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外邊兒呢，安分點
清早，盛歡予剛從房裏出來，就見寧潯急匆匆地往外走。
心下疑惑，她趕緊追上去問：“潯哥哥，這一大早你要去哪兒？”
“修複窗欞的匠人一直沒找到，如今會做這種精細活兒的木匠越來越少，好不容易章伯打聽打到一個，不過住在郊區，請來得廢些功夫，所以，我就想著早點過去。“寧潯一邊解釋著，可腳步卻是沒聽。
盛歡予聽著心頭又開始不是滋味兒，但怎樣也得忍著，臉上沒露出異樣，勾起了笑她急忙道：“我陪著一起去吧！路上遠，我擔心你一個人去路上危險，而且也有個伴兒。”
說完，她是不由分說地上前就挽住了寧潯的手臂。
“歡予，別鬧。”微皺起眉頭，寧潯有些無奈。
抿著唇，盛歡予態度堅決：“我必須得跟你去。”
僵持半晌，寧潯如何也說不通，隻好帶上她。
不遠處將一切都看進眼裏的章伯活動了筋骨，低聲的說：“走了好，走了好……估摸著，回來也得晚上了吧！茉姐兒吩咐這事兒，算是沒辦砸。”
剛到宛城時，厲衍之就答應過鬱茉在回虞城前，肯定會好好陪她玩兒一次，現在也是守諾的。
一早，倒是厲衍之催促鬱茉起床。
洗了澡，清清爽爽從浴室走出來的厲衍之看著仍躺在床上睡得沉的鬱茉，不免苦笑，一邊擦去頭上的水滴，他上前掀開被子：“小懶貓，還睡呢？半個小時前我就叫你起床，到現在你還睡著。”
身上一涼，熱乎的被子被搶走，閉著眼的鬱茉頓時有些懊惱，朦朧中她摸索著想要奪回被子。
“不聽話是吧？那今天的計劃就取消。”厲衍之把被子卷好扔在一旁，就是不想給鬱茉拿到。
依稀間聽到厲衍之這話，暖和的被窩也被搶走，心頭埋了怒氣，鬱茉半睜著眼盯著他：“我睡不夠都是誰害的？還取消計劃，你威脅我是吧？取消就取消，大不了等我睡夠了，我自己去。”
“一大早，火氣挺旺啊！還敢跟我叫板。”厲衍之呲了呲牙，說著就是撲下去，將鬱茉緊緊裹在懷裏。
被他壓著有些喘不過氣，咬著牙鬱茉還是掙紮，沒一會兒就徹底清醒。
“厲衍之，小心我咬你。”漲紅了臉，鬱茉狠狠瞪著他。
低頭看著身下已經醒來的鬱茉，厲衍之麵不改色地坐起來：“醒了就趕緊起來，一會兒出門。”
望著厲衍之的背影，鬱茉委屈的嘟起嘴。
昨晚他纏著一通鬧騰，好半夜才讓她睡，想來現在她肯定眼底都是青黑。
一通磨蹭後，鬱茉和厲衍之總算出門。
這一次，鬱茉不再跟上一次那般，而是一走出房間，就開始跟厲衍之念叨今天要去做什麽。
本就是陪著鬱茉，她去哪兒自然厲衍之沒有任何異議。
一股腦的說了很多，可轉頭鬱茉卻見厲衍之一聲不吭，不免皺起眉頭道：“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還是說其實你不願意陪我去？”
一手拍在她腦門上，厲衍之清冷地說：“這世上還沒人能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兒的，你腦子裏成天瞎想些什麽。”
吃痛地捂著額頭，鬱茉白了他一眼：“得了，算我沒問。”
腳步快了些，鬱茉越過厲衍之，徑直進了電梯。
看著她又使小孩兒脾氣，厲衍之也隻能暗自輕笑。
無論如何，她也得等他進了電梯才能下去，走這麽快，又有什麽用。
厲衍之也不知道這才大清早的，鬱茉跟他嘔什麽氣兒。
難道，就因為他沒給她睡飽？
隨著徐徐下沉的電梯，厲衍之終是一歎，問道：“生氣了？”
“……別理我，沒睡好，心裏煩悶。”鬱茉麵無表情，目光自盯著前方。
又隻得無聲的歎息，他的小丫頭啊……
電梯裏兩人無話，頓時陷入了靜寂中。
忽而，鬱茉沒來由地開口問道：“厲先生，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然後不知道哪一天，就不要我了？”
驚異地抬眉，厲衍之側著頭看她。
鬱茉跟他比肩而立，可直到他肩頭處的鬱茉身形纖瘦，這般一看仿佛頭上泄下的光亮全被他遮擋了一般。
站在陰影裏，鬱茉亦是抬頭看他，瞧著她的目光竟然有著平日裏沒有的依賴感。
心頭不自覺的一顫，厲衍之道：“平日裏是不是讓你太清閑了？整天腦子都想寫沒頭沒腦的事兒。”
舔舔有些幹澀的唇，鬱茉認真地又問：“回答我，有一天你會不會嫌棄我麻煩，亦或者厭煩我了，就不要我了。”
苦笑著搖搖頭，厲衍之並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也給不了虛無的承諾，他隻是抬頭摸了摸鬱茉那處剛被他拍過，有些發紅的額頭：“我隻能保證，你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會護你一天。鬱茉，人生說短卻也有幾十載，一切都是未知數。”
“是啊！沒事兒我問你這個幹嘛？自己找氣受。”鬱茉聽罷，片刻後沉吟道。
接著，她又說道：“你現在對我已經很好，我其實也沒什麽別的好求的。”
她說完，電梯門就緩緩打開，還沒等厲衍之將她那句話回過味兒來，鬱茉就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鬱茉，著實奇怪了些。
今天的出遊，沒有鬱茉想的那般順利。
他們才出門沒多久，天就又下起了蒙蒙細雨。
最後，鬱茉隻得帶著厲衍之去遊湖。
不停垂下的雨滴匯成雨幕，將天染上了朦朧色，湖畔仍有點點翠綠，已經快到深秋，四處有著婉約的蕭索氣息。
厲衍之不喜歡身旁有其他人，所以他就大手一揮，包下了整艘船。
煙雨中，一艘仿古，裝修精致的船緩緩在水麵上行駛著。
船二樓，設有許多位置，本是給遊人用來坐著賞景、聽曲兒的。
可現在，也就隻有鬱茉和厲衍之。
沒了旁人，鬱茉也顯得自在許多。
她靠坐在船沿的位置，身子靠在船邊的圍欄上，帶了些慵懶，臉上滿是閑適。
她眼前的桌上擺滿了點心，一盞碧螺春也剛剛沏好，似有似無的茶香氣透過茶蓋的縫隙飄散在空中，沁人心脾的香令鬱茉有些微醉。
而厲衍之卻是端坐在她身旁，雨中的湖遊玩起來當然是頗有一番情趣。
可這會兒，他的注意力很多的放到了鬱茉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鬱茉從小在宛城長大，他瞧著她在這煙雨霏霏的景致裏分外契合。美人倚靠圍欄，麵露慵懶的愜意，就真是一幅畫般惹人驚豔。
這時，厲衍之心頭有慶幸，還好他包下了這船，不然鬱茉這等模樣不就被人看見了嗎？
對鬱茉，厲衍之越來越覺得，有著的情感很複雜，時而他的占有欲極強，這般的可人兒就宛如一件令人神往的精致玉器，恨不得時時藏著，僅是他一人所有。
“你老是盯著我幹什麽？咱們出來賞景，你得瞧瞧外麵……難得一副煙雨水鄉的好精致，不瞧浪費了。”整個人都懶懶的，連說出的話都帶了極致的軟糯嬌嗔，鬱茉眼睛微眯著，轉而瞥向他。
鬱茉這般嬌媚的神態刹那令厲衍之本就泛起陣陣漣漪的心湖更蕩起蹭蹭水波，不由地，厲衍之慢慢靠前：“有美人兒在身側，我哪裏還管得上什麽煙雨景色，有你，就足以。”
看著他，輕哼，鬱茉道：“早上還說自己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這會兒說得不是挺溜嗎？”
“這可不是甜言蜜語，這是我的真心話。”說著，厲衍之的手輕輕攀上她的腰，揉捏了幾下，準備靠攏。
頓時，鬱茉伸手抓了把瓜子兒就往他身上一甩：“外邊兒呢，安分點。”
清冷地白了他一眼，鬱茉繼續靠著圍欄，可是已經轉頭望向船外。
雨仍是不住地下著，在厲衍之目光不能及的地方，鬱茉眉頭緊皺了起來。
如果這雨得下一天，那她的計劃不就全隨著這雨，付諸東流了？
心下不甘，鬱茉暗地裏咬著牙。
片刻後，她又轉頭跟厲衍之說：“厲先生，等下午的時候咱們去舊城逛逛吧？在雨裏，撐傘走過，應該也很美。”
打定主意就是陪著鬱茉的厲衍之，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許久沒露出笑意的臉即刻浮起一抹嫵媚的笑意，鬱茉迅速的，趁著四周還沒人，她急急地上前，在厲衍之唇邊落下輕淺一吻。
隻是蜻蜓點水，但已經撩撥得厲衍之無比暢快，可也就這一點，也讓他悵然若失。
“回去再好好治你。”厲衍之咬牙道。
忽而，前方的小台上出現兩人，一大掛長袍，一精致旗袍。
片刻後，三弦和琵琶的匯成的曲調響起，配合著調子，女子軟糯溫柔的歌聲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