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山頂出事
於現代人而言,再好看的風景,自拍他拍拍得差不多了,就沒了什麽吸引力。
半小時後,AK公司的人拍得總算是差不多了,負責人便把眾人集合起來,要下山。
山頂到坐纜車處還有一段距離,和來時一馬當先不同,陸緋緋這次,故意落到後麵。
來時甩下眾人,離開,卻是為了清淨。
和她同時落到後麵的,有厲雲廷,還有溫倩婷。
前者是想和陸緋緋一起坐纜車,後者……陸緋緋知曉她一定還沒打消念頭。
她和她背後的人,是想讓她做什麽來換取那個條件呢?
而厲雲廷,在厲家又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他的軟肋,當真就是已經去世的阮紅緋嗎?
腦子裏疑惑滿滿,陸緋緋麵上卻表露不出來分毫異樣,隻循著步伐,繼續往下走。
“緋緋,”厲雲廷壓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陸緋緋側目一看,就見厲雲廷眸子裏有著期待之色,“走慢些。”
走慢些……
陸緋緋清楚的察覺,自己嘴角抽了抽。
這個眾人麵前嚴肅到甚至陰沉的男人,總是會在她麵前做一些格外令人不解的行為。
此時便是,這句話,真的好像是小孩子說的啊。
她抿嘴,輕聲答應,“好。”
索性不是什麽大事,便也無所謂了吧。
隻是這個機會,到底是沒了。
再往前走了幾分鍾,越發接近纜車集合處時,陸緋緋隻覺後麵傳來一聲尖叫,身體便被後麵的力道猛地往前撞,她眼裏露出一絲驚悚,手下意識往旁邊抓厲雲廷,卻沒拽住,反倒是被那股力氣推著向前,摔倒在地,山坡上,不停滾動。
頭,身體,手,小腹,腿……無一不痛!
天旋地轉!
陸緋緋下意識閉上了雙眸,可如此,她在最後一眼,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麵龐!
溫倩婷!
碰撞沒有停止,兩人最終撕扯,掉進了一個大約兩米深的坑裏,陸緋緋剛想睜開眸子,便覺右手傳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啊的一聲尖叫出來,徹底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坡道的遊客們終於反應了過來,都是大慌,最為迅速的是厲雲廷,他沉了一張臉,周身氣勢駭人,跑下去,見到昏迷在坑裏的陸緋緋,心越發沉重,更甚就要往下跳去救人。
另外一個反應迅速的是小男孩晨晨的父親,任江然,此時眼疾手快的拽住厲雲廷,“等等!你跳下去腿……”
話音未落,厲雲廷已經掙脫開了他的手,直接往前一跳。
到底距離有些高,他跌宕了一下,已經爬到陸緋緋身邊。
上麵的任江然愣了一下,見狀,提醒,“她不知道撞到了哪裏!你別亂動。”
想要抱陸緋緋的厲雲廷到底還是停住動作,眼底風暴雲集,仔細一看,竟有淚意。
他,當時沒能拉住她……
“這位先生,你先移開些,讓我看看傷勢,我是醫生,帝都軍區醫院的醫生。”任江然語氣凜然,直白說著此話。
厲雲廷僵硬的身體這才移開,站到一邊,隻那眸子裏,萬千情緒,全然是說不出的厲色。
……
一場意外,救助,從開始到結束,竟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山腳。
方思雨沒想到一切竟如此多的變化,眼見著救護車在地下聚集,上麵受傷的人也被搬下來,即將上了救護車,她顧不得厲雲廷為何如此悲愴著抱著陸緋緋,隻打定主意跟上去,就上了溫倩婷那輛救護車。
“我是她公司的總監,必須要跟去看看。”方思雨衝著幾個救護人員一本正經的解釋,再坐到溫倩婷旁邊。
和陸緋緋比起來,溫倩婷傷勢看起來要輕許多,但還是昏迷了過去。
方思雨盯著人一瞬,忽覺她嘴唇一動一動的,似是在小聲呢喃,抿了抿嘴角,她低頭,刹那間,眼底閃過詭異的神色。
原來……竟是這樣麽?
……
陸緋緋和溫倩婷被緊急送上直升機,往帝都軍區醫院飛去,一路上,任江然對兩人的傷勢做了簡單估計,到陸緋緋時,他很是有些不忍。
“需要快,不然這位小姐傷勢怕……”
未盡的話,誰都明白這意思。
坐在陸緋緋旁邊的厲雲廷臉色陰沉,怒氣洶湧,但那刻在眸底的愛意,深刻入骨。
誰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若是可以後悔,他一定不會顧及其他,而是抓緊她的手不放,若是可以後悔,他不會讓人組織所謂的爬山,想和她一起坐纜車看風景,若是可以後悔,他一定好好的,和她待在帝都……
萬般心緒,不外如是。
厲雲廷閉了閉眼,掐緊手心,拳頭青筋暴出。
飛機很快到了帝都軍區醫院,直降落在樓頂,陸緋緋方思雨都被送進急救室,厲雲廷坐在亮起紅燈的門外,又開始漫長等待。
不知過去多久,李立也終於從霧島趕來,一臉沉重的站在厲雲廷身後等待。
許久,他才聽見前麵背影似是重成一座山的男人出了聲,“查,去查溫倩婷,當時究竟發生什麽。”
以厲雲廷的角度,當時隻察覺溫倩婷從後來撞了上來,至於其他,一無所知。
可這件事,注定不會善了!
李立心思一沉,忽然明白什麽,隻應了是,便快速離開。
安靜的走廊上,隻餘厲雲廷一人。
三分鍾後,急救室門外的紅燈驟然熄滅,仿佛哢嚓一聲巨響,厲雲廷立即站起身,急走幾步,站在門前。
急救醫生走出,一邊取下口罩,不是那位任江然又是誰?
隻此刻,他臉上有些不忍。
“身上許多處都是小傷,不成大礙,隻是左小腿處斷骨,需要接,以及……”任江然頓了頓,這才繼續,“還有她的右手,不知當時出了什麽事,筋骨幾近全段,要複元,必定極廢心力。”
很久以後,厲雲廷才知道,此時醫生說的極費心力,不隻是指的他們,還有病人。
隻在此時此刻,厲雲廷掐緊手心,全然不知心底是個什麽滋味,隻重複,確定性的問了一句,“右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