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蟄了一下(端午安康,不求粽子求票票)
洛落往院落裏回望一眼,“這病能治,隻是要她同意。”
程硯無奈搖頭,卻一言不發。
“程大人,可否容若多問一句,令愛身上這蠱毒是如何來的?”
“這”程硯似乎又什麽難言之隱。
徐半仙倒是先張了嘴,“程大人,請了這麽多大夫隻有這丫頭還能進去說上幾句話。你就別再猶豫了。”
程硯再度望向一片狼藉的院子,猶豫半響終究是下了決心,“姑娘隨我來前院,咱們詳談。”
阿墨身上的毒,程硯諱莫如深,不願多提及,隻說中毒時間不過一年左右。
千萬拜托洛落要想法子醫治,畢竟女兒家不能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一輩子。
阿墨若頂著那樣一張臉,以後可如何找婆家。
洛落之前因著對阿墨的好奇,便仔細琢磨過這症狀。
“還請程大人放心,我定會想法子說服她的。”
程硯挺直的脊背,此時佝僂的幾分,顯得格外蒼老,“我就這一個女兒,不求她大富大貴,但求她能平平安安嫁人生子。”
大話說出去了,可是患者不配合治療,再有效的法子也是空談。
“所以阿墨為何不願配合你,你倒不妨好好問問她。”
小院子裏,祝辛在洛落身旁坐下,笑著建議道。
洛落哀歎一聲,“許是我倆八字不合,她見我就像個刺蝟一樣。”
“倒也未必,上次她不是還幫你通風報信來著。”
這倒是提醒了洛落。
“她這個人,大抵就是嘴硬心軟。”洛落撫掌定論,這樣的人其實很好說動隻要找到關竅。
祝辛在乾和祥後廚幫工,倒是也對陳家魚肆熟識,他家的魚品相不錯,老板陳升人也實誠,乾和祥的魚多半是來自他家。
洛落看著祝辛,心念一動,“你要不幫我跟陳升打聽一下,阿墨平日裏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隔日裏,洛落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家藥鋪門口看書發呆,卻見一個阿墨一陣小跑衝自家鋪子過來。
“你,這是?”
“我來問你拿些金創藥,我東家剛剛趕海的時候,被海爬子給咬傷。”阿墨急急的說道。
洛落走回藥櫃,“可傷的厲害,要不要我跟你去瞧瞧。”
“流了不少血,不過你這鋪子裏隻有你一個人,你隻給我些藥就好了。”阿墨思索片刻說道。
洛落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你瞧我這鋪子哪裏有人,我托徐半仙幫我看著些便是了。海裏受的傷麻煩不得,一個處置不好,感染了就晚了。”
阿墨臉上少許凝白的皮膚,微微泛起些紅色,“那就麻煩你了。”
洛落叮囑徐半仙一聲,便隨著阿墨去往魚肆。
兩人才一腳踏進魚肆,卻見陳升捂著肩膀要送一位茜色羅裙的姑娘離開。
“是洛大夫來了呀,洛大夫稍坐,待我送走阿燕姑娘。”陳升笑意溫和的招呼道。
那位名叫阿燕的姑娘倒是送了洛落一個白眼,“女大夫,早些時候我聽人說了,她開的方子,好多藥鋪的坐堂大夫都說是庸醫開方,不能用呢。”
陳升見洛落黑了臉,連連圓場,“這恐怕傳言有誤,蔣家的書生,那些個大夫不也治不好,最後還是洛大夫給看好的。”
見陳升回護,阿燕笑的乖巧,“阿升哥哥,我隻是覺得女孩子就應當,學些針織女紅,相夫教子才是正道。開醫館,賺錢什麽的,也不過是給大家鬧個笑話。”
洛落正要開口爭辯,卻見阿墨比她更生氣。
“女兒家怎麽就不能開醫館了,醫術又不分男女,女大夫怎麽就比男大夫低一頭了,女子怎麽就不能自己賺錢了。”
阿墨氣勢洶洶,將嬌嬌俏俏的阿燕姑娘罵的都縮了半截。
阿燕拽了拽陳升的衣袖,很是委屈,“阿升哥哥,你看他,他不過是你店裏的一個幫工,怎麽可以如此羞辱我。”
陳升看著眼前的境況,太陽穴直突突,“阿燕,剛剛你不是說你娘還催你早些回去嗎?”
“是啦,女兒家家的要自重些,不可太過拋頭露麵,盡是商賈習氣。”
阿燕甩了下帕子,扭著略顯粗壯的水蛇腰跨出了大門。
“你傷口好了麽,你就跑出來,”阿墨一把將陳升推到椅子上坐下。
這一把力氣估計不小,疼的陳升呲牙咧嘴。
“你輕些,剛剛阿燕也不知給我撒了些什麽,傷口燒的厲害。”陳升倒吸一口涼氣,咬著後槽牙說道。
洛落將包的亂七八糟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拆開,隻見黑紫的傷口上胡亂撒了好些白粉。
洛落伸手拭了些白色的粉末,輕輕嗅了嗅,“不過是些劣質的止血散。藥不對症。這傷口有毒,需得重新處理。”
“可需要準備些什麽嗎?”阿墨關切地問道。
“紗布清水即可。這傷口有毒,不知陳大哥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嗎,”洛落一麵小心擦拭傷口上的止血散,一麵問道。
陳升想了想,“我是下水的時候,被海蝠給蟄了一下。也是我大意了。”
洛落一時有些為難,“這毒血需要吸出來,重新上過藥,這樣才能好的快些”
阿墨端著清水與紗布走進來,想也不想便張口說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好為他吸血。還是我來的。”
洛落驚的一愣,將阿墨拽到一旁,附耳言道,“你也是女孩子,還是太守千金,你怎麽能來。還是我再想想法子,不行,我就去把徐半仙叫來。”
阿墨晦澀不明地看了陳升一眼,小聲呢喃,“我這個醜樣子,哪裏算什麽女子。”
說罷也不待洛落多言,徑直來到陳升身後。
“東家,洛大夫是女兒家,還是我來替你吸出這毒血吧。”
陳升有些囧迫地看了眼洛落,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溫熱的櫻唇靠上古銅色的脊背,阿墨皺著眉頭,猛的一吸。
陳升原本古銅色的臉頰,漸漸浮起一絲紅暈。
“阿墨,差不多就行了,我一個糙漢子,不用不用如此細致。”
陳升磕磕絆絆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