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封疆大吏
軍曆年月日。第四星域，重業座，貝塔-?·，行星代號-。
墨崖走了之後，菲爾德也開始頭痛了，向耀天火問道。
“耀老，您覺得當如何處理墨崖。”
耀天火此時以及冷靜下來，麵對菲爾德的問題，他也犯了難。處罰誰，怎麽罰帝國都是有規則的。即便是皇帝，也要找一條罪名。
那麽這墨崖的怎麽定罪呢。按照帝國的現有的法律，作為集體幹預第三星際文明才能經由文明仲裁院，適用《伊什塔爾星際公約》定罪量刑。
可這墨崖畢竟隻是率領著一隻商隊，又沒有煽動整個文明，明顯無法解釋成集體。這樣耀天火就不能以文明仲裁院的名義，製裁墨崖了。
犯難的不止耀天火一個人，墨崖的問題報上去之後，相關部門都傻了。重業座陸軍警備隊，星法司，聯商司都不知道應當如何處置墨崖。
之前菲爾德還疑惑。騰躍科技集團瘋狂壓榨員工，對於一家公司來說，這就意味著老板分走了大量財富。即，錢。
但是，當公司擴展到文明的級別，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這就有問題了——農民種植的作物，工廠生產的產品，礦業采集的資源去了什麽地方。
就連騰躍科技總部的員工，也是沒日沒夜的工作。說是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沒有時間消費，沒有消費，連唯一的文娛也是被集團旗下的騰躍娛樂給包圓了。通過調查的數據，在這個封閉體係內，產出和消耗對不上。
有相當數量的產品不翼而飛，總不會是燒掉了吧？集團老總一個人再怎麽驕奢淫逸，也不可能消耗掉整個文明所創造的。
墨崖出現，才讓這個疑惑消失。之前就應該想到，這答案很簡單——封閉係統對外輸出了唄。而他做的也不過是和文明通商，不參與騰躍集團的任何行為。
騰躍科技集團在實質上通過恐怖統治，剝削人民，強迫勞動，進行星際恐怖主義活動。星法司提出，能不能將墨崖的行為解釋成為上流犯罪銷贓。
其他己方大佬想了又想，覺得不妥——墨崖不但沒有犯罪意願的聯絡，而且他根本有也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涉嫌違法。一眾大佬普遍認為這麽解釋，太過於牽強了，有強加罪名的嫌疑。
最終也隻能得出一個不痛不癢的罪名——擾亂公共秩序，行政警告並處以罰金，責令整改商團。
罪名定下來，判罰也有了。如何量刑又成難事情了，因為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原因無他，宇宙太浩瀚了，星球太小了。星際貿易的商團幾乎都是按照已經確定的航線，通過躍遷航行往返已知文明之間，倒騰貨物賺取差價。為了節省成本，絕大多數商團都會盡可能使用帝國假設的星軌網絡。
如此，商團發現文明並產生接觸的機會，幾乎為零。就好像一個宅男天天就躲在家裏，往返於廚房與臥室之間。然後也不和任何人聯係，這是不可能交到女朋友的。
一些其他個人或者群體也大抵如此。
沒有案例，沒有法條，沒有司法解釋。判處了一個兜底罪名，但是罪刑就絕對不能亂來了。誰來收這筆罰款，罰多少都不好確定。
最重要的是這次審判是有風險的，他們可能會因此被問責。而收了罰款的部門，問題就完全可以上綱上線，諸如濫用職權之類的。
再說哪一個部門都不缺錢，他們大多都有自己獨立的財政。想來想去，這個差事還是交給的陸軍具體執行。
菲爾德也清楚其中的風險，你們這自己都怕出問題的判決，自己都不願意，卻讓陸軍執行。這是明擺的坑爹啊！
但是，那邊一句話就給菲爾德懟了回來。
“你們不是老是喊窮嘛？送上門來的錢不要，以後也別恬著臉求我們支援了。”
草！算你狠！
菲爾德肺都氣炸了。帝國的財政體係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異類，每個部門除了中央調撥的固定預算加專項預算之外，還有各自的收入。也就是搞一點副業。
比如菲爾德自己再安提佳收購的林氏集團，用來經營陸軍的星港。又比如聯商司再安提佳投資建設的漁業公司。工部投資的港口和造船廠。禮部聯合省騎士廳還有國企重業帝國通用機械集團，一起投資建設的學校。
這些除了一些特別規定之外，基本上收入都是各部門留作自用。
這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敢想的製度，幾乎提出來就是意味著。而這種製度也隻有帝國能玩，也隻有帝國人才敢玩。帝國連行賄都敢縱容，還怕滋生嘛？類似“隻要我收錢不辦事就不算受賄”的鬼才思維，同樣有“隻要事情做的好多發一點錢不是應該的嘛？”。
這於公司中給高管的股份激勵大概類似。
神奇的事情甚至隻有帝國才能見到。眾所周知，帝國每個行省陸軍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中央給的錢卻十分有限。所以，每個行省的陸軍基本上都要自己想辦法弄經費。
低價買海軍的二手艦，高價賣給星際社會三手艦都是基本操作。類似安提佳這種，建設星際港口控製星際進出口貿易海關，更是早就被當作成功經驗推廣開來。
即便如此，仍然時常出現預算缺口。所以才出現了隻有神聖帝國才有的最神奇一幕，找富裕的部門要錢。對！就是伸手要錢。不是借，也不是預算，真就是要私房錢一樣。
各行省的工部和戶部都是大財主，即便是扣除應當上交中央的稅款之後，也能剩下一大筆錢。甚至每個行省，工部和戶部的私房錢養本省陸軍已經被當成的傳統。
這也真就帝國人敢玩的製度，也就帝國能玩。換成任何一個國家，度就能搞死你。帝國這是不知道多少代人積累形成的精神，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文明進化選擇的成果。
現在，他們拿這事來壓一手菲爾德，菲爾德隻能咬碎牙齒，往肚子咽。至於責任風險，說實話，這都完全是帝國人過於嚴謹的行事風格導致。
這一圈，重業相關部門幾乎都來了。大家開會討論的得出的結果，那是按照法理來的。這是被許可的職責內的變通，總不能屁大一點事情就望上報吧。全帝國的官員要是都這樣木訥，帝國就沒有皇帝了。有一個累死一個，最後死光了。
想到皇帝，菲爾德忍不住一陣煩躁。
其他幾名大員看見菲爾德，原本的笑容突然消失。以為是自己玩笑開過了。星法司大員說道“小菲啊，叔叔這跟你開玩笑呢。陸軍不想接這差事，就交給星法司吧。叔叔來開這個罰單。”
菲爾德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剛剛想到了別的煩心事。墨崖交給陸軍處理吧。沒事的。”
說著菲爾德一笑，幾位大佬見到是真的沒什麽問題，也就放心了。菲爾德爺爺雖然已經退休很多年了，但是他們一群長輩欺負晚輩傳出去也不好聽。
按照道理說，他們的部門基本不缺錢，如果他們來開罰款，不會因為缺錢而影響公正。而陸軍的常年處在錢不夠用的情況下，單單從這一點判斷，陸軍反倒是有可能獅子大開口。那麽這事情交給陸軍自行裁定，就不太合適了。
但是，一來星際治安本就是陸軍警備隊的職責，二來，重業陸軍幾位大佬的為人，他們都十分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