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女子亦願等之
王虎被抓，楊華慘死。
剩下的那幾個混混和屬下，早已嚇得滿臉慘白，蜷縮角落，瑟瑟發抖。
沈正威斜眼冷暼，麵色沉鬱。
這些家夥，雖不是為首者。
卻助紂為虐，欺壓百姓之事恐怕做得比王虎兩人還多。
一個個都不是老實純善之人。
“王虎的屬下全部帶回部隊處置！至於你們幾個……”
沈正威冷冷看了眼散落在地的砍刀，冷笑道：“既然你們一身力氣沒處使，那我就給你們找個地方！”
“全部送去礦區，給我挖礦兩年！”
“啊？！”
混混們麵色大變，心如死灰。
本想著被關押教訓幾日就夠了，卻沒想到會被發配去礦區。
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平時放縱慣了的他們，哪裏受得了那裏的苦。
……
隨後，清理完場地。
黃小花怯生生地走到沈正威麵前，緊張小聲道：“謝謝沈大人……”
“嗬嗬，不用謝我，你應該謝那位大人。”
順著沈正威所指方向看去，黃小花頓時小臉一紅，連忙低頭。
“謝謝先生……先生的恩情小女子無以回報……”
她低頭埋在胸口，耳根赤紅，聲音越說越小，最終如蚊子嗡鳴一般，不知所言。
“這是我們該做的。”
堯風微笑，沒有多說，便已轉身離去。
紫荊木羽相視一眼，立馬跟隨。
夕陽西下。
三人走於老街之中，在青石板上拖出三道長長的影子。
影子晃動，三人漸遠。
看得黃小花微微出神。
之前的心裏話，她終究是沒有說出下半句……
若先生不嫌棄，小女子願服侍先生一生……
為先生日日舉炊。
為先生餐餐斟酒。
若先生不願……
小女子亦願等之。
她立於店口，就這般望著……
望著那個雄偉背影。
望著那個蓋世英雄。
江南有女子。
願等英雄而獨終……
“小花，你……你是不是喜歡那位先生？”
躲在後屋內的老媽子顫顫巍巍走出，見對方不舍眼神，小聲問道。
“我看你……你把那道女兒菜都端給了他……”
“嗯……那位先生，小花實在喜歡得緊……”
黃小花在大姑麵前，沒有否認。
“不過有些人，他在我生命中出現過就夠了，又何必一定在一起呢……”
她微微淺笑，卻藏不住眼底惆悵。
“像先生那樣的人，一定得是天上的仙女才配得上吧……”
見對方轉身回店，老媽子麵色微變，輕喚道：“可那道菜……你一生隻能給一人啊！”
“我知道的，大姑。”
黃小花背影微頓，輕聲答複。
“那道菜，給了他，便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話音未落，驀然回首。
女子笑顏燦爛，如春光般瞬間綻放！
在陽光照耀下，宛若一朵充滿生機的野菊盡情盛開。
老媽子見狀動容，神色怔怔。
這……
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小花…笑得如此美麗。
……
……
不久後。
沈正威出現在老街街口。
看著身前雄偉男子，內心激動，卻不敢多言。
對於他來說，能跟戰神站一起，已是莫大榮幸。
“沈首長，你可知楊華為何而死？”
堯風轉身。
麵容剛毅，氣質超凡。
沈正威聞聲一愣，隨即立馬上前恭敬道：“楊華以下犯上，更是舉槍冒犯大人，此乃為大不敬。”
“若隻是如此，我並不會殺他。”
堯風搖頭。
沈正威疑惑。
“這楊華雖隻是收取保護費，卻為人跋扈，對生命毫無敬畏。”
“就算是家中貧困之人，也要強收這不義之財。”
堯風冷眼，秋風蕭瑟。
“那小店黃小花之父，死於病痛。”
“而這治病之錢……”
堯風轉頭對視其雙目，緩緩道：“便是被這楊華搶走。”
“什麽？！”
沈正威麵色一變，驚怒道：“也就是說，楊華那小子是間接害死那女子父親的凶手？！”
堯風沒有回答，仰頭看向落葉大樹，眉眼逐漸冷淡。
“老街店鋪雜多，利潤微薄。”
“那楊華每月收費，讓眾人苦不堪言，其背後苦命辛酸之事……”
“我想，恐怕不僅僅黃小花一家。”
堯風眯眼。
“有時，小人…卻能作下大惡啊。”
沈正威聞言，瞳孔微縮，內心惶然。
他立馬拱手正色，沉聲道：“大人，即日起，我將派支隊聯同江南市巡查署長，全力展開掃黑行動！”
“凡是欺壓百姓之人，一律捉拿！”
……
……
“喂，你說先生今天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幾片落葉旋轉而下。
一對男女站於堯風不遠處，看著那兩個高大身影。
“什麽不一樣？”
紫荊不知從哪掏出一隻口紅，正對著小鏡子塗嘴唇。
“不是吧？你竟然塗口紅？！”
木羽雙眼一瞪，滿臉詫異。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紫荊化妝。
“嗬，先生說放假了，我自然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紫荊對著鏡子抿了抿嘴。
鮮紅的口紅在她的嘴唇上顯得格外妖豔，如一朵放肆盛放的玫瑰。
“對！就是放假這事！”
木羽麵色激動，右拳用力打在左手上：“先生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尤其是他的狀態，似乎也不一樣了！”
“嗬嗬，你倒不完全是個木頭嘛～”
紫荊嘴角微翹，轉頭看向不遠處那個高大背影，雙眼迷離。
“先生神仙當久了，自然也想下凡間走走。”
“下凡？”
木羽蹙眉，隨即詫異道：“你是說先生想趁這次回來，感受民間生活？！”
“怎麽……”
紫荊挑眉斜眼：“你不想？”
“我當然想！剛好可以到處轉轉，不再是枯燥的戰場生活了。”
木羽神色放鬆，雙手放在腦後，背靠大樹，仰望上空。
陽光透過樹葉，稀拉灑下點點光斑。
他微微眯眼，緩緩道：“隻是過慣了殺人的日子，突然放鬆，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咯咯咯～真是個弟弟。”
見對方一副惆悵模樣，紫荊笑得花枝亂顫，嫵媚至極。
她湊近輕聲道：“要不，姐姐帶你去玩酒吧？”
“酒吧？”
木羽斜眼：“你熟？”
“咯咯咯～姐姐我入伍前，可是酒吧女王～咯咯咯～”
笑聲未落，紫荊不禁抬腳起舞，長裙驟然飄蕩！
眉眼邪魅，舞姿絕美。
如一隻豔麗花朵，在風中肆意飛舞。
極盡美豔，誘惑至極。
木羽雙眼逐漸睜大，張嘴喃喃。
“我靠，紫荊這家夥還真會跳舞啊……”
……
遠處。
堯風轉身。
見樹下那位無拘無束的女子。
他會心一笑，輕聲自語。
“紫荊，你又變回自己了。”
老街口，大樹下。
一紅唇女子，隨風起舞。
曲線圓潤，姿態誘人。
如一團熱烈不羈的火焰，在有限生命裏中盡情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