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大王臉紅
南星笑道“星符,說到底也是星隕之後的東西。既是星,占星又怎麽占的出來。”
是了,星怎麽會告訴你星在哪裏。
北月腦子亂了套,捂了捂頭,“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你有何辦法可想?”
“這不是正在想呢嗎,別催我。”北月道,在房裏走了兩圈。
南星脾氣沒有北月這麽急,左右找星符這事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成的。
她兀自端著涼透了的茶抿了一口,思緒飄得很遠。
北月忽的站住,“爹爹的書房裏還有一張臨摹的地圖,上麵有他畫的標記。”
南星放下手裏茶杯,“你要那張地圖?”
北月抬眸,目光堅定,“我要鎮國公府!”
接連幾日,北月跑青雲書院的藏書閣比誰都勤。
可是翻遍了藏書閣,也找不到跟星符有關的任何記載。
也不知道當時齊慎是怎麽知道星符這東西能封印風之穀的。
齊慎估計也覺得這個秘密太大,關係太廣,連北月都沒告訴。可能,那時候他就已經打算好了。
想來想去,還是得去拿齊慎的那幅地圖。
但是鎮國公府現在是一座空宅,除了老管家在看著,還有禁軍巡邏,弄的跟皇宮一樣。
想要進去,還得南星幫忙。
北月想到南星就來氣,仗著比自己大個須臾,就處處管著自己。
上次來說了那個術士的事之後,又告誡自己不準到處亂跑,以防京中還有魔族餘孽未清,引起麻煩。
而且,把自己的靈鹿都接走了!說是與赤靈養在了一處,叫自己放心。
放心個毛線!
北月坐在桌邊,抖著腿,心裏老大不痛快。
也不知道明泰的法力恢複的如何了,上次去見他時,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至今還在北月腦海裏漂浮。
北月趴到窗前,四處看了看。
這時已經不早了,學舍裏的學生基本都熄了燈睡去,四周靜悄悄的。
北月回到自己床上,摸索出銀色的項鏈,用銀針紮破指尖。
虛空之境還是白日。這幾次來,這裏都是白日。
北月落到了一座山中。四周都是高矮不一的樹,地上有濕潤的青苔,似是剛下過雨,樹葉上還沾著露水,偶爾滴滴答答落下來。
北月站在原地不動,四處打量。
經過前兩次的事,她終於摸到一點規律,那就是她絕對會出現在明泰附近。
她並不急著找明泰,隻拈起樹葉看了看。
虛空之境的樹都長得極好,鬱鬱蔥蔥,枝繁葉茂,風一吹來,翠綠招搖。
仔細嗅嗅,味道倒是與落塵大陸上雨後的清新如出一轍。
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北月貓腰躲起來。
“王,都在這裏了。”是虹烈。
“嗯……”明泰的聲音清冷孤傲,“還有完整的嗎?”
“我看著,隻剩一個了。”
北月悄悄探頭看去,樹葉縫隙中,虹烈用衣裳兜著一個蛋,大約一臂那麽長,深灰色。
明泰伸手摸了摸蛋殼,“送回去吧。”
“王,這冰龍本就極難生存,孵出十個也不一定能活一個。現下隻剩了一個,少些競爭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冰龍?
北月眯了眯眼,她見過冰龍,隻見過一次。
那次在北海打仗,因著魔族攪動北海水域翻了天,鮫人水宮亂成一團。
恰逢齊慎帶兵追到了北海,將一個軍團的魔族困在了北海邊緣。
魔族法師召喚來成片的暴風雪,將北海凍住,想從冰麵逃走。
鮫王徹底發怒,帶領鮫人奮起迎戰。
當時鮫王的坐騎,便是一條冰龍。
這龍通體水藍,幾近透明,身上覆著透明的龍鱗,隻能看見清晰的脈絡。
它振翅飛起時,能攪動水波成牆,給敵人猝不及防的打擊。
而且,它還可以在水下生存。據說能常年在水裏生活,無需上岸。
北月屏息,這附近卻聽不到水聲。
若真的是冰龍,想來這龍也不是天生就生活在水裏的。
真是活久見,原來虛空之境裏也有冰龍。
明泰修長的手指還搭在蛋殼上,“它的母親怎樣了?”
“昨晚與那蛇一戰,受傷頗重。我剛才去看了,傷口很深,毒素怕是已經……”
北月心裏一陣惋惜。
就聽明泰道“把它帶回去,找青泥孵吧。”
“是。那……它?”
“我去看看,你先回去。”明泰揮了揮手。
虹烈頷首,“是。”說罷就兜著那個蛋走了。
明泰背對著北月站了片刻,“不出來,要躲到何時?”
北月勾唇,“被你發現了。你何時發現的我呀?”
“剛才。”明泰轉身。
就見到了一身素藍男裝的北月,頭發束起,俏皮可愛,又似乎一肚子壞水。
明泰眸光沉了沉,他知道這邊的時光過的快些,落塵大陸的一天,他可能要等十幾天。
等……
明泰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等什麽。
北月已經走至他麵前,望著虹烈離開的方向,“他懷裏的,是冰龍蛋?”
明泰垂眸看她,“是。”
“你這裏竟然也有冰龍,我在落塵大陸隻見過一次呢。”
明泰雙手垂立,“她受了傷,很重,我要去送送她。”
北月目光盯著明泰,期盼的眼神閃啊閃,就差脫口而出“我也去”了。
明泰看了她片刻,“你可願意一起?”
北月猛點頭,那必須一起啊。
明泰抬手,吹了個口哨。
上次閃著銀白色光的天馬飛了過來。
“與你同乘,介意嗎?”明泰道。
北月爬上天馬,“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太傅家的五小姐……當然不介意,快上來!”
她怕見不到冰龍,急吼吼的拉了明泰一把。
明泰飛身坐到北月身後,看著她的後腦,仔細嗅嗅,還有股淡然的花香味。
天馬展翅,一躍而起。
因著幅度太大,北月猛地往後仰倒。
嗯,溫香軟玉在懷,明泰大王偷偷的臉紅了。
北月快速坐好,從明泰的角度,能看到她漸漸變粉的耳朵尖。
不多時,天馬行至了一處廣闊又平靜的湖邊。
這湖甚大,幾乎望不到邊,湖麵被微風吹皺,溫柔的疊著小小的水花。
北月在湖邊彎腰,伸手撩起水。
雖然時下看著有初夏的光景,這湖水卻冰冷。
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要來這裏看冰龍。
她定是隱匿在這湖裏,或許在療傷,或許是在等待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