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從療養院回來後，鬱茉鬱鬱寡歡了好幾天。
這期間，厲衍之也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回來，所以看著鬱茉心情低落的吳媽自然也覺得她是為了厲衍之才茶不思飯不想。
並沒有解釋，鬱茉連著好幾天都懨懨的，連門也不想出。
吳媽雖然看著心裏焦急，可也是沒有辦法，想著隻要厲衍之回來了就好。
可接下來，沒等到厲衍之回來不說，‘樾上府’倒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吳媽，怎麽了？不認識我了？”手裏提著糕點的盒子，蘇錦詞笑語晏晏地站在門口。
頓時，吳媽就愣住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卻是忍不住往屋裏掃了掃：“蘇小姐這話怎麽說的？今兒您過來，是……”
“這不中秋節快到了嗎？我今年試著自己做了幾個口味兒的月餅，就想著給衍之送過來，嚐個新鮮。”蘇錦詞說著就要進門，可才提起了腳，卻見吳媽仍是在門口擋著：“怎麽？這是不歡迎我進來啊？”
吳媽有了幾分尷尬，她幹笑著，磨磨蹭蹭地還是給蘇錦詞讓了道：“蘇小姐，您來得真不巧，厲先生出差還沒回來呢。要不，您改日再過來？”
“我知道他出差了，也就是趁著他出差我才過來的。我和他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可如今成了叔嫂，也得避避嫌。”蘇錦詞溫柔地將吳媽的逐客令給擋了回去，然後她邁著細碎的步子就走進了客廳。
放下手中的糕點盒子，蘇錦詞四處瞧了瞧：“吳媽，我怎麽覺得，這屋子裏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呢？”
“怎麽會呢？家裏都是老樣子，什麽也沒換。要說真不一樣，那就是這牆邊的花盆我給換了，恰好前兩天不小心摔碎了。”吳媽打著哈哈，一邊說著，她不露痕跡地往樓上看了看。
見上頭沒有一點兒動靜，她才慢慢放下心來。
吳媽倒不是覺得鬱茉有什麽好避嫌的，男未婚女未嫁，鬱茉跟厲衍之才是真般配。而蘇錦詞嘛……不想讓蘇錦詞見到鬱茉，吳媽純粹是不想給鬱茉心頭添堵。這幾日鬱茉精神萎靡的模樣，瞧著也實在令人心疼。
“可不是呢，這屋裏啊……”拖長了話音，蘇錦詞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這屋裏啊，有股味道呢！是什麽味道呢？哦，對了，一股類似狐狸的sao臭味兒。”
“怎麽會？每天我都認真打掃，一定不會有味道的。”吳媽裝作不懂，她笑嗬嗬地說著。
回頭瞥了吳媽一眼，蘇錦詞卻是眸光一閃，作勢就要往樓上走。
見狀，吳媽上前就要擋。
可蘇錦詞卻是快她一步，越過她，大步地就要往樓上走。
“蘇小姐，您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我找找屋子裏那股sao臭味兒是從哪裏傳來的。”
蘇錦詞說完，抬腳就要走上樓梯，可突然樓上鬱茉卻突然出現。
見鬱茉站在眼前，蘇錦詞雖然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可依然心頭湧起了酸楚的憤恨。
雖然之前，她已經在醫院見到吳媽帶著鬱茉瞧病，可她卻是不想相信厲衍之真的把鬱茉帶回了‘樾上府’。
一直以來，厲衍之都將鬱茉藏得很好，而他將自己的行蹤也瞞得極好，她一直也找不到機會調查。如今，她好不容易打聽到厲衍之出差在外，而且今天……
但，厲衍之從厲宅搬出來後就一直住著的‘樾上府’，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厲衍之居然會讓旁的女人住進來。
這意味著什麽？
厲衍之是真想要養著這個女人？
蘇錦詞看著鬱茉，忍不住雙手已經攥緊，笑意盈盈的眸子也換做了陰冷的注視。
鬱茉絲毫沒有被蘇錦詞陰寒的眸光威懾住，她緩步走下來：“吳媽，一大早怎麽就吵吵嚷嚷的呢？我好不容易睡著呢，而且，我說過，沒事就別放亂七八糟的人進來。”
“鬱小姐，實在對不住，我……沒攔住。”吳媽裝模作樣地說著，她一點兒也沒有解釋的模樣，竟是接了鬱茉的話。
兩人這一唱一和，言下之意就是蘇錦詞是所謂的亂七八糟的人。
聽著，蘇錦詞憤慨地回頭瞪了吳媽一眼，但吳媽卻裝作沒瞧見。
“吳媽，我突然想喝你泡的玫瑰果茶，你去給我泡一杯吧！”蘇錦詞明目張膽地要支開吳媽。
雖然吳媽極為不願意，可好歹蘇錦詞也是厲家的大夫人，最後，吳媽也隻能忐忑地看了看鬱茉，接著轉身去了廚房。
吳媽一走，就隻剩樓上樓下的鬱茉和蘇錦詞。
兩人相視而望，慢慢的空氣中好似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鬱茉，我們已經有過幾麵之緣，怎麽一轉頭就不認識了？不過，雖然你不記得我，我可記得你呢，我記得你的服務是真體貼。”嘲諷地說著，蘇錦詞冷哼一聲，又道：“並且，我是衍之的大嫂，你應該得好好認識認識我才對。”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厲衍之的大嫂啊？嘖嘖，不得不說，你這個大嫂做得是真稱職。稱職到，我剛剛瞧見你的陣勢，真不像是來送月餅的，倒像是來……抓奸的。”嗤笑著，鬱茉已經下了樓，與蘇錦詞麵對麵站著，她又道：“哦，我想起來，為什麽我一開始沒認出你了。之前，你的模樣可不是這般……麵目可憎。“
聽罷，鬱積在心頭的怒火一下子被鬱茉勾起，蘇錦詞咬牙切齒地說：“鬱茉，你可別太過分。好歹，我跟厲衍之也有多年情分，你惹了我，真覺得倒時他會護著你？”
“蘇小……不，我應該稱你為厲夫人。厲夫人，今天可是你突然上門，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怎麽，現在卻是要倒打一耙了？”嘴角帶著沉靜的笑，鬱茉微揚起下巴，竟是有著獨特的貴氣。
看著鬱茉氣定神閑的模樣，蘇錦詞心口處的怒火更甚。
她不甘心，她實在不甘心啊！
“鬱茉，我不像你，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可是……我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你。我知道，終有一天衍之身旁會有一個女人出現，且那個女人會陪伴他長長久久，恩愛白頭。但我沒想到會是你這般的人，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繼續待在他身旁，你會毀了他的。”
蘇錦詞突然跟換了性子似的，沒了方才的淩厲，已經有了淒楚的嬌柔。
鬱茉聽著她說這番話，瞧著她示弱的模樣，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接著，蘇錦詞又道：“鬱茉，今天我來就是接著送月餅的幌子來求你的。你……求求你，就離開衍之吧！你要什麽？隻要我能給的，我通通都給你。我想，我不說你也該看明白了，我曾經和他……我們曾經情投意合，但世事難料，而今我們是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但是，我真心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有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陪著他。”說著，蘇錦詞雙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接著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看著她倒真是哀傷淒楚：“我是女人，自然看得明白，你根本就不愛他。鬱茉，衍之雖然平日裏看著待人冷淡，可他卻是極為體貼的人。我辜負了他，可我不願看著他此後再被辜負。”
“厲夫人，你這演著的又是哪一出？”冷冷地看著她，鬱茉擰緊了眉頭。
雖然不明白蘇錦詞這會兒到底演的是哪出戲，可鬱茉卻清楚，這一定是個套，就等著她鑽。
而後片刻間，鬱茉想了想，卻是想要轉身就走。
既然看不懂也看得生厭，那她總是躲得起。
哪知，蘇錦詞瞧著鬱茉轉身就要上樓，卻是猛地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鬱茉，求求你，你就離開衍之吧！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你放手，你抓疼我了，我讓你放手。”鬱茉頓時臉色一變，她沉聲說道。
因為……蘇錦詞抓住她手臂的雙手，正用長指甲死死地剜著她的肉。
鬱茉低頭看著她塗著猩紅指甲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手臂上，她吃痛得眼裏亦是帶了淚。
可不論鬱茉如何掙紮，蘇錦詞就是這般牢牢地扣住她，且她還賊喊抓賊地痛哭流涕。
看著蘇錦詞雖是哭得滿臉是淚，可嘴角卻帶了絲冷笑，瞬間，鬱茉恍然大悟。
難道，厲衍之是今天……
恰好，就在鬱茉想明白時，聽著這邊吵嚷聲的吳媽已經心急如焚地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而且，屋外也響起了鬱茉熟悉的汽車鳴笛聲。
頃刻間，就在蘇錦詞似乎醞釀著要來一場重頭戲時，鬱茉卻反而一改方才的隱忍。
就見，她大聲哭喊道：“厲夫人，你抓疼我了，你快放手啊！我說過了，我不會離開厲衍之的，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啊！”
鬱茉一邊大喊著，一邊也伸出另一隻空出的手，緊接著她手掌緊握成拳，在與蘇錦詞的撕扯中，她不落痕跡卻狠狠地用力往對方的小腹上一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