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智慧之樹（一）
北月麵對的，是一個巨大的，規整的圓形水潭，縱橫約摸百丈，水波粼粼，光華難掩。
在水潭中央，大約三十丈的一塊土地，生長著一團樹。
之所以說是一團，因為這樹根本分看不清樹幹和樹枝，隻能看見密密麻麻的枝葉呈一個球狀在地麵上向四周伸展出來。
樹幹與枝葉，還有從泥中冒出的根莖都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樹葉細長，巴掌大小，散發著五彩的顏色。
遠遠看去，水潭中央，就像扣上了一個琉璃的繡球一般。
這智慧樹的四周，有濃重的水汽，陽光一照，仿若彩虹罩在樹的四周。
這彩虹罩子看著漂亮，卻一般人觸碰不得。
這都是帶著魔法的水汽，會灼傷人的皮膚，縱使有鎧甲保護也不行，水汽能從鎧甲的縫隙中穿過。
北月走近水汽，伸出一指，戳了一下。
指尖傳來酥麻的刺痛，由輕變重，最後變成了燒灼感。
北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沒有任何傷痕，仿佛那刺痛是憑空而來的。
片刻之後，指尖的疼痛感逐漸消失，還剩些一些酥麻，指尖也微微無力。
北月退了兩步，四下看看，周圍還有不少像她一樣來求法杖的，因為是清晨，時候尚早，故而人還不算太多。
據書上記載，這智慧樹每年來求法杖的人少不得數以萬計，若是人人都能從樹上砍下枝子來做法杖，哪還有什麽智慧樹，大約被砍的根都不剩了。
這厚重的水汽便是智慧樹的保護結界，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北月在水汽外層左右踱了幾步，等之間的酥麻和無力感消失之後，伸手捏了個冰球，投進了水汽裏。
冰球鑽進水汽中，並沒有落地，而是在朦朧之中轉了幾個圈，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仿佛與水汽融為一體了。
北月覺得有趣，又扔了個火球進去。
火球乍一接觸水汽，發出了“刺啦”的燒灼聲。隨後就見水汽似乎飄動起來，將火球圍繞，“嘩啦”一聲，火球被撲滅，留下一縷青煙。
法係的衝擊波鑽進了水汽裏，仿若打在了棉花上，才往前衝了三尺長的距離，就無力的飄散開。
果然是個油鹽不進的水汽層。
法師況且如此，不知道黑暗牧師能不能有法術鑽進去。
北月負著雙手，又退了兩步，退到了明泰身旁。
明泰並不靠前，他隻看了看這水汽，便站在這裏不發一言。
北月道“你如何看？我瞧著這不是水汽，是法力魔晶，隻是晶片太小，看起來像水汽而已。”
法力魔晶，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它堅硬如水晶，透明如琉璃，內含法力，是整個落塵大陸千金難求的東西，。
因為能力強大的法師能從中吸收法力，擴展自己的法力上限。
人族的法力是有限定的，再高也有個極限。故而很多終極法師窮其一生，都在追求更高的法力上限。
法力上限提高，更多的大技能能被施放出來，傷害也就更高。
而整個落塵大陸，魔晶是唯一能提高法力上限的東西。
據說，東海鮫人原先是神族，本不存在於落塵大陸。
但後來犯了罪，被諸神打落到落塵大路上，又罰他們被海水鎮壓，永生永世不能從海裏出來。
時日久了，變成了鮫人。
雖然是犯了罪，但終歸也是神族，故而鮫人有個特殊的本領，那便是哭出的眼淚會變成魔晶。
曾經一時，無數的法師跑到東海，為的就是能與鮫人攀上交情，得到一兩塊法力魔晶。
但鮫人生性冷淡，自己的族人都交往甚少，又怎麽會與人族攀上關係。
更何況，鮫人生活在深海，極少有上岸的。
後來便有心思不正的法師駕船出海，想捕捉鮫人，卻均是有去無回。
從此，落塵大陸的法師便斷了鮫人這一條出路，改成在陸上搜尋魔晶。
隻是落塵大陸上的魔晶少之又少，偶爾能有一塊半塊，都不大，法力提升有限。
幾千年了，法係職業對魔晶的搜尋從未停止過，隻不過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也就沒那麽大期望了。
智慧樹不愧是法係職業的根本，樹枝內涵巨大能量不說，就連樹的周圍都是小魔晶。
若是真有個法力極高的人來，還不得把這裏的小魔晶統統吸個幹淨。
北月想到了南星，若是南星來，會是個什麽情況呢？
不過她之前問過南星有沒有智慧樹的法杖，南星說她並不追求法力的高低，隻是求一個內心平靜，法力什麽的，隨緣就好。
能說出這話的，放眼整個落塵大陸，估計也就隻有南星了吧。
想到南星似乎沒有極限的法力儲備，北月就有點嫉妒的牙根癢癢。
得了，不想她了，還是想想怎麽能進到這水汽裏吧。
明泰眯起眼睛，五光十色的水汽罩子讓他很感興趣。
他知道法力魔晶這東西，虛空之境也偶爾會有幾塊法力魔晶出現，不過在那裏，魔晶的吸引力不如落塵大陸大。因為虛空之境的人，法力幾乎用不到。
“若是法力魔晶，你待如何進去？”明泰幽幽道。
這些魔晶看起來不是很友好的樣子，帶著傷害能力保護著智慧樹，靠近它的人都被灼傷。
北月想了想，魔晶什麽都不怕，刀槍不入，水火不懼。也不是個人，講不得道理。
確實麻煩。
怪不得，每年數以萬計的人來求法杖，隻有一個半個能帶回樹枝。
北月搔搔頭，“容我想想。”
正說話間，遠處走來兩個男子，二十上下，手執法杖，在北月身邊站定後，問道“小妹妹，你也是來求法杖的？”
北月見兩人麵色和善，說話也客客氣氣，遂點頭，“是。”
“第一日來？前幾日可都沒看見你。”其中一個青衣男子道。
“確實是第一日。”北月道，“聽你們兩位的意思，可是來了好幾日了？”
“可不是，”另一男子道，“都來了一個月了，每日就在與這水汽搏鬥，卻從來近不得智慧樹一分一毫。”
北月目光看向法力魔晶，“你們都用了什麽法子？”
“什麽法子都用了，我是法係，我兄長是火係，我們二人合作都進不去。我兄長法力強些，赤靈都被召出來，也無濟於事。”
“赤靈？”北月挑眉，“赤靈進去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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