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畫中虎 【13】
畫家弟弟一看到是畫家,臉立馬就耷拉下來了,但轉而想到另一副還沒完成的畫,他又勉強掛起了笑容。
“哥,怎麽了?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找我。”
畫家透過縫隙,看到掛在牆上的畫,見還沒有什麽動靜,也算是鬆了口氣,“把畫還給我,那個畫不是你能夠拿走的東西。”
一聽到是要畫,畫家弟弟的表情立馬就變了,“你在開什麽玩笑,還是說大半夜的沒睡醒整個人糊塗了?我跟你講,這畫到了我手裏,就是我的,你想都別想再拿回去。”
“那畫不太一樣。”畫家隻是重複了這一句話,至於其他的,他反而沒有提起。
畫家弟弟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罵了句神經病後,就把門關上了。
畫家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的盯著這門,良久之後,他才幽幽的歎氣,眼睛卻亮的可怕。
被拒絕了要求的畫家,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那個雜物房。
畫家弟弟關門之後,覺得有些不過癮,又罵了兩句神經病,之後才想起自己現在還在直播。
於是表情不太好的低頭看了眼直播間,發現上麵安靜一片,這才暗道一句不好,連忙對著直播間道歉。
“其實我和我哥平常不這樣的,但是這兩天他有些不太正常,經常出爾反爾的,次數多了我也煩的很。”畫家弟弟扯了一個不走心的借口。
但是直播間的彈幕依舊幹淨一片。
他皺了皺眉,用手在上麵點了幾下,發現並沒有卡頓之類的,而且水友人數都還在,這就讓他不免有些鬱悶了。
不就是罵了他哥幾句話嘛,怎麽一個個的彈幕都不發了,就像是都不在直播間裏一樣。
畫家弟弟嘟嘟囔囔的在直播界麵來回搗鼓,忽然間,他不知看到了什麽,手頓了一下,額角冒出了細微的冷汗。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將手機湊上前仔細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樣,又將手機拿了下來,看向那個從畫家手裏搶過來的畫。
畫上的老虎不知何時,長了對小翅膀,那小翅膀跟它的身形不匹配,明顯暫時還用不了。
此時小老虎已經走到了畫的邊緣,眼裏滿是凶光,透過畫卷,畫家弟弟都能夠清楚感覺到對方想要吃了他的那種感覺。
被這一幕嚇得有些腿軟的畫家弟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嘴裏一直在說著不可能,但是身下卻慢慢流出一灘淡黃色的液體。
下一刻,小胖虎從畫裏跳了出來。
跟在畫家麵前不同,在他的麵前,小胖虎的身形明顯比那些普通老虎還要壯上一圈,身體還要更加的厚實,有一種東北虎的感覺。
小胖虎邁著厚實的肉墊,一步步無聲的走向畫家弟弟,隻一步之遙的距離,下一刻仿佛就能夠將眼前的人吞吃入腹一般。
“救命!救命!”畫家弟弟終於反應過來了,衝著房門拚命爬了過去。
想要站起來開門,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被嚇軟了,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最後好不容易將門打開了,臉上的恐懼還沒來得及褪去,他就沒了聲息。
小胖虎似乎有些嫌棄畫家弟弟,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對方已經不會動的身體,想到這是自己今天的口糧,隻好勉強給吞吃了,中途還在想念昨天的那頓大餐。
畫家弟弟房裏的動靜很大,畫家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全程隻是靜靜的坐在床前,看著畫架上那未完成的畫,隨後拿起了顏料,終於開始在上麵塗抹顏色了。
秦啊姨的年紀大,覺少易醒。
畫家弟弟房間裏的動靜這麽大,自然也把她給吵醒了。
隻見她慢吞吞的從床上走了下來,打著哈欠穿著拖鞋嘴裏罵了兩句大半夜不睡覺之類的話,打算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開門之後,感覺自己的腳下有些濕漉漉的,以為是哪裏的水龍頭沒關,導致家裏都是水。
秦啊姨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地板,因為沒有開燈,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隻是覺得這水好像跟平常的不太一樣。
好像更加的黑以及黏糊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吧,秦阿姨的眉頭跳了一下,抬手就想去開旁邊的燈,把地板上的水看清。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撕扯吞咬以及動物的低吼聲。
開燈的手停在了那裏,眼睛帶著恐懼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裏隻有一個房間,那就是她兒子住的房間。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腳步放輕,眼裏帶著恐懼,一點點的趟著濕漉漉的地板,慢慢走了過去。
在月光下,她看到沒有開燈的房間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俯身在地板上用力的咬著什麽。
門隻打開了一條縫隙,更多的她我看不見。
就在她想要上前,再仔細看清楚的時候,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他似乎早就在這裏站了許久一樣。
隻見他輕聲開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靠近。”
是畫家的聲音,他不知什麽時候,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出現在了這裏。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讓秦阿姨嚇了一跳,她差點就尖叫出聲了,好在她給忍住了。
捂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那對耷拉著的眼睛狠狠的瞪向畫家。
“你個兔崽子,你是不是想嚇死我!”秦啊姨一時忘了目前的情況,如同以往一樣大聲的嗬斥。
伴隨著她的聲音響起,野獸進食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秦阿姨這才想起目前的情況,心裏立馬就慌了。
“你對你弟弟做了什麽?!”秦阿姨壓低了嗓音問道。
畫家疑惑的看著她,隨後緩緩搖頭,慢吞吞的說了句,“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秦阿姨卻不信,但是她又沒膽再往前走了,因為剛才的野獸吞食聲已經停了下來。
她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些,就會被盯上。
一邊是自己寶貝兒子的安全,一邊又是對自己安全的不確定性。
秦阿姨整個人的心頭都亂了。
畫家似乎出來就隻是為了說這麽一句話而已,至於對方會怎麽選擇,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事情了。
將雜物房的門一關,就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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