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 請君入甕

  “就像你之前下毒害死自己的丈夫一樣,手段雖然不高明,但很有效,我挺欣賞的。”


  這話本不能作為誇獎之詞,但從這男人的嘴裏說出來,竟是真心實意的讚美,聽不出絲毫反諷的意思。


  梁美萱心裏納罕至極,想到梁永希給她看過的那張紙,強行逼自己應付下來,她學男人的樣子彎唇微笑,“你說的沒錯,不管黑貓白貓,逮到老鼠才是好貓,我確信自己想把梁永希的靠山給連根拔起。”


  她豎起拳頭,一副恨極的模樣,下一秒,她又有些頹喪地低頭看著自己,“可是我現在這副樣子,實在對自己沒信心,”頓了一下,她滿眼期待的問:“先生,你找我來,是不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男人點頭。


  她立刻說:“既然如此,我們就是合作夥伴,你可以先投資我,等我想到方法了就能去找雷墨了。”


  男人饒有興味地點點頭,“可以。”


  梁美萱暗暗鬆一口氣,她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真的會把她留下來,這一點,真的被梁永希想到了,那麽接下來,就看她的了。


  她雖然不知道眼前男人的真正身份,但敢殺堂堂親王,身份一定不低,既然他跟墨希是死對頭,那麽她是否也可以跟他合作?

  這樣自己豈不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還用得著回去坐牢嗎?

  不對,梁永希既然敢放她出來,就一定猜到她會這麽想,可她仍然這麽做……這其中肯定有她沒想到的周折,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她會死。


  思來想去,不敢貿然行動,決定暫時按照紙上看來的計劃行事。


  一個月後,北城正式步入夏季,天空每天掛著大太陽,熱的人不想出門。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梁美萱恢複了原本青春靚麗的樣貌,皮膚也白了起來,因她有意保養,看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漂亮嫵媚。


  或者是經曆過大事,她整個人比之前更加沉斂,每日站在大樹下靜靜而立,有一種嬌弱之美。


  這晚,月光皎潔,她穿著睡衣來到書房,裏麵亮著燈,她有節奏地敲門,片刻後,響起男人的聲音,她推門而入,看到男人坐在書房一旁的沙發上,手裏晃蕩著高腳杯,裏麵盛著紅酒。


  “先生,我覺得我已經準備好了。”她來到男人身邊,垂眸注視著男人的俊臉,他穿著灰色的睡袍,胸口露出一大片,隱約可見胸肌。


  以他現在的歲數,看不出絲毫的發福跡象,實屬難得。


  男人目光頂著麵前的茶幾,唇角嘲諷冰冷地微彎,梁美萱察言觀色,牙一咬跪到了他的麵前,之所以跪,是因為她住在這裏一個月觀察得來的認知。


  這個男人,表麵看著優雅紳士,可是非常喜歡女人侍奉他,尤其是喜歡漂亮女人跪著伺候他,而且每個星期二和四,都會有不同的女人被送進他的房裏,出來後女人總是臉色慘白奄奄一息,走路的姿勢都歪歪扭扭的,雖然私下裏沒人敢議論什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見她下跪,男人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紅酒,隨後竟舉起杯子把杯中酒盡數淋到梁美萱脖頸內,讓酒液順著她的胸口往下流。


  “我很好奇,你原本是要被執行死刑的,可路上押你的車子卻突然翻了,這未免也太奇怪了。”男人語氣裏盡是冷意和質疑,梁美萱嚇得瑟瑟發抖起來,頭低的幾乎就要貼到男人的腳上。


  男人穿著拖鞋,這會兒用腳抬起她的臉,“你故意接近我,以為我是傻得麽?”


  梁美萱渾身一僵,嚇得直接給他磕起了頭,“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是梁永希,是她說如果我能在你身邊偷取一樣東西,就繞我不死。”


  男人見她這麽識相,滿意的嗬嗬直笑,“那你給我說說,她想讓你怎麽做?”


  梁美萱不安地吞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說:“她想讓我色-誘你,然後偷一個什麽芯片,說這芯片對她而言很重要。”


  男人把杯子優雅地往茶幾上一擱,“我對你還沒用刑呢,你就和盤托出了?還怎麽重獲自由?”


  梁美萱把頭埋得更低,“跟先生相處一個月,覺得以先生的能耐一定能保我,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聽梁永希的?”


  男人意味不明地點頭,“跟著我的人都是有用處的,你有什麽用處?”


  梁美萱僵了一下,隨後直起身脫了身上的睡衣,直勾勾地注視著男人,“我才22歲,還很年輕,如果您喜歡,怎樣都行……”


  “還有,我知道梁永希有個生活規律,可以毫不費勁地把她抓回來,隻要利用好她,就能讓雷墨束手就擒,這樣不是也能達到目標嗎?”


  “而且,”她的語氣突然邪惡起來,伸著舌頭舔著男人的手指,“你知道梁永希長得很美很美嗎?雷墨視她如珍寶,如果你把她……你想,雷墨不是比死還難受?”


  男人仰頭笑起來,“很好,那你告訴我,怎麽才能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抓回來?”


  梁美萱起身,湊到男人耳邊一陣低語。


  ……


  自從遵守了雷墨的要求,梁永希的生活每天都很固定,上班下班,帶孩子,跟雷墨視頻聊天,聊天時,兩人默契地隻談風月不談病情。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這天,梁永希特意讓徐浪把暗中跟著她的所有保鏢都給撤了,獨自一人開車到花店買了兩束花,到了墓地,先把其中一束放到雷爺爺墓前,然後拿著剩下的來到餘俢白墓前。


  “修白,我又要看你了,你雖然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可我仍然不敢相信你就這麽走了,有時候我在外麵開會,看到穿一身白的人總會以為是你,還有聽到像是你的腳步聲,也以為是你又來看我了……”


  “怎麽辦,我到現在都不能接受你離開的現實,真的太難了。”


  說到情深意切時,她潸然落淚,目光癡癡落在照片上,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沒注意。


  就連有人從幕後轉到她的身邊,她都沒發覺,直到來人出聲,她才愕然抬頭,怔怔地看著對方,“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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