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關乎你以後的生活的質量
曆經風雨的老宅每年需得有數次修繕，平日裏也得悉心照料，故而守在老宅的章伯每日都得在老宅四處逛逛。
他二十來歲的年紀就進了這宅子，當時也不過隻是想靠著這家族過幾年安生日子，可沒想到最後就一直留在這裏。他曾有過一個妻子，可妻子卻先他而去，膝下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於章伯來說，他陪著這宅子，而這宅子也伴著他。
那年，鬱家被迫搬離老宅，他選擇了留下去，接連一兩年，他是被周邊眾人戳著脊梁骨罵。
可隨著時間過去，住在周邊的住戶隨著兒女搬走的搬走，過世的過世，現在還能想起這件事的人也屈指可數。
畢竟，這舊城區不似新區繁華，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啊，很多事也都會隨著那些離去的人被帶走，被遺忘。
一清早，章伯給院子裏的花草澆了水，就從後門出來，多年如一日地繞著宅子外牆轉轉。
雖說住在宅子裏的寧潯和盛歡予讓他無比鬧心，但麵上他仍是不露什麽。
可當章伯穿過狹窄的小巷，一個轉身，映入眼簾的人兒幾乎令他腳下一軟摔倒。
雖然四年過去，可鬱茉的模樣並沒有太大變化，依然如當年那般嬌柔，可她盈盈的水眸卻不似以往的清純可人，其中摻雜了一抹淡淡的憂愁和青澀的嫵媚。
不得不說，這般的鬱茉愈加的豔麗動人。
“……是，是茉姐兒嗎？”似乎並不敢確認，顫抖著聲音，章伯隔了較遠的地方，試探地問。
上了年紀，章伯的雙眼已經染上渾濁，可這時這雙眼卻透了清明。
今早的陽光很好，帶著和暖的光落入小巷裏，亦是讓人舒暢。
站在巷尾，鬱茉看了章伯，淡淡的露出一絲笑意：“章伯，好久不見。”
這一聲，如潺潺流水劃過章伯心尖，頓時激動的狂喜湧起，他急匆匆地走來，可約莫離了兩三步遠後，又停下：“茉姐兒，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情緒太過激動，章伯一時難以平複，且他此刻雙眼裏已經飽含熱淚。
“當年離開時，我說過，我一定會再回來的。”鬱茉倒是顯得分外平靜，她提起步子向章伯走去，然後停在他麵前繼續道：“章伯，這幾年來，多虧你，這老宅才能保存得這麽好。”
“我說過，不管多久，都會等著你，和老夫人回來。”抬手擦擦眼角的淚，章伯嗓音顫抖得不行。
臉上雖是一直淡然的笑著，可鬱茉的眼眶裏也隱隱有了水光：“留下的，得受不少心酸。章伯，我替我奶奶和父親，真的感激你。當年鬱家敗落，也隻有你肯繼續守著。”
“茉姐兒這是什麽話，我老章生或死都是鬱家的，拚了這條命也會好好保護這座宅子。”章伯擺擺手，極為懇切地說。
輕輕的點點頭，鬱茉沉默片刻後道：“章伯，那年我走的時候，拜托你替我和奶奶守著宅子。如今……終歸，我們都得回去的。”
“茉姐兒這是……”帶著不可置信卻又無比喜悅的模樣，章伯顫聲地問。
鬱茉衝他露出一個安然的笑，接著她抬起手摸了摸斑駁的灰白色外牆道：“這宅子，是鬱家的。”
“茉姐兒你來……我能做些什麽？”
“哦，不難。隻是，替我給袁家那位那位帶句話。”
鬱茉陪著厲衍之一共在宛城近十天，歸程也日漸臨近。
這日，厲衍之難得的六點左右就回了酒店。
“什麽意思？”厲衍之早早地回來，鬱茉本就詫異，當她看到他遞來的粉紫色盒子，更是疑惑地問。
厲衍之把盒子塞給她，轉而給自己倒了杯水：“本來想讓孟子接你過去，可怕你拘束心裏忐忑，我就親自來接你。晚上……和我一起去和袁銳吃個飯。”
袁銳？
聽著，鬱茉不由的輕輕皺起眉頭，可就在她思忖時，厲衍之又道：“你見過他，在‘迷境’裏，我們第二見麵時，他就是逼迫你喝了三杯伏特加的那人。”
鬱茉自然知道，可這會兒她亦是露出驚訝的表情，轉而又帶了厭惡：“我為什麽要去？你的應酬憑什麽帶著我？”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喝了口水，厲衍之看著她嬌嗔生動的模樣，輕笑：“咱們快回虞城，袁銳提議做東，請咱們吃飯。這次的項目是和袁銳合作，不好推辭。”
“什麽叫咱們？你跟他合作，又和我沒關係，我憑什麽去？你們男人之前的破事兒別扯上我。”將手裏的盒子往桌上啪的一扔，鬱茉已經帶了些惱意。
照理說，遇上這種‘不識抬舉’的女人，男人應該惱怒。可這會兒，厲衍之非但沒有一點兒怒意，反倒臉上帶了笑意。
“厲衍之，我可告訴你。雖然我現在跟你在一起，可不代表，我會陪著你去見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想要找女人陪著應付你那些合作者，另請高明。”像是越說越生氣，鬱茉已經來到了他身旁，狠狠地瞪著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厲衍之此刻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他有了幾分悠閑模樣，抬眼見鬱茉氣惱的模樣，慢悠悠地說：“如果我非讓你去，你會如何做？”
俯身拿起個軟枕，鬱茉用力地砸向他：“厲衍之，你給姑奶奶試試看。”
可隨著那軟枕砸下，厲衍之一把奪過了，隨手一扔，繼而又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裏一拉。
滿臉怒意的鬱茉瞬間跌入了他的懷裏，接著掙紮的手腳都被他製服住。
“我難得能早些回來，就別跟我鬧了行不行？”說著，厲衍之慢慢伏地了頭，臉頰靠在她耳邊：“小丫頭，你年紀小小，腦子裏成天都想些什麽髒東西？”
不能動，帶著氣憤的鬱茉又添了委屈：“難道不是？以前，我在‘迷境’見得太多了。”
“鬱茉，我厲衍之的女人除了我，別人休想欺負。當然，除了每晚我的‘欺負’，平日裏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厲衍之低沉的靠在鬱茉的耳邊說。
臉頰慢慢泛起緋紅，鬱茉咬牙：“臭流氓，既然如你所說這般，那為什麽要我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他是想……”
越說越委屈，鬱茉咬著唇，忿忿地抬眼瞪著他。
嗅嗅懷裏人兒的馨香，厲衍之籲了口氣，歎息道：“那死胖子的消息很靈通，知道我來宛城，身旁帶了個女人，就說著晚上用餐時一起。小丫頭，你且放心，我厲衍之的女人，他個死胖子若敢多看一眼，我就得讓他好看。同意你去，不過是因為厲氏和袁銳的‘至宇集團’才合作，不好拂了麵子。”
聽著厲衍之口裏喊著袁銳死胖子，鬱茉顯得倒是情緒緩和了些。
“你就那麽自信？如果他真拿我怎麽樣，到時候你可怎麽辦呢？如你所說，厲氏和他才合作，你舍得為了我和他鬧翻？”鬱茉語氣裏滿是質疑。
厲衍之低聲笑道：“你可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雖然他沒有正麵回答，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霸道。”輕哼了一聲，鬱茉也索性就著他懷裏躺著，靠在他的肩頭，鬱茉想了想：“厲先生，你會為了我，做到什麽地步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也許會騙你，你會怎麽樣？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聲音裏有著慵懶，鬱茉這幾天是真有些累，每晚她都睡得不太安定。
抬手，厲衍之的指尖摩挲著她光滑柔嫩的臉頰。
向來，如若非必要，鬱茉都是不上妝的，厲衍之也最愛她未施粉黛的樣子。
“不會。”幾乎是瞬間，厲衍之就回答道。
哦了聲，鬱茉一挑眉：“這麽肯定？”
“自然！你如果騙了我，我還會放你走嗎？要是真有那麽一天，你可就得被我鎖著，日日被我‘欺負’，直到我解恨為止。”說著，厲衍之卻是將鬱茉往沙發上一放，而自己竟也欺了上去。
白了眼，倒在自己身上的厲衍之，鬱茉冷哼：“你到底能不能正經點？突然，我倒是真好奇，你在外邊兒是什麽模樣，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不著調。”
“跟你在一處，我可真做不到正經。小丫頭，反正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拖長語調，厲衍之衝她擠了擠眼。
輕咬著唇角，鬱茉抬手用力地捶在他的肩頭：“你來勁了是不是？昨晚才……你也不怕再過幾年，身體吃不消。厲衍之，你今年三十歲了，得好好保養。”
“小丫頭，原來你腦子裏成天都想著那事兒，我什麽時候說，我想跟你……我不過是見你這幾天晚上都睡不好，想著陪著你再睡會兒罷了。”厲衍之帶著邪氣的笑又道：“還有，我的身體如何，你關心是正常的，畢竟關乎你以後的生活的質量。但是，也不用杞人憂天，因為啊……即便過去幾十年，到了那會兒，我也可以讓你夜夜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