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現場取樣調查
“就拖三天？沒有其他要求？”馮廳長有點不敢相信地反問起來。
打電話之前，他非常害怕陸星河強人所難，要他把這件事壓下去。
就算退一萬步，也要保證十全散的試藥。
但是陸星河隻要求拖延三天時間，實在讓他難以相信。
難道十全散真的有問題，他想拖延時間清盤不賣了？
陸星河很是平靜地回答道：“嗯，隻需要你拖三天時間就夠了！”
馮廳長越發覺得陸星河想要清盤，不打算賣十全散了。
否則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三天怎麽可能擺的平？
“這樣吧，我幫你們拖延五天時間，加上周末七天夠嗎？”
陸星河喜出望外地回答道：“夠了，夠了，那就多謝馮廳長了！”
掛掉了電話之後，馮廳長忍不住搖起了頭。
唉，希望他們吃相別太難看，連累自己也被人罵吧！
想了一下後，他下達了調查命令：“派人去一院和防治艾滋病協會，提取兩盒十全散回來檢測。記住，一定要全麵檢測，不能出現任何漏檢項目！”
聽完任務要求後，下屬馬上領悟了領導精神，那就是不能著急檢測！
原本該一天完成的項目，一定要拖上三天再說，這就叫不能出現漏檢項目。
隨後，衛生廳在網站上公布了啟動調查公告。
首先啟動檢測程序，隨機抽取正在試用的十全散兩份樣品，對其成份進行檢測。
公告一出來，大部分媒體跟著叫好，也有一些媒體大喊著應該馬上進廠調查，封停生產線。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就過了五天，檢測所也拿出了最終的檢測報告。
看完了檢測報告後，馮廳長不禁愣住了：“沒有任何激素成分，也沒有添加申報原料外的成分，你們確定這個結果？”
檢測所馬所長使勁點頭道：“廳長，我們也擔心查漏了，又連夜加班，分兩組人複查了一遍，結果完全一致！”
這下輪到馮廳長想不通了，既然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麽陸星河不接受媒體采訪呢？
難道早期試藥的產品有問題，後來的沒有？
百思不得其解下，馮廳長還是公布了檢測結果，試探各方麵的反應。
在陸會長的暗示下，一些小媒體瘋狂質疑檢測的公正性，聲稱其中有黑幕。
他們要求衛生廳派出調查組，進駐鳳翔藥業，在媒體監督下進行調查。
對於這些胡說八道的要求，馮廳長自然嗤之以鼻，懶得搭理他們。
但是陸會長發動了上麵的關係，再次壓下任務來，要求馮廳長響應民意。
一來二去兩天過去了，順利拖過了第七天，馮廳長兌現了七天的承諾。
第八天上午，衛生廳派出了調查組，同時邀請了媒體，前往鳳翔藥業進行十全散的生產調查。
這一次鳳翔藥業沒有躲，陸星河全程陪同所有人進行現場取樣。
包括每一種原材料，以及最終的產品，全都在記者代表的見證下取了樣。
負責取樣的馬所長，向大家展示封存好的一係列原材料：“大家都親眼看到了，這下沒人懷疑有內幕了吧？”
一個戴著眼鏡的記者，提出了疑問：“馬所長，取樣過程沒問題，但是誰能保證這些藥和以前的一樣？”
這個問題太缺德了，馬所長忍不住都想要踹他兩腳。
人家都放開生產線取樣了，還想怎麽樣？
其他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支持起了眼鏡男，追問起了陸星河。
“沒錯，你們都知道要調查了，怎麽可能還會放違規成分？”
“上個月剛被抓的寶寶霜，同樣偷放了激素，坑了多少孩子？”
“沒錯，莎思眼藥水洗腦說能治療白內障，坑了多少老人？”
……
陸星河依然滿臉笑容，仿佛一點不介意他們的質疑。
隻是這笑容下麵，隱藏著一顆瘋狂跳動想要揍人的心。
強壓下心頭火氣，陸星河不動聲色地指了指剛生產出的十全散：“今天上午生產的藥品全在這裏，全部捐給艾滋病人使用，誰還有意見嘛？”
記者們全都傻了眼，沒想到陸星河玩的這麽絕，竟然找艾滋病人試藥。
就算最不要臉的眼鏡男，此刻也不能繼續質疑藥品效果問題。
難道這些藥都是真的，沒有添加任何激素？
不可能啊，陸會長可是老專家，他怎麽可能看錯呢？
……
秉承上意的馬所長，趕緊幫陸星河說話：“我們衛生廳會監督此次試藥工作，確保試藥效果的真實性，也歡迎媒體朋友一起監督！”
陸星河自然樂得有人把難題接過去：“這樣吧，我就把這批藥捐給衛生廳好了，指定用於艾滋病人，這樣沒問題吧？”
“沒問題，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宗旨，這批藥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馬所長一臉正氣地接過了委托，握著陸星河的手，感謝他們造福艾滋病患者。
想要找茬的記者們，強行咽下了要說的話。
這時候說壞話，就是立場有問題，會成為反麵典型被打倒。
不著急，一會開發布會的時候，再慢慢收拾他們！
隨著藥品和樣品被送走，調查取證流程結束了，剩下就是新聞發布會時間。
新聞發布會開始的時候，突然來了三個退休老專家，全都是中醫藥協會成員。
隨著他們的出現，現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陸星河很想將他們轟走，但是這麽多記者在場，他不可能強行趕人。
陸星河忍不住抱怨起了保安，什麽都不通知就把人放進來，會後要好好處理他們！
鳳柔很快給他發來了消息：“三個老家夥混在記者車裏進的公司，一直躲在車裏沒出來，搞了個突然襲擊！”
陸星河恍然大悟，忍不住瞪了三個老家夥一眼。
老而不死是為賊，三個老賊！
果然，會議剛開始沒多久，他們就開始發難了。
名望最高的陳老中醫，第一個說話了：“十全散的藥方我們協會討論過，絕對不可能治療艾滋病人，請問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陳老中醫的問題，也是很多人想要知道的問題。
為什麽十全散這樣普通的中藥方，能夠發揮出驚人的效果？
不能理解的情況下，包括陳老中醫在內的專家，一致認定陸星河添加了其他成分。
也許是激素，也許是其他成分，總之鳳翔藥業違規沒有申報。
上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陸星河，想要知道他的回答。
陸星河依然想蒙混過關：“十全散用了最先進的破壁技術，能夠發揮藥材最高療效……”
陳老中醫很不屑地打斷了陸星河的話：“夠啦！哪家中藥廠沒有破壁機，你當大家都是外行好糊弄嗎？”
眼鏡男再次跟著起哄道：“陸總，陳老幹了一輩子中醫藥，你覺得能糊弄過去嗎？還是實話實說，是不是違規添加了其他東西？”
中醫藥這一行靠的是經驗，年紀越大越吃香。
六十多歲陳老中醫說出的話，自然比陸星河這個小年輕更可信。
陸星河想要反駁他的話，必須拿出明確的證據來。
至於什麽破壁技術，別說陳老中醫不相信，在場的專業記者同樣不相信。
陸星河故作為難地歎了一口氣：“這些都是公司機密，本來不該透漏的，既然大家想知道原因，我就簡單說一下吧。”
“中藥配方講究君臣佐使，但是對於君臣佐使的搭配，古代中醫更多的是憑感覺，隻有一些神醫才能精準到最佳。”
“我們十全散的奧秘，就是在君臣佐使的搭配上，為了尋找到最科學的配比，我們試驗了十幾萬次，耗費巨資才得到了最佳配比！”
……
陸星河大吹特吹起了研發過程，就差說自己廢寢忘食，沒錢賣血搞研究了。
這一套聽下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不知道道理在哪裏。
大部分人都被陸星河忽悠瘸了，不由自主地點起了頭，覺得很符合科學研究的節奏。
但是眼鏡男不幹了：“忽悠，你接著忽悠，就算配比最佳也不可能治療艾滋病！”
陸星河扔給他一個大白眼：“你上過初中化學吧，不知道最佳配比，才能產生最佳反應效果嗎？”
中醫最尷尬的地方，就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隻能稱之為玄學。
但是也可以換一個角度看，現在的科學水平，無法解釋中藥的化學反應。
比如這麽多藥一鍋煮了，出來的到底是什麽成分，難道就是幾種藥材的混合液？
這樣的回答，恐怕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眼鏡男也被說的啞口無言，沒辦法再死扛下去，隻能看向了陳老中醫。
薑是老的辣，希望他老人家能有辦法吧？
陳老中醫果然不屑一顧道：“就算君臣佐使研究到了極致，也不可能增加十倍百倍的療效，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陸星河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尊敬您是中醫藥行業老前輩，但是你的說法實在讓我失望，完全斷送了中醫藥行業的前途！”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就連鳳柔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陸星河。
他怎麽敢這樣批評一位老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