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荒唐

  齊南侯夫人怎會看不出，齊君然的笑不達眼底，更甚是帶著冷意，可她還是被那張妖冶的笑顏，晃了神，隨後附和的笑著。

  「侯爺滿意便好，寂言即是四妹留下的唯一血脈，我自要好好對待，素娥可是記得，侯爺從前便是最看重四妹了。」

  侯爺看從前最看重四小姐？這話誰說的？廳內三夫人白氏與二夫人張氏，像是想到了什麼，面上的表情都變了變了，就連齊南侯的面色，都毫不掩飾的難看起來。

  裴寂言明顯感覺到了不對，他很小的時候其實聽母親提過。

  母親說：「言兒你大舅舅啊，最是偏心你五姨母。」

  說這話時，母親是帶著笑的，沒有絲毫妒意，因為裴寂言知道他母親還在閨中時，最喜的也是那位他未曾蒙面的五姨母。

  只是，好像就是在他六歲那年，母親突然獨自歸了一次燕郊，回來后便閉口不提大舅舅與五姨母，一年後，聽說那位五姨母在上香途中遇險了。

  ……

  一場家宴氣氛古怪，齊老太君也如平日里沒有出席，各房的人更是都埋頭吃的飛快。

  等宴席散去時，月亮才剛露了頭，齊南侯夫人還一臉慈愛的看著裴寂言。

  「過兩日就是中秋狩獵了，明日你就同你三表哥與四表弟一起去莫晨樓，挑選狩獵要用的弓箭，順便再讓你三表哥同你說說，中秋狩獵需要注意些什麼，不過你是第一次去，年紀又不大，不要有什麼壓力。」

  這番話說的體貼，就連三房的白氏，都忍不住多瞧了齊南侯夫人幾眼。

  真不知大嫂今日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這麼關心個毫無用處的孤外甥。

  再想想方才在席上大嫂的那句話，白氏隱約又像是明白了點。

  大嫂這是想處置花榮苑裡的如氏了？

  真是的，都忍了這麼久了，怎麼就忍不下去了？萬一五六年前的事漏了出去怎麼辦？白氏一下就緊張起來。

  「寂言知曉了。」裴寂言餘光瞥見他三舅母逐漸發白的臉，心裡的不解加重。

  所以，他帶著福泉往瀾風苑回時，面上都帶著疑惑。

  跟在他後面的福泉，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想到自己聽來的小道消息，確定四下無人後，便上前對著裴寂言說道。

  「表少爺，小的聽說，花榮苑的如夫人像極了曾經的五小姐。」

  一句話，讓裴寂言愣在原地。

  福泉說完就覺得自己多嘴了。

  他沒事說這個幹嘛，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連忙小聲的追了一句：「小的，就是聽說，做不得真，表少爺你就當小的放了個屁。」

  做不得真嗎？想到方才家宴上的古怪，還有他三舅母忽然就白了的臉，裴寂言眼底冷冷一笑，這怕就是事實。

  這種有違人倫的事情，足以毀掉現在的齊南侯府，他三舅母若是知道真相，自然會害怕。

  可還真是荒唐！想到這他伸手捂住了胸口的玉佩，有些懊惱。

  他怎麼能讓精怪聽到這些呢，她會不會覺得污了耳朵。

  不過，此刻是裴寂言多想了，他所惦記的精怪，這會正在花榮苑裡看著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