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不可以害希痛苦

  在他壓迫力十足的目光下,陸叢蔓禁不住抖了抖,目光微閃著瞥向他處,“小墨,我不明白你問的什麽。”


  雷墨一陣冷笑,“為什麽要給欣兒的牛奶裏加安眠藥?”


  陸叢蔓臉色瞬地一變,但她搖著頭,拒絕承認。


  雷墨見她這樣,其他大手一揮,猛然衝她大吼:“說——”


  陸叢蔓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臉色都蒼白起來,“我……我隻是……”


  “你隻是想把江流和溫姨支走對不對?”


  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逼視著陸叢蔓。


  陸叢蔓害怕地倒退,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得不點頭。


  他又上前一步,“因為看不慣希希,一直想要她跟我離開,所以把主意打到了餘修白身上?”


  他的語氣,說不出的沉痛和淩厲,宛若刀子,割著別人的心髒,也割著自己的心髒。


  事情已經敗露,陸叢蔓想掩飾已經沒辦法,隻得僵硬地點了點頭,“對——”


  她用盡全身力氣抬頭,仰視著高大的兒子,“你看看你……多麽優秀,梁永希就像是一塊賤泥,她根本配不上你,跟你在一起,隻會讓你的人生沾上汙點,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啊……”


  “餘修白不是要跟你爭繼承權,他不是一直跟梁永希糾纏不清嗎?這樣正好,壞了他的名譽,他在老爺子那兒也無法立足,到時候你就可以把他打敗了……”


  “閉嘴!”雷墨近乎咆哮出聲,目光裏的沉痛深邃的壓迫人的神經。


  陸叢蔓呆呆地看著他,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看得出,雷墨特別特別的生氣。


  也特別特別的痛苦。


  他緊緊盯著她,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她看到他眼中有類似光芒的東西,漸漸地,漸漸地消失。


  她的胸口一下子慌了。


  她感覺,這光芒似乎是一個兒子對一個母親的敬愛或者孝順,遵從。


  可是這一刻,自雷墨眼中慢慢消除。


  “小墨——”她下意識地呼喚,緊張地去抓他的手,可是他倒退一步,與她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隔著這段距離,他寂寥又安靜地注視著她。


  剛剛的憤怒和咆哮全都不見了,隻剩漠視。


  令人心慌的漠視。


  完完全全的,不帶任何情緒或者情感的漠視。


  “小墨,我是你媽媽……”陸叢蔓害怕地喃喃,伸出去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無措地沒有收回來。


  雷墨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她。


  那眼神,陌生的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她。


  “江流——”他目光一挑,江流聽見聲音走了過來,目光先是冷冷地瞥一眼陸叢蔓,然後看向哥,“哥,做什麽?”


  雷墨指了指陸叢蔓,“我記得華盛醫院也有精神科的,把陸女士送過去,讓醫生好好瞧瞧,治一治她的病,我看她病的真不輕……”


  陸叢蔓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張口結舌的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小墨,你說什麽?你把我當精神病患者?”


  雷墨轉過身,不看她,隻朝江流揮了揮手。


  江流冷著臉一把抓住陸叢蔓的手腕,二話不說地拉著她去精神病區。


  陸叢蔓掙紮,拚命地叫喊。


  他覺得這樣走出去難免被人指指點點,幹脆抬起手,一個手刀劈下去,陸女士失去意識,頓時老實了。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


  雷墨始終背對著……


  沒人看見他臉上的神色,沒人能體會他的心情……


  本應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父親,母親……卻不斷地陷他於痛苦之中。


  讓他痛,他還可以忍著,可是讓梁永希痛,絕對,絕對不可以!

  餘修白的手術一直持續了五個多小時,他身體裏多處髒器出現大出血症狀,還有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斷了七根,手肘也骨折……總之,摔得很慘,不過經過醫生的竭力挽救,命還是保住了。


  聽到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後,餘露露激動的直接哭出了聲,而雷雲翔一直在她身旁安慰著。


  雷墨聽完醫生的話,冷冷地勾唇。


  江流很怕哥會進ICU病房,拔了餘修白的氧氣管,當即上前拉著他就走,“哥,我們出來好久了,趕緊回家看看欣兒吧,你也好幾天沒見著她了。”


  好再雷墨順著江流的腳步走了。


  回去時,江流開車。


  他時不時偷覷一眼哥。


  他的神色,怎麽說呢,看了就讓人害怕,難受。


  他也不敢多說什麽,心想著回家等看到小棉襖,說不定哥的心情會好一點。


  沒一會,到了雅園。


  雅園一如既往的安靜,周圍綠蔭森森,空氣清爽,仿佛一切都沒變。


  可是,別墅裏少了一個人。


  江流咋咋呼呼地拉著雷墨進了大廳,嚷嚷著讓溫姨把欣兒抱來,結果一看,大廳裏站著個五官深邃漂亮的年輕女孩字,正抱著欣兒在哄。


  “呃……”他狐疑地看了看對方,是個混血兒,很美很美。


  “你好,我是珊莎。”珊莎笑著跟江流打招呼。


  江流哦了一聲,上前看了看欣兒,這小丫頭……對誰都不陌生一樣,居然對著珊莎笑,這要是讓大嫂看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吃醋?


  “讓哥抱抱,哥好幾天沒看見她了。”江流接過欣兒,抱到雷墨麵前。


  雷墨小心地接過,低頭看著懷裏軟軟小小的一團,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這眼睛……像極了梁永希。


  他胸口猛然一痛,也不知道怎麽了,一股腥甜湧了出來,他連忙把孩子給江流,自己抽了紙巾擦了擦嘴。


  江流看到紙巾上赫然有著血紅,雙眼瞪到不能再大,話都說不利索了,“哥哥哥哥……你怎麽吐血了?”


  雷墨隨手扔掉紙巾,眉眼間一片平淡,“沒事。”


  江流湊上前,用力地盯著他看,上下打量,“吐血可不是小事,哥你告訴我,你在M國是不是受的重傷還沒好,然後還從二樓直接跳了下去?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他把欣兒放到嬰兒床裏,轉身就去掀雷墨的衣服。


  雷墨身上很光滑,沒有包紮,沒有受傷的痕跡。


  江流呆了一下,“你壓根沒有受傷……”


  他之前就這麽猜測的,現在就是證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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