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44章我成了侯爺的侍妾


  其實香嫵都不抱什麽希望了。


  畢竟自己和小姐鬧崩了, 小姐看起來很生氣,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東西還給自己呢。


  她也是不抱希望地和白簡提了提, 誰知道白簡瞥了她一眼, 二話沒說,直接回去了。


  過了片刻,她就回來了, 手裏提著一個包袱。


  香嫵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包袱, 自己的東西都在裏麵。


  當下大喜,對白簡自然是感恩戴德。


  等到回去了自己那小院子, 白簡朱衣也離開了, 她趕緊讓秋娘月白霞紅她們幾個都出去了, 自己躲在房中, 打開包袱檢查。


  打開的時候心都是提著的, 生怕自己的金鐲子還有那金貴的珠花沒了。


  當看到這些東西都安然無恙的時候, 總算鬆了口氣。


  她又檢查了一番,竟然連送給侯爺的繡嚢都拿回來了,這才算徹底放心了。


  她必須盡快繡好了, 到時候把這個送給侯爺, 侯爺看了應該會比較高興。


  她剛剛竟然和小姐對上嗆了, 這麽嗆的時候, 實在是氣不過, 一時之勇, 等到現在冷靜下來, 卻開始怕了,也開始擔心,小姐到底是侯爺的女兒, 若是小姐過去侯爺跟前告狀, 自己算個什麽玩意兒,不過是個伺候的,到時候侯爺肯定是向著小姐的吧?


  自己趕緊繡好了給侯爺,沒準侯爺高興,不至於太過生氣追究自己的不是了?

  香嫵打著這如意算盤,趕緊拿起針線來,她要把侯爺的繡嚢做好了,到時候哄侯爺高興

  而就在她的院門外,白簡正在躡手躡腳地往回走。


  她先假裝和朱衣離開,之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回來後,看左右四下無人,偷偷地溜進去香嫵院子中。


  誰知道她剛邁開腿,就聽得一個聲音道:“你在做什麽?”


  白簡聽得這聲音,頓時身形一僵,她緩慢地往回看,就看到了侯爺。


  侯爺立在那裏,挺拔如鬆,情莫測,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白簡憑空感到後背一陣發冷。


  她剛剛明明四處探查了一番,根本沒看到什麽人,怎麽侯爺突然就這麽出現了?

  為什麽侯爺可以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白簡立即挺直了背脊,僵硬地邁步上前,拜見了霍筠青:“奴婢,奴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和香嫵姑娘說。”


  霍筠青眼神輕淡地掃過白簡:“什麽事?”


  白簡神情微頓:“小事。”


  霍筠青負手:“既是小事,那就不必說了。”


  白簡恭敬地道:“是。”


  說完灰溜溜地離開了。


  好不容易走出一段,看不到侯爺了,白簡總算鬆了口氣,剛鬆了口氣,就聽得旁邊一個“噗”的聲音。


  她看過去,就看到了朱衣。


  朱衣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不過白簡確定一定肯定,剛才那聲“噗”一定是朱衣發出的。


  “你都看到了?”


  “是。”


  白簡斜眼瞅著朱衣,看著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她頓時明白了,朱衣就是站在這裏看她熱鬧的,她早知道了,就是故意看自己倒黴。


  “你既然知道侯爺過來了,為什麽不能告訴我一聲?”


  “我效忠於侯爺,當然不可能做任何欺瞞侯爺的事,你認為我會為了你背叛侯爺嗎?”朱衣抱劍而立,理直氣壯。


  “我隻是想解釋清楚。”白簡抿著唇,有些艱澀地說:“香嫵姑娘好像誤會了。”


  “她是不是誤會你是侯爺的侍妾,還想著和你做好姐妹,兩個人一起服侍侯爺。”朱衣挑眉,淡淡地看著她,言語間越發幸災樂禍。


  “是。”白簡想起這個,太陽穴處就嗡嗡嗡地在響。


  她發現找個機會和香嫵姑娘解釋清楚,好像很難,很難。


  一時想起侯爺剛剛看著自己的目光,不由越發頭疼。


  侯爺也許在懷疑自己不忠了。


  “是不是很無奈?”朱衣問道。


  “嗯。”白簡耷拉下腦袋,她承認很無奈。


  一般遇到什麽事,她可以提劍唰唰唰,幾下子就解決了。


  現在提劍也沒法解決,她頭疼。


  特別是這個誤會還牽扯到侯爺,如果侯爺知道了香嫵是怎麽誤會的,隻怕侯爺回頭會直接把她拖出去喂黑豹了。


  朱衣看著白簡,涼涼地來了一句:“咎由自取,這就是欺負人家小丫鬟的代價,活該。”


  白簡:“…………”


  ***************

  窗欞外的桂花樹已經開了零星的小花,散發著似有若無的香氣,窗欞內香嫵坐在椅子上,就著外麵投射進來的細碎陽光,開始穿針引線,為侯爺繡那荷包。


  外麵的秋蟬有一搭沒一搭地叫著,香嫵的針線細密,一針針一線線。


  這麽繡著間,心裏不由想起剛才在小姐那裏的種種。


  想起這些,不免臉上發燙。


  她就是一隻兔子,可以任憑欺淩宰割的,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麽了,竟然突然鼓起勁來,有了勇氣和小姐那樣說話。


  也許是因為,從那個夢中醒來,她就知道了,知道小姐以後將怎麽對待自己。


  雖然隻是一個丫鬟,可以任憑處置,但那樣的委屈依然是冤,為她賣命為她伺候少爺,被榨幹最後一絲油水後再狠狠地拋棄。


  因為心裏委屈,當終於自己有一點底氣可以利用的時候,在那一刻便忍不住了,反擊了。


  如今香嫵細想來,她並不後悔,可那是一股氣血之勇,等氣血之勇退下去後,省下的更多是不安。


  這種不安讓她開始仔細地回想這件事,從頭到尾地想,想著間卻突然起了疑惑。


  為什麽那天侯爺突然派人把她接走了?


  怎麽會這麽巧,恰好就是她的生日?


  她回憶著這裏麵種種細節,想著侯爺最開始好像……並沒打算要自己身子,也是後來自己去竹樓之上撞見了不該看到的,侯爺一時惱了,才要了自己。


  她心裏隱隱有些猜測,卻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她隻是一個小丫鬟,侯爺怎麽會上這份心?

  這麽胡思亂想的時候,她這裏繡嚢也差不多做好了。


  其實她手快,隻要肯用心做,也費不了多少功夫,之前磨了那麽久,還是因為不敢光明正大,隻能偷偷摸摸的,現在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以放開了痛快地做,自然就快。


  她仔細打量著這繡嚢,自己是極喜歡的,上麵一抹竹子,清爽的綠色恰如侯爺書房外的那一片綠,倒是很適合侯爺。


  隻是侯爺到底是侯爺,也不知道他什麽眼光,會不會挑剔。


  正在那裏看著,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湊到窗欞外一看,卻見桂花樹旁,侯爺正撩袍拾階而上。


  她趕緊過去迎著。


  霍筠青看到她後,眸光湛湛,倒是把她頗打量了幾眼,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難道侯爺知道自己在小姐那裏的事了,侯爺生氣了?


  她想起自己在小姐那裏的狐假虎威,頗有些心虛地道:“侯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麽?”


  霍筠青卻收回了目光,淡聲道;“以後你安分住在這裏。”


  香嫵忙點頭:“嗯。”


  聽話聽音,她聽出來了,侯爺讓自己安分,可能是嫌自己去小姐那裏,還和小姐起了爭執,這就是“不安分”了。


  霍筠青:“還有事嗎?”


  香嫵本來低頭想著自己“不安分”的事,此時聽到這個,也是微怔了下,忙搖頭:“奴婢沒什麽事。”


  霍筠青道:“既如此,那本侯走了。”


  香嫵聽著,心中略鬆了口氣,想著看來侯爺不打算追究自己和小姐的事了?就這麽過去了?

  一時竟然連那荷包都忘記了,當下忙道:“奴婢送侯爺。”


  霍筠青聽了,神情微頓,看了一眼這小丫鬟,到底還是緊繃著下巴,轉身離開。


  香嫵隨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殷勤地送他。


  霍筠青看小丫鬟那眉眼間泛起的喜歡,簡直是藏都藏不住,不由越發沉下臉。


  自己才從外麵歸來,特意過來看看,結果她就這麽不盼著自己留下?恨不得馬上打發了自己?


  一時想起來院門外鬼鬼祟祟的白簡,更加皺眉了。


  這麽想著間,霍筠青已經走到了院門外,他回頭看向小丫鬟,卻見小丫鬟雖然依然立在那裏目送著自己,但看那樣子,仿佛隨時準備著抽身回去了。


  當下冷笑一聲,他回轉了身,一撩袍,又直接跨入了房中。


  “啊?侯爺?”香嫵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猛地見侯爺又回來了,也是當場傻眼。


  侯爺是剛才忘記,現在想起來了?


  “怎麽,這麽不盼著本侯過來?”霍筠青眉眼泛冷。


  “不是!”香嫵心裏一慌:“奴婢怎麽會呢,奴婢隻盼著侯爺過來,奴婢好生伺候侯爺。”


  然而霍筠青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小丫鬟在說謊。


  就那雙眼兒,編瞎話藏都藏不住。


  他大踏步,重新步入房中,撩起袍子一坐:“今日本侯就在這裏歇著了。”


  香嫵看侯爺這架勢,心中自是忐忑,隻好忙上前道:“那奴婢伺候侯爺。”


  *********

  對於如何伺候侯爺,香嫵倒也是駕輕就熟了,無非是先脫靴子再脫衣袍,之後再伺候沐浴,若是他想,就上榻去任憑折騰。


  所以香嫵這次乖順地彎腰下去,跪在那裏就要為侯爺脫靴子。


  誰知侯爺卻一個伸手,阻止了她。


  香嫵忙起身,喃喃地道:“侯爺?”


  她當然知道,在小姐麵前,自己還可以撐一撐,但是在侯爺麵前,不行,自己那股子底氣是從侯爺這裏狐假虎威借來的。


  所以在侯爺麵前,自己永遠都是奴婢,硬不起來。


  霍筠青看著這小丫鬟,最近忙,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其實霍筠青自那些日子要了小丫鬟身子,倒是有些癡迷,這些日子忙於公務,又看不到這小香嫵,慢慢地就冷靜下來了。


  冷靜下來後,偶爾想起來這小丫鬟,自己也覺疑惑,他平不是貪戀女色的人,怎麽就對這麽一個小丫鬟有些癡迷。


  他這麽一想,便多少有幾分不豫,想著不過是一個小丫鬟,既然把身子給了自己,就好生安置了在府裏,斷然不會虧待了她,而自己麽,也是絕對不會牽腸掛肚的。


  隻是今日回來,他忙完了公務,不知不覺便過來了——也許是因為小丫鬟的院落距離自己的書房太近了。


  誰知道一進來,就發現了外麵那個鬼鬼祟祟的白簡。


  白簡武藝高強但是心性簡單,何曾這樣藏藏掖掖?


  霍筠青心間越發不快,盯著這小丫鬟,看她細致柔順的樣子,端的是我見猶憐。


  隻是她那小心思——


  霍筠青沉默半響,終於開口:“你剛才在做什麽?”


  而香嫵這裏,聽得這話,心真是狠狠地往下一墜。


  侯爺果然問起來了……


  香嫵咬著唇,小聲說:“也沒幹什麽……”


  霍筠青冷笑:“是嗎?沒幹什麽?”


  香嫵聽他這語氣,冷冽得很,頓時心慌了,眼珠一轉,想起來了,連忙道:“侯爺,奴婢剛才在忙,忙著給侯爺做繡嚢!奴婢給侯爺做的繡嚢已經好了,侯爺要看看嗎?”


  霍筠青一聽這話,挑眉:“真的?”


  香嫵:“自然是真的,奴婢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侯爺!不信奴婢這就拿來給侯爺看。”


  霍筠青依然看著香嫵,不言語。


  香嫵見他不說話,大著膽子,拿來了那繡嚢,之後抿著唇兒,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侯爺,你看,這是奴婢熬夜為你做的……”


  霍筠青聽著那綿軟聲音,抬眸看過去。


  卻見小丫鬟眼神清亮柔和,含著期待,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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