就是家族中人的品性德孝,被那般教出來的人兒,寧潯瞧著,很多時候都是自卑的。
這些年,他視鬱茉如珠如寶,可往往卻覺得自己高攀不上。
“潯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連你也看不起我?你剛剛沒聽到嗎?她說我肮髒,說我滿身銅臭……潯哥哥,你是我將來的丈夫,你就任由她這麽說我嗎?潯哥哥……”臉色頓時慘白,盛歡予眼裏滿是悲憤地看著寧潯。
而寧潯咬咬唇,一時也不該如說什麽。
就連他自己站在鬱茉麵前,都顯得自己卑微,他霎時就覺得沒了底氣。
見兩人這般,鬱茉頓時覺得荒唐。
然後,她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轉身衝剛才那個用不屑鄙夷目光看著她的店員勾勾手:“你,過來一下。”
那店員看著這陣仗也是怕了。
不久前,她是見過鬱茉的淩厲的,如今鬱茉讓方才盛氣淩人的盛歡予都敗下陣來,她又如何不怕?
其實,人都會畏懼比自己耀眼的人,強大的不是外在,而是內心,那店員看著鬱茉,頓時有些畏首畏尾。
輕輕皺起眉頭,鬱茉輕哼:“不要讓我再重複說一次。”
臉上有了惱意,鬱茉的語氣也帶了些埋怨。
那店員一聽,瞬間腳下卻是一軟,如何也不敢走過來。
“瞧你那模樣,我隻是個弱女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豹子,你這模樣看起來我是怎麽欺負了你似的。”說完,鬱茉有些無奈,又衝著一旁躲著看好戲的另一個店員看了去:“你,過來一下。”
被點了名,那店員躊蹴了片刻,最後還是挪著步子過來。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喉頭幹澀,那人聲音裏也帶了幾分顫抖。
誰曾想,剛才走進來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兒,這會兒就氣場十足。
第一次見鬱茉來,對方又辨不出她的底細,不免又畏懼了幾分。
想了想,鬱茉伸手指了指檀木架子上的圍巾:“這條,那條……嗯,還有那條,你通通給我包起來嗎,我都要了。”
鬱茉眼睛一掃,點著那幾條圍巾說道。
恰好,正是剛才店員介紹的幾條。
嚇得站在一旁的店員看著同事匆忙地去取圍巾,一時疑惑。
明明不久前,明明眼前的客人是極為厭惡那幾條圍巾的,為什麽這會兒又要了?
被寧潯緊緊抓著手臂的盛歡予這會兒時氣得再不能言語,可見鬱茉這般做派。
也不知她是哪兒來的氣力,霎時就掙開了寧潯的束縛,急忙地走上前,然後大聲道:“你給我站住,那幾條圍巾我要了,價格三倍。”
這一嗓子,在靜寂的店裏回想。
說完,盛歡予得意地揚眉,轉頭看著鬱茉:“你如今是真有錢了?我倒是不信,就憑你,怎麽可能買得起這些。鬱茉,你要和我鬥是吧?我奉陪到底。我就承認了,我盛家就是有錢,就是敢橫著走,你又奈我何?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樣啊!空有一身酸溜溜的清高又怎麽樣?你鬱家敗了就是敗了,在我眼裏,你鬱茉什麽都不是,就連跟我提鞋,我都嫌你不配。”
鬱茉一直聽著,始終都沒露出表情,也沒有說什麽。
看到她這般,盛歡予索性一股腦地又說道:“都到了這步田地,你真的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別說這幾條破玩意兒,就連買下這個店,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而你呢,鬱茉……你拿什麽跟我鬥啊?哦,對了……你有什麽資格跟我鬥?”
“請幫我包起來,價格五倍。”絲毫沒有理會盛歡予,鬱茉繼而轉頭,望著拿著圍巾,一時手足無措的店員,微笑著又道:“刷卡,就現在。”
說著,鬱茉提步,就要上前。
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寧潯開口道:“小茉,別置氣,你從小兒最懂事兒,這個時候就別激怒歡予了。她性子單純,不比你。”
雖然不懂鬱茉要做什麽,可寧潯卻是知道,鬱茉現在肯定在動什麽小心思。
青梅竹馬,他了解她。
一聽,鬱茉詫異側頭:“她性子單純,不比我?寧潯,我怎麽了?就心思深沉,陰險狡詐?”
“小茉,我不是……”
看鬱茉和寧潯兩人說著話,寧潯還叫著什麽小茉,盛歡予更是忍不了,她氣勢洶洶的上前,從包裏拿出錢包,接著將錢包裏的幾張金卡拿出,啪的拍在桌上:“十倍,馬上刷。”
“這些小姐,我們店裏都是明碼標價,不能……”
“費什麽話,刷卡……你信不信待會兒我就買了你的店?”
頓時,店員也不敢再說什麽,愁雲慘淡地拿起卡。
眉一挑,鬱茉瞧了瞧,卻再也沒說什麽。
看鬱茉不說話,盛歡予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揚起下巴,望著她。
鬱茉卻是不說話,就靜靜地等著,看著,直到那邊包裝著圍巾,這邊真刷著卡。
最後,店員將包裝得恭謹地拿到盛歡予麵前時,鬱茉才終於開口,她對著最初接待她的店員,溫柔地說:“瞧見了?這就是所謂的冤大頭,下次可再別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