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相
丁大很快端上兩碗水,盛水的粗瓷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布滿大大小小的缺口,有些時間久了,破損的地方已經磨得圓潤,有些還是新的,斷裂的痕跡能看到嶄新的白印子。
見二人目光落到瓷碗上,丁大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我和三丫結婚時買的,這麽多年都沒有換。”
他輕輕撫摸粗瓷碗,麵露感歎之色。
“咳,丁兄弟!”
“嗯?”丁大放下碗,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走神了,這些年長長這樣,你們剛才說為了三丫而來,是什麽意思?”
方喜樂清了清嗓子“你媳婦三丫是不是姓何?”
“對!”
“她是不是在冬天去過西川郡城?”
這個村子離西川郡城這麽近,怎麽可能沒去過,至於為什麽是冬天,因為村裏人過年都會到郡城逛年會,沒錢的給孩子買些糖果,有錢的扯兩匹布做件新衣服。
丁大連連點頭“去過呀!”
“她是不是梳著一條大辮子,瓜子臉,身材清瘦?”
丁大驚訝“的確如此,你們怎麽認識三丫?”
方喜樂點點頭“那就對了,我爺爺那年冬天去逛年會,結果被馬車撞到,是一個姑娘把我爺爺扶起來的,她說她姓何,名叫三丫,就住在大田村。”
“我爺爺上個月過世了,但他臨死前放不下這件事,讓我們姐妹倆找到三丫,好好答謝。”
程江豔“”這樣咒自己爺爺真的好嗎?
方喜樂從包裹裏掏出五兩銀子“三丫呢?我要當麵交給她。”
丁大搖搖頭,神色落寞“三丫她,已經去了。”
“啊?”方喜樂大驚失色“怎麽去了,算算年紀,也才二十多歲啊!”
“都怪我,我原本想做生意,給她好生活的,誰知道被人騙了,欠了一屁股的債,後來借了高利貸,更是還不起了”這個漢子聲音越來越低,眼圈紅了“然後她就一時沒想開”
看來,確實是因為高利貸逼死了三丫,如此說來她去找莊家人報複也說得通。
不過還有一個疑點,三丫是六年前死的,為什麽六年前沒有報複,等到現在才報複呢?
也有可能是她最開始弱小,報複不了。
真實情況如何,還得去看看。
“真可惜年紀輕輕的就沒了。”方喜樂歎了口氣,一臉惋惜“她上吊在什麽地方,我們想去祭拜一下?”
吊死鬼一般會留在吊死的地方。
祭拜不是應該去墳墓前嗎?怎麽去吊死的地方?
丁大有些奇怪,不過這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丁大很快點點頭“行,我們先吃飯吧,吃完東西我帶你們去!”
“不必了,我們現在去吧!”方喜樂看了一眼天色,現在去在天黑之前還能趕回郡城。
丁大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那你們等一下,我要上柱香。”
正對著飯桌,擺了一個香爐,供奉著先祖的牌位,一般牌位都會放在隱秘的地方,擺在如此明顯的地方倒是少見。
不過丁大家一共就茅草屋一兩間,沒地方擺也可以理解。
嫋嫋的香煙從香爐中升起,方喜樂抽動了一下鼻子。
“我去收拾下東西,我們就出發。”
“好!”
方喜樂點點頭,和程江豔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前等著。
“丁大怎麽還沒有回來?”
“我去看看!”方喜樂站起身來,突然覺得有些頭暈。
“我怎麽怎麽有些”暈字還未出口,她就一頭栽倒,腦袋重重砸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
“妹妹!”程江豔大驚失色“不好,這香有問題我也”
她捂住腦袋努力想保持清醒,最終還是昏迷過去!
丁大打開窗戶,通了一會風才走進來,看著屋裏暈倒的兩人露出冷笑,不肯吃飯喝水又如何,香裏麵也有迷藥,沒想到吧?
他找來繩子把兩人牢牢綁在灶台上,隨後出了門。
等丁大回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聽腳步聲,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或輕或重的腳步聲。
“哢嚓!”
油燈點亮的聲音。
“就是這兩個人,怎麽樣,品相都不錯吧?”丁大壓低了聲音小聲說。
一盞燈籠懟到程江豔麵前,老鴇仔挑剔地打量了幾眼,露出滿意的神色“你這回還真找到個好貨,不錯不錯,來了調教調教能直接當頭牌!一百兩銀子!”
丁大搓搓手“這麽好的女人才一百兩,有點少吧”
老鴇斜眼看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這兩個女人都是你騙來的吧,後麵要是出了什麽事還不得我擔著,一百兩不能多了!”
“那你看看這個?”
老鴇仔仔細細從上看到下,咂咂嘴“這個我隻能出五十兩。”
“啊!”丁大急了“這麽好的姑娘,怎麽就五十兩?”
老鴇撇撇嘴“長得倒是是不錯,但沒胸沒屁股的,哪個男人喜歡!”
“噗嗤!”
一聲輕笑響起。
“誰!”
幾人大驚失色。
程江豔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方喜樂睜開眼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程江豔學著老鴇的模樣擠眉弄眼“長得倒是不錯,但沒胸沒屁股的,隻值五十兩,哈哈哈!”
方喜樂“不許笑!”
“你們醒了!”丁大奇怪道,他明明用了足量的迷藥,沒想到還是這麽快就醒了,好在他一向謹慎,早早把人綁起來,而且他家離村人遠,她們就算求救也沒人聽得見。
老鴇笑眯眯的也不慌亂,這種事做的次數多了,早就孰能生巧了。
“喜歡笑好,喜歡笑才能討那些爺們喜歡。”
程江豔立馬不笑了。
“丁大,把女人騙過來賣到青樓妓館,你做這事已經做過許多次吧?”方喜樂不慌不忙地說“讓我猜猜,從什麽時候開始呢?難道是六年前?”
丁大臉色陰沉下來,他狠狠呸了一口沒有說話。
“我猜對了?”方喜樂眼神冰冷“那我再來猜猜你第一個賣的人是誰呢?會不會是何三丫?”
轟隆!
此言像一道平地驚雷,驚得丁大幾人站立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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