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墨雲
不知不覺間,柳青瑤在心裏將自己和那從未謀麵的水墨雲做了一番比較,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夠將自己給比下去。不知不覺間,柳青瑤在心裏將自己和那從未謀麵的水墨雲做了一番比較,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夠將自己給比下去。
聽聞這話,李仙道目光深邃的看了柳青瑤一眼,對此,柳青瑤也沒有躲閃,落落大方的和李仙道四目相對,半響之後,李仙道主動收回目光,隨即淡淡的說道。
“沒什麽好比的,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天生不能修煉,和你完全不同。”
李仙道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不過心裏也是隨著柳青瑤的話而陷入了回憶之中。
說起水墨雲,這的確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但同時又很不普通。
天生廢脈,根本無法修為,就要和普通人一樣,每日過著平凡卻又簡單的生活,但同時,水墨雲又很不普通,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水墨雲因果纏身。
李仙道還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因果纏身,但是在水墨雲身上李仙道是親眼見識到了,這就好比是老天在故意懲罰你一樣,讓你每日生不如死。
水墨雲的身體很奇怪,白天一切正常,和常人無異,但是一到夜裏,便會全身冰寒,仿佛墜入冰窖一般,並且每間隔一天,還要承受一次萬蟻噬心之苦,這等痛苦,就連李仙道看了都感覺後背發涼。
不知道這女人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能被老天如此懲罰,可就是如此,水墨雲卻極為堅強,麵對這些連李仙道都覺得後背發涼的疼痛,水墨雲卻是一直咬牙堅持著,並且依舊能夠露出那溫柔的笑容。
這是一個堅強,臉上時常掛著微笑的女人。
和水墨雲的相遇,純屬偶然,相愛更是李仙道所沒有想過的,但這一切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為了水墨雲,李仙道隱姓埋名二十年,一直陪伴在水墨雲身邊,兩人就好像普通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白天李仙道外出打獵,水墨雲則做一些針線活,日子過得清貧,但卻很是幸福。
也正是因為這二十年的時間,李仙道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家的感覺,這個家和太清山完全不同,不知不覺間,李仙道對這樣的生活居然生出了一絲迷戀。
在那二十年間,李仙道不是什麽赫赫有名天賦絕頂的太清七子,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可也正是因為這二十年的隱居生活,對李仙道今後的修煉有了極大的幫助,常言道,修煉修煉,修的不僅僅是身體,更多的還是修心。
修身隻是粗淺的一麵,隨著修為境界的不斷提升,修心的重要性會越來越突出,尤其是到了李仙道這一個修為境界,修心才是正途。
因為肉身幾乎已經是被修煉到了極致,想要變得更強,看的是什麽,是心境。
二十年的隱居生活,李仙道明白了何為修心,而這也是李仙道能夠突破涅槃境的關鍵原因。
隻可惜,二十年間,縱然李仙道嚐試了無數的辦法,最終也沒能挽留水墨雲的性命。
與天爭命,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罷了,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至少他李仙道現在做不到。
還記得水墨雲走前那一晚,或許知道自己已經油盡燈枯,看著坐在床前的李仙道,水墨雲麵露淺笑的說道。
“夫君不必如此,一切都乃命數,而且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唯一可惜的,隻是不能繼續陪在你身邊了。”
對於死亡,水墨雲沒有絲毫的恐懼,正如她所說,死亡對她來說,或許更像是一種解脫。
每日痛不欲生的活著,水墨雲早就已經變得疲憊不堪了,若不是李仙道的突然出現,闖進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之中,或許水墨雲不會有絲毫遺憾。
聽聞水墨雲這話,李仙道隻是輕輕握著妻子的手,一言不發,自己很想救水墨雲,可是辦不到,縱然身為太清七子,李仙道也達不到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的地步。
想起和水墨雲的最後別離,李仙道幽幽歎了口氣,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心裏說實話卻是無比思念。
思念水墨雲溫柔的笑容,思念那每日黃昏站在院外翹首以盼的倩影,隻可惜,往日的種種一切,如今都化為了一座青石大墳。
看著水墨雲的墓碑,李仙道心中暗想道,“墨雲,你說這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麽?那麽下一世,我們還能再相遇嗎?”
看著李仙道臉上那一抹自己從未見過的神色,似溫柔,似追憶,柳青瑤死死咬著嘴唇,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既然你這麽愛她,為什麽不救她呢,以你的能力,這天底下什麽病症是你治不了的。”
柳青瑤不認識水墨雲,自然不知道水墨雲的情況,自認為水墨雲是得了什麽病症,不過對此,李仙道則是頭也不回的淡聲道,“因果纏身,輪回報應,救不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將李仙道心中的無力和苦澀完完全全的表現了出來,這天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甚至連摯愛都沒能挽留住。
聽聞李仙道這話,柳青瑤沒有再說話,起身離開了,臨走之前,柳青瑤深深看了李仙道一眼,說不出什麽感覺,從一開始聽到李仙道回歸的驚喜,到此時此刻的委屈,無奈,不甘,帶著這樣複雜的心情,柳青瑤離開了。
沒有告別,更加沒有起身相送,李仙道就這樣任由柳青瑤自己離開。
李仙道心裏還沒有忘記愛妻水墨雲,不過與此同時,在一處遠離龍源域的地方,一座恢宏莊園內,此時莊園內的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一名名侍女各處奔走,最終,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名老婆子抱著一名嬰兒從房中走出,對著一名中年男子笑道,“老爺,是女孩。”
懷抱著這剛剛出生的嬰兒,中年男子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高興的笑容,連連放聲大笑道,“哈哈,好,好,今日所有人都有賞,對了,夫人如何?”
說著,也不管其他人,中年男子抱著嬰兒就是大步走進了房中。
“夫君,孩子的名字?”
“哈哈,夫人莫慌,為夫早就已經想好了,就叫水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