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53章 侯爺提拔我


  香嫵是怎麽也沒想到, 少爺竟然這麽栽贓自己。


  是,之前少爺對她有意, 她也想過如果當少爺小妾也不錯, 所以對少爺笑得甜了些,說話也多了些,可是, 可是等她做了一場夢後, 她就醒過味兒來了。


  上一次少爺說可以讓她當侍妾,她不是當場拒絕了嗎?

  是有什麽話沒說明白, 還是哪裏有誤會, 非要她扯著他的耳朵告訴他我不想給你當小妾才算完嗎?

  現在竟然跑來這裏給侯爺這麽說!

  香嫵險些跌倒, 少爺這是要自己的命哪!


  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香嫵兩腿發顫兩手哆嗦雙唇也一直在抖, 侯爺應該不會信了吧, 少爺怎麽這麽壞呢?


  而就在那書房中, 霍迎峰為了香嫵,破釜沉舟,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後, 他自己耳朵根子都紅了。


  他並不是那信口開河之人, 如今扯了這麽一個謊, 也是不自在又心虛。


  至於霍筠青, 在聽到這話後, 那神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了。


  他盯著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她懷了你的骨肉?”


  聲音低涼幽冷, 眉峰間已經隱隱透出攝人的煞氣。


  霍迎峰頓時覺得後背生寒, 整個書房仿佛瞬間化為冰窟,原本的不自在和心虛盡數消散。


  他僵硬地站在那裏,想點頭, 但是在父親那鋒利酷冷的眸光中, 隻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竟是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了。


  “說。”這一次,霍筠青隻有一個字,輕淡,涼寒,卻仿佛那削薄到吹毛斷發的劍鋒。


  霍迎峰站在那裏,渾身冰冷,心跳都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他甚至恍惚中有一個感覺,若是自己說錯了一個字,父親會要了自己的命。


  不過想到香嫵,他深吸口氣,到底硬著頭皮說:“是……父親,是兒子一時情難自禁,做下錯事,兒子知錯了,可是父親,她已經懷上了我霍家的骨肉,萬請父親派人將她尋來,不能讓她流落在外……”


  他這話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他仿佛已經感覺到那刀鋒距離他咽喉咫尺,以至於聲調艱澀,竟是根本說不出了。


  霍筠青看著眼前自己這從小養大的兒子。


  他當然看出,他在說謊。


  但是狂怒依然在他胸膛中翻騰,讓他不能自製。


  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竟然在那裏說,已經讓自己的女人懷下骨肉。


  他盯著眼前這兒子,抿著唇,半響竟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些年,他雖留在府中時候並不多,和這兒子也未必多麽親近,但平日吃用自不會虧待了他,延請名師來為他做西席,是想著他終歸為皇家血脈,能夠有些出息,可誰知道,他這豬腦子惦記的都是女人,還是自己的女人!

  霍筠青就這麽盯著自己這兒子,過了好半響,看著這兒子臉色慘白,看著這兒子仿佛站都站不住,他終於開口了:“既如此,那為父自會為你尋來那丫鬟,尋來後,讓她留在你房中,如何?”


  霍迎峰自然是感覺到,父親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中那幾乎讓人顫抖的煞氣。


  他崇拜父親,但是又畏懼父親,站在父親麵前,他羞愧得不能自已。


  就在剛剛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以為一切都完了,父親是決計不會答應的,甚至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萬萬沒想到,父親竟然答應了。


  這讓他有些感動,又越發愧疚,感激地噗通一聲跪在那裏:“父親,這是兒子的錯,兒子錯了這一次,還望父親原宥,將香嫵找回後,兒子一定潛心讀書,不辜負父親厚望。”


  霍筠青看著這感激涕零的兒子,眸光淡淡地掃過那屏風。


  紫檀木架的屏風後,一抹草綠色裙角若隱若現。


  屏風後那女人,怕不是嚇癱得在那裏直哆嗦。


  眸光收回,他重新望向眼前的兒子,卻是淡聲道:“迎峰,那女子自然已經懷上了我霍家的骨肉,為父自然為你尋來,不過眼前,倒是有一樁喜事。”


  霍迎峰忙道:“喜事?”


  霍筠青負手,信步而行至屏風處:“不錯,你也應當聽說了,為父納了一女子,此女子原為庵子裏帶發修行的尼子,因為繡祝壽圖有功,為父便將她接回來還俗,留在為父身邊當個侍妾。”


  霍迎峰聽這個,其實是有些茫然。


  那個什麽庵子裏帶發修行的女子,他也聽說了,不過沒怎麽往心裏去。


  畢竟父親的女人很多,大多都在萬秀閣,父親看起來從來沒上心過,他以為才接過來的這一位也是那樣。


  但是現在,霍迎峰聽出來了,這個女人好像和別的不太一樣。


  侍妾和侍妾是不同的,有的侍妾是沒上籍的,不過是徒有個名分罷了,若是主家想打發了,和一般奴婢也沒什麽不同,可有的侍妾,卻是要上籍的,身為侯爵的侍妾,甚至是要報送朝廷添上名冊。


  而父親既然親口說出這侍妾二字,那自然指的是上籍的。


  也就是說,那女子身份竟然並不尋常,以後自己也要稱呼一聲“小夫人”了。


  霍迎峰有些不明白,父親怎麽突然對一個帶發修行的女子這麽上心,不過也沒甚在意,隻是點頭道:“恭喜父親,身邊倒是添了個人伺候,如此兒子也放心。”


  霍筠青瞥了霍迎峰一眼,對於兒子說出的這話,他還是頗為滿意的。


  這才像個人話。


  於是霍筠青道:“明日,擺一桌家宴,到時候你和你姐姐也見一見她。”


  霍迎峰頓時明白,這是要正式見禮的意思。


  其實他們是父親的兒女,當然不需要向那位小夫人見禮,但既然對方也是入了籍的,又是伺候父親的,算是長輩,他們做兒女的自然是要禮讓對方,也算是他們對父親的敬重。


  當下霍迎峰忙道:“是,父親,孩兒明白。”


  霍筠青頷首:“她既是自小帶發修行長於庵子中,沒見過什麽世麵,明日也隻是家常宴席,隨意即可,都是不必嚇到她。”


  霍迎峰越發道:“是,孩兒定會記得。”


  霍筠青滿意,示意霍迎峰退下。


  霍迎峰這才緩緩退出,出去後,關上門,長長地鬆了口氣,擦了下額頭的汗。


  他想,應該感激父親這位新納的小妾,看來是這位小妾讓他心情不錯,以至於答應了幫自己找到香嫵。


  香嫵,他的香嫵,他怎麽著也要找到。


  一時又記起自己在父親麵前扯的慌,父親既然應允了,看來等找到香嫵,香嫵必是要來自己房中了。


  霍迎峰想到這裏,唇邊露出了期待的笑。


  隻要父親出麵,定是能很快找到的吧。


  而就在書房中,霍筠青負手立在窗前,冷笑一聲。


  “還不出來?”


  躲在屏風後的香嫵,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出來了。


  出來後就噗通一聲跪在了霍筠青麵前。


  “侯爺,奴婢冤枉!奴婢冤死了!”


  她真覺得自己命太差,冤死了。


  前有一個黑豹非要硬塞給自己印章,後就有一個少爺非要誣賴自己懷了她的孩子。


  他們這麽做之前,經過自己允許了嗎?


  憑什麽她要背這種黑鍋!


  香嫵低頭抹眼淚:“侯爺,奴婢真得沒有,不信侯爺去請大夫來給奴婢診脈,奴婢怎麽可能和少爺有苟且之事,又怎麽會懷上身孕呢!”


  天地良心,她在及笄之後,連少爺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霍筠青低首望著地上跪著的女人:“起來。”


  香嫵隻好站起來,站起來她依然是抹眼淚,抹著眼淚指天發誓:“奴婢第一個男人就是侯爺,最後一個男人也將是侯爺,這輩子,奴婢活著,身子是侯爺的,死了,奴婢也是侯爺的鬼,奴婢從來沒有讓別的男人碰過一個手指頭!若是奴婢懷了身子,那一定是侯爺的!”


  霍筠青看著這憤憤發誓的女人,啞然。


  他挑眉,好笑地看著她:“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當他會信嗎, 這是哄傻子呢.

  香嫵噙著眼淚,小心翼翼地看著霍筠青:“侯爺,你相信奴婢,是嗎?”


  霍筠青黑著臉:“廢話,本侯又不是傻子。”


  他雖然也沒什麽經驗,但是一個女人經沒經過事,懷沒懷身子,當他看不出嗎?

  香嫵:“喔……”


  這才放心了。


  她如今隻盼著,別再遇到這種不靠譜的了,到時候一句話栽過來,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霍筠青修長優雅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書案,盯著這香嫵,淡聲道:“明日,你好生梳洗穿戴。”


  香嫵:“是。”


  她剛才在屏風後,聽到了,那意思是要讓全府裏知道她的存在了。


  霍筠青卻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般:“不止是本府中人,還有幾位外客,也會過來。”


  聽著這話,香嫵微驚。


  什麽意思?

  意思是,她這個侍妾,還要見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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