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說要給你降降火
訂婚宴已經開始，寧潯早已經回到了婚宴現場。
而婚宴入口處，除了迎賓外，也再沒有什麽人。
輕施粉黛，身著一襲繡著朵朵雪色茉莉花的翠綠色旗袍，長發輕挽的鬱茉姍姍來遲。
長至小腿處的旗袍將她婀娜的身材襯托得分外美好，俏麗的翠綠色和茉莉的繡花讓她更是嬌俏、可人。而旗袍身側的一排珍珠盤扣的設計又讓鬱茉添了些許成熟的嫵媚風情。
她一出現在入口處，頓時就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矚目。
邁著細碎優雅的步子，她徑直就要往婚宴現場走。
剛剛還癡愣著，直直地盯著她的一個迎賓頓時清醒過來，接著他急忙上前道：“這些小姐，實在抱歉，沒有請柬，是不能入內的。”
聽著，鬱茉清冷的眸子一轉，她幽冷地說道：“你憑什麽攔著我？”
軟糯卻帶著冷冽的語調一出口，那人就心尖一顫，他卻是不敢直視鬱茉：“實在不好意思，您沒有請柬，是不能入內的。”
“誰說我沒有請柬呢？剛剛進去的‘樂林集團’的林敖林董事長是我的外祖父，我隻是因為頭發突然散開，耽誤了些時間。”鬱茉背脊挺直，驕傲如天鵝，舉手投足間的貴氣無不令人折服。
那人一聽，卻是有些猶豫是否放她進去：“剛才，確實是林董事長進去了。可是，這也不足以證明您就是他的外孫女。”
“我明明就是他的外孫女，憑什麽我要證明自己呢？”說著，鬱茉雙眸一閃，亦是不再與他多說，邁步就往裏走。
起初，那人還想上前阻攔，可是鬱茉轉而冷寒的一瞥，卻是令他望而生畏。
最後，他還是一咬牙，放鬱茉進了訂婚現場。
若說鬱茉不是出生望族，旁人卻是不信的，剛剛她一挑眉，一抬眼具是帶著現今難得的優雅從容。
穿著旗袍的鬱茉瞧著就好似是從水墨畫裏走出來的閨閣女子，眉眼流轉美而不妖，行為舉止具是點滴精細，這風範若沒有多年的教養，是絕對不能有她如此姿容的。
鬱茉步下樓梯，隔得老遠就已經聽得前方有轟鳴的掌聲傳來。
她雖麵色寧靜，可心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沿路，有酒店服務生或者訂婚典禮的工作人員忙碌的來回穿梭，嫋嫋邁著步子的鬱茉卻是頓時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長長的走廊裏，如一縷縹緲的煙霧，鬱茉絕塵脫俗地走著，目不斜視，鬱茉全然不在意他們的目光。
最終，與訂婚現場僅僅隔了一扇門，鬱茉在門前站定。可是，她卻並不著急進去。
門旁的服務生有些疑惑，但還是忍住，等待她的示意。
忽而，聽得裏頭司儀歡喜地宣布兩人交換訂婚戒指時，鬱茉才挑眉示意。
兩個服務生心中滿是擔心，在這個時間進去，他們猜想著鬱茉的身份，一時不知是否該開門。
可是在鬱茉高傲的目光下，他們亦是心生起敬畏，趕緊開了門。
門打開時，寧潯正要為幸福落淚的盛歡予戴上戒指，全場都是屏息凝視著台上的兩人。
一陣輕緩的掌聲響起，在這靜默的時刻，這掌聲分外的清響，且已經突兀地打破了現場原本和睦的氣氛。
瞬間，靜候著的眾人紛紛轉頭，去尋找掌聲的來源。
待他們終是看到鬱茉時，其中一部分認得她的人，皆是驚詫不已。
在座，除去幾位有生意來往的客人，所剩的都是寧盛兩家的親屬，一提到鬱姓，誰心頭都了然。
故而，現場開始窸窸窣窣的傳出議論聲。
站在台上的寧潯和盛歡予亦是已經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小茉？”有驚喜也有悲涼，寧潯不由地往前走了一步。
可忽而，他卻被身側的盛歡予一把拉住。
盛歡予臉上還掛著方才喜悅的淚水，但這是她的臉已經陰鬱下來。
“哪兒來的野丫頭？還不來人把她拉出去。”倒是寧夫人魏漫蕘最先反應過來。
聽罷，已經有人朝鬱茉走去，可是最後在來到鬱茉身旁後，卻是被她的目光震懾。
唇一勾，鬱茉幽冷的聲音響起：“寧夫人這是做什麽？作為台上這對新人的多年好友，我來祝福一下也有錯嗎？而且，我居然成了你口中的野丫頭，想來真是世道變化無常，當年你可是一口一聲的喚著我小茉兒呢。”
臉色鐵青，魏漫蕘雙眼狠狠地剜著她：“都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她趕出去。”
“慢著。”鬱茉輕輕抬手，製止住四周圍攏來的幾個男人：“幾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倒真是你們寧盛兩家能做出來的事情。”
說著，她鄙夷地冷哼著又道：“今日我來，不為旁的，隻想將過往之事，做個了結罷了。你們能忘恩負義，背棄承諾，可我鬱家人自幼就懂，不論任何事都得有始有終，對得起天地良心。”
鬱茉話音方落，就見她手抬起，緊攥的手掌攤開，半塊通體翠綠，價值不菲的雕龍玉佩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還有多少人記得？”鬱茉笑意盈盈，抬眸掃了四周一眼，最後她目光停下寧潯身上，接著又道：“想來，你也肯定不記得了。不過，沒事，今天我就是來了結的。
“這玉原本一分為二，代表了你我定親。現在，你即將與其他人締結婚誓，那這個就作廢了。”
笑得更是溫柔，鬱茉說完手一鬆，通體翠綠的玉佩頃刻間就掉落在地上，隨著一聲脆響，玉佩碎裂四散。
低頭看了看玉佩，鬱茉道：“打擾了，請繼續。”
言罷，她便優雅地旋身，亦是驕傲的仰著頭，邁著堅定地步子離開。
隨著那聲清脆的玉佩碎裂聲，現場都是靜悄悄的。
被塵封在記憶裏的舊事刹那間又縈繞在眾人心頭，許多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鬱茉，你到底想做什麽？毀了我和潯哥哥的訂婚宴，你就高興了？”始終一言不發的盛歡予看著鬱茉驕傲的模樣，再也克製不住情緒。
停下了腳步，鬱茉回頭，接著嫣然一笑：“我隻是，不想在座的人太開心而已。因為，你們能有今天，是用什麽得來的，我不說，你們也心知肚明。”
從寧潯和盛歡予的訂婚宴出來後，鬱茉一直含著笑意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一直陰鬱的天終是下起了綿綿的細雨，隻穿著一襲薄薄旗袍的鬱茉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抬頭看看天，呢喃道：“阿爹，這隻是開始。他們遭的孽，我一定會讓他們一筆筆的償還。以為，躲到虞城就相安無事的人，是不是都太愚蠢透頂了？”
夜裏，快到晚上十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厲衍之冷著臉，時不時地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
到現在為止，他一天都沒有聯係上鬱茉。
自從那晚從‘迷境’回來，鬱茉的情緒就不對，厲衍之也刻意地觀察了，可就是不知她為何這般。
眉頭深鎖，厲衍之等待著，越來越沒有耐心。
倏然，他站起身，就要往大門走去時，卻見沒有關上的門吱啦地響了起來，隨後腳步踉蹌的鬱茉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你喝酒了？鬱茉，你今天到底去哪兒了？”雙眸看著臉色緋紅，身著一襲翠綠色旗袍的鬱茉，厲衍之強忍著怒氣道。
打了個酒嗝，鬱茉醉眼朦朧地就要往他身上湊：“我難受，抱我。”
厲衍之一把扶住鬱茉纖瘦的腰肢，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到底喝了多少？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厲衍之，你別問我好不好？以後，我會跟你說的。”打了個酒嗝，鬱茉又道：“我想你抱我，抱緊我……我很難受。”
嘟著嘴，鬱茉仿佛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依靠在厲衍之懷裏，頓時竟然嚶嚶地低聲哭了起來。
“好，我不問。”看著她脆弱的模樣，厲衍之無可奈何地歎息，繼而他緊緊抱住她，讓她安然地靠在他的懷裏。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好。”淚奪眶而出，可抬起頭的鬱茉還是帶著笑，她抬手撫摸他的臉頰：“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
“你喝醉了，我扶你上樓休息。”
“我不要。”
“聽話，乖乖跟我上樓。”
眨眨眼，鬱茉嫵媚一笑，然後伸出手勾住他的頸項，然後踮起腳：“好像，你的胡須又長出來了。那天，我說要給你降降火，是真的。”
鬱茉巧笑倩兮的模樣確實極為誘人，可是厲衍之此刻隻能忍耐：“別鬧，你喝醉了，我可不想對一個醉鬼動手動腳的。”
使勁搖搖頭，鬱茉不滿地說：“你不想要嗎？你不想要我嗎？”
“不是現在。”
“可我覺得現在也可以啊！”俏皮地提高了音調，鬱茉說完，摟著他的頸項，想要在他的唇上一吻，但無奈他實在太高，她根本無法夠著。
故而，鬱茉這一吻，正好落在他的喉結處。
可比起唇，這出更是撩動了厲衍之的心。
“小丫頭，你確定可以？”眸子裏暗潮湧動，厲衍質問道。
無聲地笑笑，鬱茉重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