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得太難看,再來
“……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難得的,厲衍之柔了語調說著。
深深凝視著厲衍之好半晌,最後鬱茉搖搖頭,認真堅定地說:“不行,我都花了這麽長時間練習。如果這會兒放棄,之前的努力不都全白費了嗎?”
聽著,厲衍之啞然一笑。
是啊,鬱茉哪裏會輕言放棄?
從他認識鬱茉開始,她可就帶著有時會嘔死人的倔強和傲氣。
“其實,我很好奇,你怎麽會乖乖地聽了我的話,學起了打領帶。”厲衍之靜靜地看著她,問道。
鬱茉想了想,答道:“一來,我原以為,打個領帶很簡單,所以才學的。再有,想著既然我是你厲衍之的女人,學著小女人般給你打個領帶很正常。以前看那些電影裏不是有過這樣的情節嗎?女人溫柔地為男人打著領帶,好不恩愛纏綿……呸呸呸,現在想來,這一點兒都不浪漫。而且,你這大冰塊,跟你哪來的恩愛纏綿,我今天一定是腦子卡住了。”
鬱茉懊惱的模樣,嬌嗔的語調讓厲衍之心情大好,他抬手摸摸她的發:“唉,我教你吧!”
“不學了,我十個指頭都累了。今天,它們一刻都不得閑。”鬱茉擰著眉,拒絕道。
可厲衍之卻是不打算放過她,就見他從地板上拾起一條打著難看死結的黑底帶金色波點的領帶:“開始吧!”
說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翻飛,那領帶上的死結沒一會兒就被解開。
隨即,他又解開脖頸上的領帶,將手裏的領帶掛在了脖子上:“既然將來是要給我打領帶,現在就開始在我這兒練習吧!”
鬱茉微微揚起頭,看著他清雋不凡的臉,一時呆愣住。
“怎麽?想用發呆這法子偷懶,我可是不允許的。”臉上表情冷冷的,厲衍之淡然地說道。
噗呲一樂,鬱茉白了他一眼:“你開個玩笑都讓人看著有壓迫感。能有你這能力,也算登峰造極。”
厲衍之聽罷,臉上的表情一僵。
素來世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鬱茉和厲衍之兩人卻也如此,他們都沒發現,這段時間來,厲衍之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多,而笑意也越加深。
“反了,解開再來。”
“又錯了,再來。”
“……這次,總算是對了。不過,打得太難看,再來。”
不知不覺,就為這打領帶,兩人磨了一個多小時。
夜涼如水,已經快到淩晨兩點。
跪坐在軟墊上,鬱茉手裏拽著領帶,滿臉哀求:“厲先生,我真的困了,咱們洗洗睡吧!太晚了,你明天不也得上班嗎?”
坐著,垂頭看著眼裏殷切盼望著的鬱茉,終是輕歎:“鬱茉,還好你隻是手上功夫差了些。不然……我保不齊我會後悔要了你。”
“你說什麽呢?厲衍之,就為打個領帶,你就嫌棄我了?”鬱茉頓時困意全消,她手緊緊拽住領帶,迫使厲衍之低下頭。
對她的肆意厲衍之卻是一點兒不覺得氣惱,反倒頗為配合地低下頭:“看來你真是困了,腦子都不夠用。我是說,慶幸你隻是手上功夫差了些,其他的‘功夫’,到目前為止,我還算滿意。”
這時,鬱茉哪裏還會不懂他說什麽。
臉頰,微微的發燙,心跳也亂了。
咫尺的距離,鬱茉與他四目相對,空氣中驀然縈繞起了曖昧的氣息。
接著,他的唇慢慢覆下,先是在鬱茉的頸窩輾轉,然後再慢慢沿著她修長纖瘦的脖子蜿蜒而上,最後貼上了她略帶微涼的唇瓣。
“太晚了,你明天不是還得上班嗎?”被厲衍之吻得暈暈乎乎的鬱茉,用殘存的理智,啞著嗓子說道。
已經將鬱茉抱到沙發上,厲衍之有些不滿意鬱茉都到此時還說出煞風景的話:“是我上班,所以你不用太操心。”
說著,他張嘴在她的脖子上撕咬了一口。
悶哼一聲,鬱茉搖搖頭,手也開始有氣無力地推了推他:“可是……”
不打算再給鬱茉說話的機會,厲衍之還未等她把話說完,就已經堵住了她的唇。
沒多久,鬱茉就隻能時不時發出鶯啼婉轉的吟哦。
“這就對了,鬱茉……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厲衍之讚美道,接著又說:“差一點,你就讓我深深的感受到挫敗感了。竟然都到了這個份上還能讓你有理智跟我胡說八道。”
“……我錯了。”
“嗯,知道討好我。真是聰明的小丫頭。”
之後,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
一場暴風驟雨後,鬱茉全身已經無力,隻能癱軟地倒在床上。
房間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故而她得以看清天邊已經從暗黑一片有了一抹深藍。
可就在鬱茉迷迷糊糊要睡去時,身旁的溫熱突然消失。
僅剩的清醒,鬱茉半眯著眼,借著床頭小燈的微光,她看著厲衍之穿著白色浴袍,離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鬱茉沉沉地合上了眼。
他們之間本就是摻雜太多,其中卻是沒有任何情愫。
厲衍之這般,亦是對他們兩人都好。
第二天鬱茉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很好。
虞城的天空,除去夏天外分外湛藍外,多半時候都會有些陰鬱。
而漸漸轉冷的天好幾天都陰沉著,今天難得有了燦爛的陽光。
躺在床上,鬱茉看著外邊的陽光,蒙上了層陰霾的心仿佛也被這光照亮。
慵懶地動了動,鬱茉正要掀開被子起來時,目光卻被放置在床頭的那一疊書吸引住了目光。
昨晚的瘋狂令鬱茉全身酸疼,她咬著牙,吃力地抬起手。
“古典詩詞?”拿起書,鬱茉看了看,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這,無疑是厲衍之拿回來的。
她從未想過,亦或者說,她從未奢望厲衍之會記得她說過的話。而且,更不奢望他還會根據她的喜好為她買書。
心口處的情緒翻湧,鬱茉又抬手拿起了另外一本。
忽而,就在她拿起那本書時,一封夾在兩本書間的香檳色的帖子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放下書,鬱茉拿起了帖子。
不知為何,當她看到帖子上N&S的字母時,心髒就有被重重一擊的感覺。
頓時,她竟然呼吸不勻,亦是有窒息感。
手指輕顫著,鬱茉咬著唇最後還是打開了請柬。
當寧潯和盛歡予的名字出現在眼前時,恍然的鬱茉倒沒了方才不適的感覺。
此刻的她,竟是分外冷靜。
“訂婚這麽美好的事情,怎麽就藏著掖著不讓人知曉呢?”嘴角噙著冰冷的嘲諷,鬱茉眼裏亦是蒙上一層徹骨的寒。
寧潯和盛歡予會結婚這件事,鬱茉早已明了。
先不談兩人早就走到了一起,且說寧盛兩家都有以姻親的方式結盟的打算,兩人就肯定會綁在一起。
已經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感覺,拿著請柬,鬱茉躺在床上,愣怔了好半晌。
突然,在請柬下方,她突然看到有一個小花兒的印記。
這個印記是隨著請柬印下,沒有顏色且隻有小小的一點,卻是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
深深凝視著這個印記,鬱茉突然冷笑著說道:“寧潯,事到如今,還玩兒這種‘癡情’的把戲有意思嗎?不過,若是盛歡予知道了這個印記的來曆,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初夏時節,在泛著古意的小園子裏,一叢叢的茉莉正值花期,雪色的重重花瓣開得正好,甜香濃鬱的額香氣充滿了空氣裏。
聞著沁人心脾的香,不過十四五歲的鬱茉坐在石凳上,滿足地閉了眼深深呼吸著,迷戀地揚起了嘴角。
隻見她坐在石桌旁,她手裏拿著製作精致的毛筆,筆尖下帶著點點金粉的信箋上已經寫了幾行字體娟秀的小篆。
而在信箋旁,幾朵雪色的茉莉花隨意地放置著,瞧著竟有幾分閑適悠然的風韻。
“喲,我們小茉剛才辣手摧花了?”不知何時,亦是與鬱茉差不多大的寧潯突然出現。
他笑得溫和,伸手拾起信箋上的一朵茉莉花。
睜開雙眼,鬱茉看著他,調皮嘟嘴:“才不是,我剛剛看著這些小花兒掉了可惜,就撿了起來。你瞧瞧,放在這上麵,趁著金粉的信簽,多漂亮。”
“不錯,是挺漂亮的。”寧潯由衷的讚歎道,接著他想了想道:“小茉,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麽?”好奇地凝視著他,鬱茉問道。
寧潯滿是笑意地看著她,眼裏有著無限的寵溺和溫柔:“想到,以後我們結婚的請柬就這般吧!點點金粉的信箋,旁邊再印上幾朵嬌柔的茉莉花。想想,就覺得雅致好看。”
聽著,鬱茉的臉立刻染上了嫣紅,她沒好氣地瞪著他,然後拿著毛筆趁他不備,就在他的嘴角劃了兩道墨痕,看著就好似兩撇小胡子。
寧潯還稍顯稚嫩的臉搭著兩撇小胡子,看著滑稽又逗趣。
“你真是不害臊,咱們才多大的年紀,你就想到那些事兒。”鬱茉嬌嗔地又道:“既然你這麽想長大,那我就賞你兩撇小胡子。寧潯,你長大了。”
“對,我長大了,長大就得把調皮搗蛋的鬱茉娶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