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蛛絲 【22】
蜘蜘淡淡的掃了其他三個人一眼,然後直接無視了他們,走到了簡易的麵前。
麵對簡易的時候,蜘蜘的態度明顯就不同了。
最大的區別在於,其他三人他連個眼神都沒有逗留,但是一對上簡易,立馬就笑的甜甜的,煞是可愛。
“小易。”蜘蜘叫了一聲。
簡易神情複雜的看著他,並沒有問他其他什麽,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旁若無人的問道,“你怎麽跑出來了?”
語氣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問了問。
因為大家都不覺得奇怪,簡易自然就覺得沒什麽,隻是簡良的變化比較大。
簡良自打蜘蜘出來了,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一樣,將自己盡量縮成了一團。
但是他現在手長腳長的,再怎麽把自己縮成一團,也還是很明顯。
甚至蜘蜘隻要看他一眼,簡良就被嚇得不輕。
這點簡易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甚至可以說,簡家人的變化讓她也感到很奇怪。
好奇心是有的,但是並不代表她會碰觸這一方麵。
她將好奇壓了下來,就當做沒有這回事一樣。
蜘蜘抿嘴笑了一下,若有似無的看了眼旁邊惶惶不安的三個人,最後對簡易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看。”
具體看什麽,蜘蜘並沒有說。
不過簡易卻有所猜測。
沒有多加猶豫,就點頭跟在了蜘蜘的後麵,進了他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
當簡易他們走進房間之後,原本惶惶不安的三個人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就好像沒見過蜘蜘一樣,各自吃著自己麵前的飯菜。
隻有簡良是不同的,他吃的同時,還是會忍不住朝著那個再次關上的房間門看去。
他說不清為什麽會忍不住看向那邊,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裏麵有可怕的東西。
會吞噬他,把他連皮帶骨的都化掉,然後吞噬的生物。
好可怕……
房間裏一如既往的黑,就好像藏了些其他東西在裏麵一樣。
耳邊一直有咀嚼的沙沙聲,聽的人頭皮發麻難受的很。
不過因為有蜘蜘在,所以簡易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隻當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當簡易看到那副繡品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聲音並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蜘蜘帶簡易來的,是之前見過的清明上河圖的地方。
簡易原本以為這次會看到完整的清明上河圖,卻沒想到,上河圖沒有了。
繡品從一派繁榮的景象,變成了宛如地獄裏的慘烈模樣。
上河圖在這沒見過的小半月裏,完全的變成了百鬼食髓圖。
簡易剛剛耳邊一直聽到的沙沙咀嚼聲,就是這繡品裏麵傳出來的。
“這……這是什麽?”簡易後退一步,目光帶著驚惶未定。
在這樣的環境,耳邊不停地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麵前這繡品又真實的可怕,簡易被嚇到了。
在她的眼中,那百鬼食髓圖就像活過來一樣,上麵的各種鬼怪的手上都拿著各種殘忍的工具,尖銳的鎬頭,銳利的尖吃,在那貪婪吞吃著它們的獵物。
而它們的獵物,無疑就是誤入這裏麵的人類。
場麵非常的殘忍,簡易看了一眼,受不的扭頭忍住想要嘔吐的。
就在這時,一隻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別怕,看著它們。”
不知怎麽的,原本畏懼厭惡這畫麵的簡易就像著魔了一樣,僵硬的扭動著自己的脖子,眼睛卻驚慌不已的轉動,想要看看身後的人是誰。
但是對方站的位置比較靠後,甚至就直接搭在她的肩頭上,剛剛的那些話就是貼著耳朵說的。
簡易剛開始以為對方是蜘蜘,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蜘蜘是個小孩模樣,根本不可能夠到自己的肩頭。
但是如果不是蜘蜘,那蜘蜘又去哪裏了?!
懷抱著這樣不安的想法,她的眼睛竟然也開始不受控製的按照對方的話語,看向了那幅繡好的百鬼食髓圖。
繡品上的每一個畫麵,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夠聽到來自它們貪婪的笑聲,以及興奮不已撕咬東西的聲音。
簡易越看越是心驚,整個人的眼眶都逐漸泛紅了,整個人的狀態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思維甚至也跟著那百鬼食髓圖而去,鼻尖聞見了濃鬱的血腥味,濃鬱中卻帶了點點腥甜的氣味。
簡易聞著這味道,變得更加的不安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對於這個味道,竟然有一種想沉迷其中的感覺。
就在她快要淪陷下去之前,簡易帶著哭腔,說了兩個字,“我怕。”
聽到她這話,跟在她身後的那人身形忽然頓了一下,片刻後,抬起手在她脖頸間輕輕安撫了起來。
冰冷的氣息噴灑而出,落在了簡易的耳邊,他說,“別怕,有我在。”
這是簡易迷迷糊糊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她就陷入了昏迷狀態,什麽也不清楚了。
隻是在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她好像聽到誰歎了一聲氣,對她說了句,“你做的很好了,等你醒來,一切都不同了。”
……
陽光從房間裏頭滲透了進來,落在了簡易熟睡的臉上,曬的她有些不是很舒服。
翻了個身,試圖再繼續睡下去。
但是睡了一會,發現根本就睡不著,掙紮一番後,最後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的表情有些茫然,顯然還未睡醒的模樣。
從床上下來,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發出聲音,往客廳走去。
平時簡父簡母他們都會坐在客廳前討論些事情,所以簡易習慣性的走過去看一眼。
結果卻沒見著他們的人。
不僅如此,一直將自己縮在房間裏的簡良也不見了蹤影。
簡易晃了晃自己有些沉重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忘了什麽。
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恍恍惚惚的,穿著拖鞋慢慢拖拉到了浴室。
看著浴室那堆了高高一層,帶著紅色血跡的白襯衫。
一時間居然疑惑了起來。
走過去將衣服拿起來比劃了一下,隨後撓了撓腦袋,奇怪的說了句,“這是誰的衣服啊,怎麽往這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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