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39章做了
香嫵本就害怕侯爺。
她以為可以軟軟地摟著侯爺說一些甜言蜜語的私密話兒, 這樣侯爺就不會生她氣了。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但是她沒想到,她摟著侯爺的腰, 侯爺竟然冷下臉, 還命令她放開。
這讓她嚇到了,一下子縮回去了,她開始越發意識到, 侯爺就是侯爺, 不要以為那是可以隨便哄哄的人。
侯爺喜怒無常,侯爺高深莫測, 侯爺就是侯爺, 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哄得了的。
可是她萬沒想到, 侯爺竟然這麽說。
侯爺……怕癢?
因為太過驚訝, 她水潤的唇兒微微張著, 就那麽無法理解地看著侯爺。
原來侯爺也是人, 侯爺竟然也會怕癢?
此時的侯爺,神色卻越發冰冷,臉色也沉了下來, 眸中更是泛著不悅:“小丫頭, 你那是什麽表情?”
香嫵恍然, 忙做若無其事狀, 眨眨眼睛:“沒, 沒什麽……奴婢隻是看著侯爺好看。”
霍筠青低哼一聲, 冷道:“阿諛奉承。”
香嫵扁扁唇兒, 軟軟地道:“侯爺就是好看呀……”
霍筠青看過去,隻見小姑娘嫣紅的唇兒薄薄的,把一個“呀”字說得尾調上揚, 竟是說不出的韻味。
“怎麽好看?”
“就是好看呀!”
“本侯想聽詳細的。”
香嫵心裏一頓, 她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不小的坑。
不過既然已經捅了這蜂窩,隻好自己努力,她拚命想了想以前陪著小姐讀書時,書中怎麽提起那些長得好看的,於是她搜腸刮肚一番後,她終於道:“侯爺氣宇軒昂,有玉樹臨風之姿,有儀表堂堂之貌,侯爺生得目若朗星劍眉入鬢,天下男子,有幾個能及得上侯爺這般氣勢宏偉豐采高雅,又有幾個能若侯爺這般神明爽俊貌比潘安才比子鍵?”
霍筠青眉尖微動:“閉嘴。”
香嫵馬上乖巧地閉嘴:“是!”
霍筠青:“以後不許胡說八道。”
香嫵:“嗯嗯嗯!奴婢再也不敢了!”
霍筠青;“乖乖坐著。”
於是香嫵重新坐下了,這次是坐在侯爺一側,不過比起最初的戰戰兢兢,她放鬆了許多,也開始動起了小心思。
侯爺竟然也怕癢呢!
她以為侯爺這種身份貴重的人,和她們這種當奴婢的完全不同,原來侯爺也是和她們一樣的人。
竟然怕癢……
香嫵越想這事越忍不住想笑,最後竟然抿著唇兒險些笑出來。
“笑什麽?” 霍筠青突然道。
“沒笑什麽……”香嫵笑,卻拚命忍住:“侯爺你就這麽怕癢啊?”
“本侯不是怕癢。”霍筠青淡聲道:“是你抱的姿勢不對。”
“是嗎?”香嫵眸中流溢著調皮,她聲音軟糯,微微嘟著唇兒央求道:“侯爺,讓奴婢再抱一下好不好,這一次肯定不會抱錯了。”
“不行。”霍筠青斷然拒絕。
但是他沒想到,這小丫鬟竟然這麽大膽子。
香嫵竟然直接撲了過去,像一隻小狗般撲到了侯爺懷裏,然後緊緊地地抱住侯爺的腰,死死地賴著不放。
霍筠青待要推開她,她卻趕緊用小臉偎依著侯爺的胸膛:“侯爺,不要推開奴婢,奴婢想抱著侯爺。”
聲音清甜軟糯,好像離開侯爺她就沒命似的。
霍筠青隻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推開她,不過現在推不動了。
他低頭凝著這小丫鬟。
小丫鬟就像一隻乖順地貓兒般,用她的小臉貼在他胸膛上然後輕輕地蹭。
霍筠青胸膛裏陡然燃起一團子火來,他鎖著她:“這是故意勾——”
誰知道這話還沒說完,小丫鬟的胳膊就碰到了一處。
霍筠青臉色驟變。
香嫵其實就是故意的。
她一邊摟著侯爺,一邊悄悄地四處探著,終於探到了一處,她感覺到侯爺那身子整個一僵,心想這就是了?
當下越發使著壞心,用指頭隔著錦袍輕輕地撓。
霍筠青再也受不了了,猛地將她推開,之後轉身過去,麵向車窗外。
可憐的香嫵,原本如一隻貓兒一般攀著那雄健的男人,突然間就被這麽推倒一邊,險些跌倒地上。
不過好在這一次她一點不怕,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試探著喚道:“侯爺,侯爺?”
可是侯爺根本不了她,侯爺正麵對著車窗外,身子僵硬地坐在那裏,兩隻肩膀還可疑地上下抖動。
香嫵疑惑了下之後,恍然,恍然過後,就噗嗤一聲忍不住想笑。
“小丫頭,你若敢笑,信不信本侯馬上 把你扔出去?”霍筠青的聲音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奴婢不笑,奴婢不笑!”香嫵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死死地捂住。
過了許久後,霍筠青終於深吸口氣,回過身來。
回過身來的霍筠青神色冷沉,頜線緊繃,一聲不吭,看上去高冷遙遠。
不過香嫵竟然不是那麽害怕了。
她以前總覺得侯爺是高高在上的,他不是男人,不是女人,甚至他不是人,他就是一個侯爺,掌控著所有人命運的侯爺。
但是現在她突然覺得,侯爺是一個人,有血有肉的人。
她抿唇,歪著腦袋看著霍筠青笑。
霍筠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香嫵輕咳一聲,忙做一本正經狀。
不過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想笑。
侯爺……還挺好玩的。
*************
馬車停在了一處莊院前。
香嫵一看到那莊院,心都跟著飛了,喜歡得兩眼放光:“侯爺,這不是在郊外那處有牡丹的莊院嗎?”
霍筠青神色涼淡:“不然還能是哪裏?”
香嫵聽著,乖乖地“喔”了聲,不過眉眼間依然忍不住飛出笑意。
她喜歡這裏。
侯爺坐擁大半個定遠府的土地,在城外自然會有一些莊院。往年小姐會出來莊院外閑住幾日避暑,香嫵自然也會跟著,是以對小姐常去的莊院倒也熟悉。
這些莊院中,香嫵最喜歡的就是這處了,隻因莊院裏種了各樣的花,到了花季,千姿百態實在是嬌豔惹人。
一時侯爺帶著香嫵下了馬車,一下馬車,便有衣著整齊的奴仆過來迎接。
香嫵本來還有些害羞,畢竟往年她過來,都是跟著小姐過來,隻是一個丫鬟。
而自己現在跟在侯爺身邊,這身份不明不白的,說不清楚,總覺得別扭。
可誰知道她根本是想多了。
前來迎接侯爺的奴仆陣勢比往年迎接小姐要大多了,但是那些人卻規矩得很,低著頭,恭恭敬敬,絲毫沒有因為香嫵的出現而露出半分奇怪的樣子。
香嫵看著這個,頓時明白了,一則自己隻是一個小丫鬟,人家未必知道自己是小姐身邊的,二則這些人其實訓練有素,別說隻是看到一個丫鬟,就是看到一百個丫鬟,人家都不會動一下眉毛的。
一時香嫵安分地低著頭,乖巧地跟在侯爺身邊進了莊院,進去後又換了軟轎來坐。
這次軟轎是兩人抬的,不過依然舒服得緊,香嫵坐在上麵,忍不住從轎中往外看。
此時七月,正是百花盛開時,園子裏五彩繽紛百花鬥豔,更有小橋流水雅致精巧,風景自然是美不勝收,看得人心中喜歡。
其實往年這種風景她不是沒見過,但往年都是小姐坐軟轎,她和幾個丫鬟姐姐顛顛地跟在後麵,走在腳麵生疼,哪裏有心情欣賞風景。
如今坐了轎子,四處看看,悠閑自在,這心情大不相同。
乘坐軟轎來到了一處院落,卻見這院落為青竹而製,風雅清新,樣式別致,一看就讓人向往。
香嫵看到這院落,倒是明白,這竹樓頗大,一半為住處,另一半則是藏書樓,聽說樓中書籍頗豐,在定遠城很有些名氣,後來她跟著小姐過去楚府,姑爺楚潭雲偶爾間研磨時,還會提起來侯爺的這處竹樓,隻是言辭中很有些微詞,覺得自己作為侯爺的女婿,竟然沒機會經常踏進那竹樓裏。
香嫵想到這些,偷偷看了眼旁邊的侯爺,卻見侯爺也下了軟轎,此時輕風拂起他的袍角,他挺拔清雅猶如這園中鬆。
香嫵不覺怦然心動,不免好奇,為什麽侯爺帶自己來這裏,侯爺會不會徹底要自己身子啊?
一想到侯爺要自己身子,香嫵兩頰泛粉,身子竟隱隱泛酥。
金鐲子也給了,上等珠花也賞了,好吃的飯菜也吃了,就連轎子馬車都已經享受過了,侯爺趕緊要了她身子吧!
再不要她身子,她都要愧疚難安了。
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問,侯爺命人將她帶進去,讓她“好生歇息”,之後他自己便上樓了。
香嫵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侯爺走了,隻留下她自己在這裏。
香嫵說不上心頭的滋味,遺憾還是失落?
明明逃過一劫應該高興,但她竟然難過了?
好在這個時候就有莊院中的仆婦進來,引著她進了屋,又給她說了哪裏沐浴等等,讓她稍作歇息,之後就要上膳了。
提起上膳,香嫵這才發現天色不早了,自己好像又餓了,之前吃的那些東西經過一路顛簸也差不多沒了。
這一次侯爺不在身邊,她也就不客氣了,當下大快朵頤。
莊院的膳食用的都是外麵新鮮的田野菜蔬並瓜果,味道自然是上佳,香嫵吃得滿口是香。
吃過後,仆婦下去了,她趕緊對著鏡子稍微理了下頭發。
晚上侯爺應該過來,然後月黑風高,侯爺就把自己按在床上好生一番吧?
隻是不知道,自己如果七八日下不了床,該怎麽辦?侯爺會讓人在這裏伺候她吧?
如果七八日回不去,她會忍不住想念府裏的小姐妹。
一時又想起來小姐,她歎息,小姐如果知道,怕不是得氣死。
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天色不早了,她也開始困了。
但是侯爺還是沒來……
香嫵有些受不了了。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侯爺你給一個痛快話啊?
我都已經洗好了等著七八日下不了床,你竟然沒動靜了?
如果不是白簡姐姐說了侯爺很厲害可以讓人七八日下不了床,她都要以為侯爺那方麵不行了。
她想了想去,終究是不安。
侯爺給自己首飾,給自己好吃的,還讓自己坐轎子,這些都不是丫鬟有資格享受的。
她既然享受了,就得實實在在地當一個通房丫鬟,不能自己躺在旁邊悠閑自在。
香嫵攥了攥拳,下定了決心。
侯爺就在這竹樓的樓上吧?
她……是不是可以主動去找侯爺?
香嫵既然下定了這個決心,便想著無論如何也得試試。
她現在在給小姐繡那個祝壽圖,馬上就要繡好了。
繡好了後呢,她就能去侯爺身邊伺候了吧?
她心裏還是怕,但卻又存了幾分期待。
香嫵爬起來,悄悄地穿上衣裳,紮腰帶的時候,特意紮緊了,倒是凸顯得那腰肢越發纖細了,她自己看著都喜歡。
侯爺對她很好,她隻是一個小丫鬟,無以為報,能取悅他的也隻有自己的身子。
哪怕七八天下不了床,又算什麽,隻要能熬過去撿一條命就算是她過關了。
況且一旦成了侯爺的人,那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香嫵爬起來,悄悄地推開門,竹門發出吱的一聲,她本以為會驚動身邊的丫鬟奴仆,可誰知道,並沒有人出現的樣子。
這讓香嫵膽子大了一些,她關上門後,往樓上過去。
此時月明星稀,竹樓旁草叢裏的蛐蛐發出低低的鳴叫,偶爾不遠處莊院裏養著的狗還會發出汪汪汪的聲音。
郊外的夜寧靜卻喧鬧,這讓香嫵越發小心。
她的繡鞋無聲地踩在那竹子做成的樓梯板上,心就一下下地跳,她甚至覺得那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涼風習習吹來,她還覺得冷。
別看現在是夏日,但郊外可不比城裏頭,外麵這風一吹,她又穿得單薄,後背透心涼。
香嫵心裏多少有些泛苦,心想雖然說是出來勾搭侯爺的,但那也是想著正經履行當通房丫鬟的職責,怎麽如今倒像是一個做賊的呢。
不過既然出來了,她也沒有往回縮的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往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竹樓上,卻見竹樓中帷幕輕垂,而裏麵隱隱透出亮光,看來侯爺還沒睡。
她心中一喜,想著或許尋一個理由,到時候混進去,再撲過去抱住侯爺,也許事情就成了。
可恨竟然沒一個盤子茶水或者瓜果讓她當由頭。
她正犯愁,卻聽得裏麵隱隱傳來說話聲,且好像有女人的聲音。
香嫵聽著這個,心頓時涼透了。
侯爺之所以不讓她伺候,是因為已經找了別的女人了?是白簡朱衣還是莊院裏的?
香嫵心裏苦,攥著袖子下的拳頭,站在那夏風中,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下去還是等一等。
正糾結著,就見竹門開了。
香嫵頓時一慌,忙要躲開,可哪裏來得及。
竹門出來,是兩個身穿暗藍色勁裝的女子,看著英姿颯爽,這兩個人出來後,仿佛沒看到香嫵一般,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香嫵僵硬地站在那裏,竟然是前不得後不得。
她命運是如此不濟,出來盡本責想伺候侯爺勾搭侯爺,都能落得這般奇怪尷尬的下場。
正在那裏站著不知所措,就聽得竹屋內傳來一聲:“進來。”
香嫵深吸口氣,趕緊低著頭走進去。
進去後,也不敢到處看,上去磕頭,乖順地道:“侯爺,奴婢夜晚睡不著,想著侯爺,便想著上來看看侯爺可曾睡著,不曾想,不曾想恰遇到兩個姐姐伺候侯爺,是奴婢莽撞了,還請侯爺恕罪。”
霍筠青本來正看著剛剛到手的信函,這是燕京城裏天子的親筆密信,聽得這話,眸光未曾自那信函中離開,隻是淡聲道:“起來吧。”
香嫵唯唯諾諾:“是。”
起來後,也不敢動靜,就站在那裏,耷拉著腦袋,她自知理虧。
這麽站了一會後,她偷偷地看向侯爺,卻見侯爺微微蹙著眉,盯著那麽一封信看。
燭火搖曳中,侯爺挺直的鼻梁修長高貴,眉峰微微揚起仿佛要振翅而飛,抿起的薄唇讓他更添幾分安靜沉穩的氣息,他穿著月白色寬袍大袖坐在那裏,端肅俊美,威嚴從容。
侯爺一般穿墨色或者紫色,倒少見這月白色,這樣的侯爺看著真好看,完美得像是夜裏恍惚中的一個夢,香嫵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看著的時候,不知道是燭火的緣由還是她錯看了,她竟然覺得,侯爺那墨黑的眸子竟然黑到了發藍,藍得高貴而魅惑,讓人挪不開眼。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侯爺抬起了眼。
香嫵連忙就要挪開眼,但卻來不及了,被侯爺逮一個正著。
“說,上來做什麽?”侯爺的聲音冰涼閑淡,猶如高高坐於九霄之上俯瞰著眾生。
“奴婢說了,奴婢想侯爺……”
“是嗎?”侯爺的聲音越發涼寒,以至於香嫵瑟瑟發抖。
她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之前的侯爺不是這樣的,侯爺好像誤會了她什麽?是因為她偷偷跑上來嗎?可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想到侯爺竟然找了兩位好看的姐姐伺候。
“是。”香嫵真得嚇到了,侯爺就是侯爺,他就算竟然怕癢,他也是那個掌控著她生死的侯爺,她真是傻了!
她咬著唇,惶恐不安,忙道:“侯爺,奴婢錯了,奴婢真得沒想到侯爺正忙著,也沒想到奴婢看到那兩位姐姐,奴婢不是故意想知道的,奴婢……”
她一時詞窮,真是恨極了自己,為什麽要上來?安分地躲在屋裏睡覺不好嗎?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這一番話後,侯爺神情越發冷峻,漠然的眸中甚至帶著審度的懷疑。
他上前,修長優雅的手指緩慢地掐住了她的頸子,神情中透出一絲殘忍:“說,你都聽到了什麽?”
太疼,喘息都困難了,香嫵驚慌失措:“奴婢,奴婢什麽,什麽都沒聽到……”
霍筠青墨黑的眸已經泛起了殺意:“你知道了什麽?”
香嫵眼淚落下來了。
看來侯爺不想讓人知道他召了兩位小姐姐,但是她卻都看到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上來。
香嫵哽咽著:“奴婢,奴婢可以發誓,奴婢看到的,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若是奴婢透露出半分……”
她被侯爺掐著頸子,實在是喘息困難,她艱難伸著指頭,顫巍巍地發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霍筠青抿著唇,銳利而冷漠的眸光審視著這小丫鬟。
小丫鬟一雙清亮的眸兒泛著霧氣,委屈又惶恐,剔透的淚珠兒流溢而出,滑過猶如清雪一般的肌膚,燭火之下,嫣紅猶如花瓣一般的唇兒輕輕顫,看著楚楚可憐精致動人。
他俯首,審視著這個可憐兮兮的姑娘。
小丫鬟應該是怕極了,身子都在打著顫兒。
曼妙纖細的身子,被那軟緞的衣裙輕輕包裹著,在一顫一顫之中,格外地惹人。
霍筠青喉結滑動,氣息微緊。
然而這情景,卻是讓香嫵越發恐懼不已。
她害怕。
也許是侯爺對她的種種好,讓她幾乎忘記了侯爺是多麽可怕的一個侯爺。
現在侯爺的手指掐住了她的喉嚨,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是侯爺,隨便就能殺人的侯爺。
她怕得渾身發抖。
特別是現在,侯爺俯首下來,陰晦莫測的眸光盯著自己,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就輕輕噴在自己臉上。
香嫵覺得,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根繡線的距離。
她屏住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思緒在這一刻變得遙遠,她聽到了不遠處的狗叫聲,還有哪裏的狼嚎聲,還聽到了看門人的咳聲。
她要死了嗎?
正恍惚間,喉嚨間的那指卻陡然鬆開了。
香嫵得了空氣,兩手捂著喉嚨,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剛剛溺水的人乍然爬了上來一般。
她這裏正喘著氣,卻被那有力的臂膀攔腰抱住了。
“啊——”她都來不及驚叫一聲,已經被侯爺抱起,之後就扔到了床榻上。
她摔了一個七葷八素,還不知道東南西北,便有結實健壯的軀體將她罩住,一股巨浪滔天,將她淹沒。
彼時,她一隻纖細的腿兒還無助半露在床榻外,隨著那錦帳的抖動而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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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覺得,其實不被要了小命已經知足了,被侯爺要了身子根本不算什麽,況且她本來就是想把身子給侯爺。
但是她沒想到,侯爺竟然如此生猛,這種事情竟然如此狂浪——根本就和夢裏知道的那些不太一樣。
在香嫵有些模糊的感覺裏,侯爺應該不止要了她一次。
一切停息的時候,外麵已經響起來此起彼伏的雞叫聲了。
香嫵麵朝裏蜷縮著身子,很小聲很小聲地輕嚀著啜泣聲,眼淚也緩慢而無聲地落下。
她確實是要上來伺候侯爺的,但是這種事太疼了,疼得她發顫。
也很累,她便是半夜做針線活,也沒有像今夜這麽累。
香嫵覺得委屈,也覺得後悔。
早知道她幹嘛要跑上來,就讓那兩位姐姐好生伺候,在這裏受苦受罪就是了。
這時候,侯爺卻一把將她攬過去。
他的臂膀強健有力,她根本抵抗不得,隻能隨著他倚靠他。
但即便隻是一個小丫鬟,心裏不如意,不敢說侯爺什麽,也會有些小倔性子,比如她可以抿著唇兒不說話,還可以輕輕嚀著掉眼淚。
她垂著眼兒,死活就是不看這侯爺。
霍筠青低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審視著她,過了半響,終於道:“委屈成這樣?”
不提這話也就罷了,一提這個,香嫵的眼淚越發往下落。
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之後便垂著眼,就是不想說話。
泛著淚光的清亮眼睛,委屈的小目光,嘟嘟起來的嫣紅小嘴兒,霍筠青看著這樣的她,蹙眉。
“怎麽,不喜歡?你不想跟著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