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菲琳的言靈蠱惑
軍曆2505年11月1日。第四星域，重業座，貝塔-4?c27·f591，安提佳星（附庸國）行星。
帝國的陸軍分批撤離安提佳地表之後。一個月內，停泊在安提佳星行星的帝國陸軍戰艦，也逐批撤離。
不過，上京乃至安蘇的巨變並沒有因為帝國陸軍的撤離，而停滯不前。
帝國重業座行省工部，吏部，刑部，戶部，禮部紛紛於上京建立其自己的部門。同時又消息傳來，說軍曆2505年底，帝國中央騎士省的授權就會下來，重業座騎士廳於上京建立安蘇分局。
畢竟曾經安提佳星行星有過古典神學，就說明現在可能存在潛在的騎士。
但是，隨著帝國在上京的部門逐漸增加，安碧如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在反複查閱了帝國和安蘇簽署的協約之後，她發現。帝國恐怕從一開始，就準備在安蘇啃下一塊殖民地下來。
以幫助重建的名義作為開端，在到後麵的援助，技術轉讓，讓安蘇承擔一個不可能還清的巨額債務。雖然，沒有限定歸還期限，但是安蘇的財政收入恐怕連產生的利息都無法還清。偏偏這種情況，還不能和帝國翻臉。
因為，帝國一定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安碧如在龍啟從的口中知道了《伊什塔爾星際公約》的存在。作為第一星際的帝國，受製於《公約》，無法對安蘇宣戰。如果，安蘇這個時候對帝國宣戰，那群人一定會拍著大腿說“真是幫大忙了”！
接著，就是普天蓋地的軍艦開赴安提佳星行星。
除了通過債務保證帝國能隨時從安蘇吸血之外。對於上京，上京附近海域，上京江北乃至北安蘇草原的一大片土地，作為債務抵押交給了帝國。同時免除新上京市帝國企業的賦稅，以抵償債務利息。
這一切的一切，新上京已經完全淪為了帝國的殖民地。最坑爹的是，所有簽訂的協約最後，還有一條附加條款——本協議最終解釋權歸帝國所有。
這種奸商才會用的霸王條款，竟然會出現在兩個國家簽訂的協約上。難怪，安蘇會掩藏協約具體內容，讓她不得不使用她上京市長的身份，才得以查閱帝國留存的備份。
自己成了殖民地的頭子？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典範！
安碧如不禁這般自嘲道。但是，當林婉清重組林氏集團，更名為帝國東安蘇集團的時候，安碧如才突然驚覺，帝國的無恥。
不當要你自己幫著數錢，連剝削的工具，都要自己準備。這是什麽？我自己準備好鍋，把自己燉了，然後自己端到帝國桌子上，然後還有幫帝國數錢。
土地歸帝國了，稅收也歸帝國了。唯一可以給帝國洗地的，就是本土企業，和第三方企業的稅收似乎給安蘇留著。
第三方的企業情況雖然還不得而知，但是但是看看帝國東安蘇集團，安蘇本土有實力的企業都被收編。星際社會有實力的企業，難道跑得掉麽？估計也都帝國收歸國有了吧？
最多剩下些小本買賣，隻是這些人競爭的過帝國麽？或者，他們敢和帝國爭一爭麽？
安碧如頭痛不已，放下手中的材料。此時，菲琳邁著修長的雙腿，走了進來。手中端著瓷茶杯。見到，按壓著太陽穴的安碧如，不由露出笑意。輕輕的將茶杯放在了安碧如麵前，開口安慰道。
“剛剛任職都這樣，習慣就好。”
安碧如看著麵前的茶杯，解開蓋子，一陣清香撲麵而來。頓時，頭腦都清醒了幾分。杯子中的清澈液體，閃動著淡綠色的光澤。
“這是？”
“龍井。我從家裏來過的。嚐嚐。”
安碧如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初入口微苦，苦盡甘來，即便已經喝下去，仍然能夠感受到口齒留香。這個東西，比起什麽酒水來說，簡直就是上上之品。安碧如剛剛準備追問，就聽到了菲琳的聲音。
“想問還有沒有？或者價格，能不能賣給你一些。”
安碧如有些驚訝於菲琳如何知道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問出這個疑惑。隻是點了點頭。
“很奇怪我知道你的想法？很簡單，沒有人可以對茶說‘不’！等待星港建造完畢，這種又便宜又廉價的嗜好品，會風靡整個安蘇。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有不同種類的茶可供選擇，健康且無害。至於大陸上其他國家，帝國不能和他們貿易。類似這種東西，星際社會有一大把。”
說道這裏，菲琳給了安碧如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帝國不能做這筆買賣，安蘇完全可以啊。當一個二道販子，賺取更多的錢！
思緒到這一步，安碧如突然意識到了帝國的狡猾。這是要讓安蘇幫帝國賺取整個安提佳星行星的錢。
“你說這個健康無害，是真的？無害我信，健康這是真的？”
“當然啊！這個茶裏有茶多酚，抗癌抗衰老！帝國人把國家榮耀看得比什麽都重，是那種會做缺德事的無良國家麽？煙草你知道吧，你們星球也有。帝國煙草都是管製的！軍人吸一口就直接叛國起步！一人吸煙全家連坐！很恐怖的！”
安碧如將目光放在了茶杯中，凝視杯中清澈液體。
“你信我，帝國雖然手段卑鄙了一點。但是我們是好人，要地免稅隻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你想，我們來這麽就，有搶劫財物麽？有剝削勞工麽？又濫殺無辜麽？有殲淫婦女麽？我們所求的不過是一些利益罷了，既不違法，也不違德。你真的沒必要那麽抵觸。”
見到安碧如依然麵色難看緘默不語，菲琳抿了抿嘴。
“說句不好聽的，做帝國的狗有什麽不好？這是你們最大的福分！”
安碧如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菲琳，菲琳的好言相勸似乎結束了。
“你可以去問問，江北工地上的勞工，那些可都是你們安蘇的子民。他們之前吃的是什麽？現在吃的又是什麽？我告訴你，他們對於帝國的工程隊來說，完全就是多餘的。期待他們不幫倒忙就好，就這，帝國給他們開的什麽待遇，吃的可都是軍餐！”
軍餐！安碧如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點，之前草原上那次聽說過帝餐規格極高，沒想到給勞工們開的也是軍餐。
“我告訴你，帝國所到之處，沒有人民是不歡迎帝國的！因為帝國給了他們生活！甚至生存的權力！會反感帝國的，都是那些頂層的既得利益者！帝國的出現，動搖了他們的統治，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才會那般的抵觸帝國。比如，你們那些什麽狗屁世家，還有那個住在宮牆裏麵的什麽狗屁國君。”
安碧如站了起來，世家，當然包扣他們安家。
“你們呢？你們的皇帝又如何？你們也是這樣對待你們自己的皇帝的麽？”
菲琳目光逐漸變冷，低沉著聲音道，似乎是壓抑著強盛的怒火。
“不要把你們的狗屁國君，和我們偉大的皇帝比較。帝國皇帝是為國家付出最多，犧牲最大的人。帝國禁止每個家庭最小的子女服兵役，以保全家族血脈。但是皇室所有人一生都在最前線。”
不對！全家兵役才奇怪吧？怎麽會有將不用全家兵役，當做是什麽恩情的怪人啊？
“你清醒一點，你被洗腦了！”
“洗腦？所以呢？帝國臣民的生活越過越好——飯都吃不飽的人，因為帝國吃上了飽飯。這些不是別人，就是你安提佳五京之一，安蘇上京的市民。未來，他們將會獲得帝國提供的工作崗位，前往帝國的學校讀書，參軍入伍建立戰功，等騎士省的人下來，他們甚至還可能成為榮耀的騎士！”
“這些被你們拋棄在江北的人，因為帝國有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洗腦？又怎麽樣？你們不洗腦！你們給他們吃飽穿暖啊？讓他們也和你安大美女一樣，進出高檔場所，出入宮廷朝堂啊？洗腦？所以呢？”
安碧如一愣，對啊！所以呢？洗腦了又怎麽樣？皇帝全家都上一線，其他家庭還能留下一個人，這不就是恩典麽？人家瘋狂起來，連自己的腦都一塊洗了。就算是洗腦了，他們損失了什麽？
損失了，也沒有帝國皇帝多吧？
不對，這思維不對！安碧如極力驅散心中湧起的古怪想法，連連退後幾步，有些驚恐的看著菲琳。菲琳一愣，沒有想到安碧如竟然能夠擺脫自己的言靈影響。不由得高看了安碧如幾分。
菲琳攤了攤手，說“算了算了，隨便你吧。不要犯傻，做什麽損害帝國利益的事。會死的。”
說完，菲琳就擺了擺手，離開了。
等到菲琳離開房間，安碧如才如釋重負，心間縈繞的古怪感覺才逐漸消失。回頭細想，菲琳說的話毫無固定中心，根本像是沒有目的的閑聊。但是，言語間又有讓她接受帝國的意思。
最詭異的是，最後她竟然真的產生了帝國真不錯的想法。
想想還是一陣後怕。暗自決心以後一定要離菲琳遠一點，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心中也疑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蠱惑人心的力量麽？
忍不住回憶起菲琳的每句話，也許百姓根本不在乎誰當權。吃飽穿暖，日子越過越好，大概是他們唯一的願望。自己在上京擔任總督將近十年，上京的確是在變好，隻是江北的規模似乎越來越大。
安碧如突然思考起來，自己為官的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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