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就愛吃嫩豆腐
烏雲不知什麽時候飄了過來,恰好遮住了那下弦月。
夜深了,月也籠罩在烏雲中,隻餘下點點的光點泄出。
“喝了婚嫁時才有的上好女兒紅,咱們也不能辜負這一番美意。”
厲衍之說的這番話,鬱茉一時還沒有回過味兒來。
可倏然,厲衍之就站了起來,繼而一手環住了鬱茉的腰。
隻是輕輕的一用力,鬱茉就落在厲衍之的懷裏。
身子一輕,然後就落入了他結實的臂彎裏,頓時鬱茉錯愕地瞪大了眼:“阿衍,你這是幹什麽?”
噓了一聲,厲衍之輕聲在鬱茉耳邊說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負。”
說著,他就提步抱著鬱茉往屋裏走。
再是剛才沒回過神兒來,現在她也是明白了。
隨著厲衍之堅定的腳步,鬱茉隻覺頭有些暈乎乎的。
她想,是不是剛才那幾杯酒的酒勁兒上來了。
不由的,她靠在厲衍之的懷裏,微仰著頭望著長廊上那一排兔子燈籠。
燈籠散發的光暈更是令她目眩,又也愈加昏沉,微眯著眼,鬱茉的思緒也越來越模糊。
依稀間,鬱茉聽到厲衍之抬腳踹門的聲音。
砰的一聲,聽得她不覺地皺眉。
“這裏一點一滴可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東西,你動作輕點兒。”眯著眼,鬱茉慵懶地說著,語氣裏帶了嬌嗔的責怪。
厲衍之聽著,好笑地揚起了唇:“囡囡你果真本性裏帶了財迷,才得了這宅子,你就愛惜如此,我不就是踹了一腳,有什麽要緊的?要真是被我踹壞了,大不了我賠你一扇。”
他這話一說,鬱茉卻是不屑地輕哼:“給了我的東西可抵賴不了,我自個兒的宅子,我當然愛惜。”說著,她清了清嗓子:“厲先生,別以為你錢多就了不得。踹壞了我的門,你就算用金子給我做一扇一模一樣的,我都不稀罕。”
可真別說,鬱茉這話,厲衍之是真信的。
也不知道鬱茉是不是從小就浸yin在詩詞歌賦、史記書經裏,時而鬱茉倒也真是有古時一些詩人的清風傲骨。
而後,厲衍之就再也沒說話,輕輕的他將鬱茉放到了床上。
頭昏沉沉的,躺在了柔軟帶了艾草香氣的被子上,鬱茉頓時更慵懶了許多,語氣裏帶了軟糯,就跟粘了白糖的糯米團子似的甜膩黏糊:“阿衍,我可能是醉了。”
說著,鬱茉無力地抬起手,摸摸有些發燙的臉頰。
今晚鬱茉喝了不少,可厲衍之見著她一杯一杯的喝,竟然也沒有阻止。
現在,鬱茉可不止酒氣上頭了嘛!
燈光下,鬱茉臉頰緋紅,瑩潤透著嫣紅的肌膚在光亮下更是閃耀光澤。
意識有些遲緩的她,懨懨地躺在床上,分外的嬌豔柔媚。
厲衍之站在窗邊,看著她的模樣,嘴角露出滿意的笑。
“要不要喝點水?”厲衍之說著,竟然俯下身,給鬱茉脫了鞋子。
嬌柔地輕哼了聲,鬱茉算是點頭。
聽得她這有氣無力的輕哼,厲衍之頓時心頭湧起一股燥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故而,他轉身來到桌邊給鬱茉倒了水。
“來,喝水。”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抱起鬱茉,厲衍之說道。
半夢半醒間,鬱茉格外順從,她點點頭,閉著眼等著厲衍之給她喂水。
瞧著她跟隻可愛的小白兔似的,厲衍之會心一笑。
溫熱的水從喉嚨滑下,鬱茉瞬間清醒了幾分,通體的也有幾分暖意湧起。
她這才慢慢睜開眼,一眼就瞥見放在桌上的兔子燈籠。
“阿衍,你去把兔子燈籠點上,我要看。”嘟著嘴,鬱茉抬起手,指了指那燈籠。
昨晚那兔子燈籠裏的蠟燭燒完了,鬱茉半夜一醒,又忙推推厲衍之趕緊給她點上,直到看了那透著熏黃光暈的燈籠好久才睡。
今晚,她這陣仗,怕又得瞅著燈籠睡。
一想到接下來的事兒,厲衍之輕輕皺眉:“喝了水咱們就趕緊睡了,以後我就專門在你房間點個兔子燈籠,夜夜你看著睡怎麽樣?”
以後來日方長,鬱茉看久了也該膩,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這時間耽誤了不得多可惜。
鬱茉卻是搖搖頭,她抬起眼看著厲衍之:“不要,我就得看著燈籠睡覺。厲先生,我知道你是什麽心思,趕緊去給我找蠟燭,點燈籠。不然,今晚你什麽也得不到。反之,說不定我心情一好,興許還能許你點兒什麽。”
喝了酒的鬱茉膽量也大起來,以往說起來害臊的話,現在她衝口而出,也沒有覺得不妥當。
厲衍之這邊,聞言當場精神一震。
“小丫頭,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能抵賴。”挑眉,厲衍之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鬱茉手一揮,允諾道,好一派豪氣幹雲。
那事兒需要情趣,厲衍之向來是個中好手,而他也很懂得拿捏時機。
美人兒高興,他也能稱心如意。
沒一會兒,頭頂的燈光暗了下來。
接著,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桌上的兔子燈籠驟然亮起來。
靠在床邊,鬱茉看著那燈籠,眼裏投映著那灼灼的亮光。
而站立桌邊的厲衍之,也在光的掩映下,眸光璀璨。
複而,目光放到了他身上,鬱茉笑意嫣然。
厲衍之牢牢盯著她:“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
“一言既出,八匹馬都難追。”驕傲的揚起下巴,鬱茉回答。
夜在逐漸灼熱的房間裏過得很快,那盞兔子燈籠閃爍的微黃的光,隱約將兩人癡纏的身影照射。
“囡囡,剛才你可說了,我替你點燈籠,你就許我點兒什麽?”動作停下,厲衍之喘著粗氣,用粗噶的嗓音說道。
腦子一團漿糊,鬱茉的神智早就不清晰,一聽厲衍之這話,她嬌俏的一手按在了厲衍之的肩頭。
刹那,她越過他,到了上方。
“這樣,你滿不滿意?”臉色陀紅,鬱茉亦是滿頭熱汗。
下方的厲衍之立刻會意,他嘴角一勾,邪氣的笑揚起:“我的囡囡,深得我心啊!”……
清晨醒來,鬱茉是頭重腳輕,腦子也暈乎乎的。
半晚的瘋狂外加宿醉,對鬱茉來說,實在是不好受。
跟鬱茉病懨懨的模樣相比,厲衍之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癱在床上,鬱茉看著端了早餐進來的厲衍之,臉上一熱。
昨晚,她雖然醉了,但醉意裏她還是記得清自己做過什麽。
都說酒壯慫人膽,這句話真是不假。
本來是克製不再多喝酒,但因那女兒紅的特殊,她就多喝了幾杯。
還有,厲衍之無端端送她一所宅子,無論如何,她也得讓他高興些。
好在,厲衍之也體貼,其實也沒真讓她昨晚‘主導’。
“喝點蜂蜜水,酒醉可不好受。”厲衍之說著把托盤裏的蜂蜜水端給她。
結果溫熱的水,鬱茉臉也跟著熱熱的,她問道:“章伯呢?見我沒出去,他沒說什麽吧?”
“現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厲衍之好笑地說著,就轉身把早餐擺上桌:“人家那麽大的年紀怎麽不識趣?就算有什麽,他是過來人,也會體諒我們‘年輕氣盛’。”
聽著他這話,剛剛還羞澀的鬱茉頓時換了張臉,她冷哼:“嘖嘖,厲先生,這年輕氣盛放在你身上,會不會不妥當?”
年紀的問題,一向是厲衍之在意的話題,但今天他卻沒了往日明顯的不滿。
他隻是順手把粥放在桌上,然後輕描淡寫地說:“呀,即便我比起你來大了那麽多又怎麽樣?你不得整日都要黏在我身邊嗎?我上了年紀,卻找了你這麽個如花似玉的磨人精,在外人看來,也是我的本事,也不都得帶上佩服的眼神看我?我啊,該享受才是。”
一夜之間,厲衍之卻是換了個樣子,弄得鬱茉錯愕地張了張嘴,半天沒說話。
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接著,厲衍之說道:“小丫頭,你猜猜剛才我去拿早餐時章伯說了什麽?”
一聽章伯,鬱茉霎時一驚,章伯那張嘴,損起來,可和厲衍之是不相上下啊。
“他特地把這盤豆腐鄭重的遞給我,然後說著,這人上了年紀,就愛吃嫩豆腐,可殊不知,豆腐吃多了,不消化不說,還會腎不好。”說完,厲衍之瞥了眼鬱茉,又將目光放到了那盤豆腐上:“囡囡你說,章伯這是什麽意思?”
從剛開始的愕然,到後來的樂不可支,鬱茉樂得不行,捧著肚子倒在床上打滾兒。
厲衍之看了看她,隻得無奈的搖頭,他可真沒想到,那章伯的嘴那麽損。
笑出了眼淚,鬱茉抬手去擦拭眼角的淚花:“我覺得章伯說得不錯,我這塊兒嫩豆腐,你以後還是少吃點,不然以後腎不好,可就怨不得旁人。”
厲衍之對鬱茉的嘲弄卻是不在意,他冷笑著說:“你想不想知道,我跟章伯說了什麽?”
聽著,鬱茉好奇地看著他。
“腎以後好不好,試過才知道。”
頓時,鬱茉額角突突地跳起來。
好吧,要論嘴損,厲衍之稱老二,沒人敢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