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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大慶的老皇帝,有王霸之氣

  像是連鎖反應一般,蘇然這邊剛跟人道完謝,前麵排隊的人就走出了隊伍,一個個的自動往她後麵走。


  蘇然本來排在末尾,隻一會,她前麵就空無一人。不,也不是空無一人的,守城門的守衛還是在的。


  守衛們:我們正在考慮,要不要也去後麵排個隊。


  蘇然回頭看了眼,就見剛才排在她前麵的年輕男子在她後麵,她眨了眨,突然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給她讓了個位,他就從倒數第二,成為了前麵第二。而她這個倒數第一,成為了前麵第一。


  她一笑,“想不到大慶的百姓如此熱情有禮,感謝諸位的謙讓。”摸了摸身旁的阿雕,“我們走。”


  因為她這一笑,一開口,以及往前走動,城門口的百姓才像是打開了話閘子一般。


  眾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的天老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鳥?你們看那鳥喙,那它的腳,那腳像不像蒼勁的龍爪?”


  “這看著像是鷹!”


  “不,我看像是雕!”


  “嘶~你們剛才聽清楚了沒?這俊美少年剛才說咱們大慶的百姓熱情有禮,這是別國來的少年啊!”


  “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世家公子,看這樣貌、氣度、一般世家還真培養不出來。”


  看著走近的人,專門做檢查的守衛將目光從阿雕的身上挪到蘇然的身上,“請出示您的身份文蝶。”


  附近的人倏地安靜下來,看著少年打開手裏的包,從裏邊拿出一個牌子和張帖子遞給守衛,他們豎起耳朵,希望聽到一些他們剛才討論的答案。


  蘇然禮貌道:“抱歉,太少出門,忘記辦理通關文蝶了。我是雲城雲溪書院的先生,這個是我在書院的身份牌,此次受邀來參加明天的大典,這是我的請帖。”


  嘩~

  在場的人內心嘩然,先生?竟然是一名先生!有年紀這麽小的先生嗎?

  “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雲溪書院有位少年天才,十三歲就成為雲溪書院的先生,還是位畫術大師,叫……華夏,您是華夏先生對不對?”


  蘇然回過頭,看到突然出聲的人,是剛才給她讓位的年輕男子,對上他有些發亮的眼,她點了點頭。


  笑了笑,道:“我是華夏。”


  守衛已經打開了邀請帖,看到帖子上蓋的印章,心裏一驚,這竟然是他們未來的皇上親自邀請。


  忙不迭的將帖子合上,態度很是恭敬的,將帖子連同身份牌雙手遞給蘇然。


  “檢查無誤,公子請。”


  “多謝,”蘇然將東西塞回書包裏,示意阿雕跟上,隨後抬腳往城門裏麵走去。


  走進城門內一小段路,就引起了更多的人圍觀,阿雕有些煩躁的抖動著翅膀,一副想要展翅衝向天空的模樣。


  蘇然伸手摸了摸它的羽翅,“去吧!記得在天空跟著我。”


  聽了她話的阿雕,低頭蹭了蹭她的臉,立馬就在眾人的目光下,往旁邊挪了幾步,翅膀展開的同時,似輕輕一抖,就往天空上飛去。


  蘇然看著跟在她後麵的年輕男子,問:“你知不知道鴻臚館在哪?”


  “知道的華先生,在下可以帶您過去,”他頓了下,“離著鴻臚館位置還有些遠,步行可能需要一個時辰左右。”


  蘇然:“那就坐馬車吧!”她看向停在右邊的一排馬車,不管哪個城,都有專門載客的馬車夫。


  看著她話剛落就往馬車夫走去的男子,蘇然將要說‘多謝你了,我讓車夫帶我過去就好了’的話,吞在了肚子裏。


  ……


  大慶的都城叫定京城,蘇然坐在馬車內,偶爾掀開車簾看向外麵的街道,聽著年輕男子的介紹。


  男子姓謝名敏,字行之,是大慶太學院的學子。大慶的太學院,相當於大齊的國子監。


  他之所以知道華夏這個人名,還是因為去年太學院有幾個學子,跟著大慶使團去了大齊。幾個學子回來之後,將在大齊遇到的人和事,在太學院傳了開來。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左右,停了下來,外麵傳來馬車夫的聲音。


  “兩位公子,鴻臚館到了。”


  謝敏當即掀開車簾,“華先生請。”


  “多謝,”蘇然露出禮貌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後,走了出去。


  兩人前後腳下了馬車,蘇然還沒掏出銀子,就見謝敏已經給了車夫銀子。


  “華先生,鴻臚館已經到了,在下就先走了。”


  蘇然從包裏拿出兩張畫展的帖子,這是普通的帖子,她從幕生那裏拿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她拿出素描筆,在其中一張帖子上麵,填下謝敏的簡略身份信息,隨後遞給他,“這個給你。”


  謝敏下意識接過帖子,有些愣愣的,看著轉身就朝鴻臚館大門走去的少年,他才看向手中的帖子。


  雖然沒完全明白畫展二字的含義,但他知道,他有機會見識新流派的畫作了。


  太驚喜了。


  “多謝華先生,我一定會去的。”


  蘇然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心想:還不是看你這麽熱忱,給我帶路,還付馬車錢,你都喊我一聲先生了,我能占你便宜?

  普通的帖子,隻能在帖子上標明的日期,進場的時間內進入,若是錯過了就不能再進去了,帖子也就作廢了。


  蘇然被安排在一處小院的半個時辰左右之後,院子裏就迎來了一人。


  薑獻很自來熟的在蘇然對麵坐了下來,笑道:“剛從宮裏出來,就得知公子來了。”


  蘇然笑了笑,給他倒了杯茶。


  “公子沒帶隨行人員?”他掃了眼院子,隨後看向蘇然問了句。


  蘇然放下茶杯,“阿雕載不了兩個人,隻能一個人來了。”


  “若不嫌棄,我給你派兩個人供你差遣?”薑獻指了指身後的心腹,“他你見過的,功夫還過的去,幹活也麻利,頭腦還算靈活,你若不嫌棄,你在定京的日子,讓他隨時聽你差遣。”


  被介紹的心腹薑炎立馬挺了挺胸,將落在阿雕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


  蘇然看了他一眼,掃了眼空蕩蕩的院子,想了想點頭,“那就麻煩了。”


  “能聽候公子差遣,是小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薑炎話落,就感覺到自家將軍讚賞的目光,頓時又挺了挺胸膛,基本似乎又更直了些。


  蘇然:“……”突然有些後悔了怎麽辦?

  這時,院門外出現幾道身影,人還未進來,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華夏師弟!”


  溫寄笑著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青年男子,見到薑獻主仆倆,臉上的笑容微斂了下。


  蘇然笑著離桌兩步,看向進來的幾人,道:“沒想到學長會是此次使團人數之一,”她做了個介紹的手勢,“這是大慶的將軍,薑獻。”


  看了眼薑獻,“這是溫寄,大齊上上屆的榜眼……”尷尬的笑了下,“學長,你如今任什麽職位?”


  “讓師弟見笑了,為兄在禦史台任職,”溫寄笑了笑,與薑獻相互打了招呼。隨後簡單介紹了下身後的男子,都是國子監的學子。


  薑炎很有眼力勁,立馬上綱上線的開始泡茶。


  “沒想到師弟也會來,聽到別人說的時候,我有點不信呢!”剛坐了下來,溫寄就笑著道。頓了下,問:“師弟可是作為雲城使團來的?”


  雲城沒有使團來,畢竟是在大齊的國土上,又沒有完全獨立,加上知道她會來,老人家的意見是,蘇然來了就行了。


  蘇然笑了笑,搖頭,“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


  聽到她的話,一旁的薑獻就露出笑容,溫寄幾人看到他這笑容,以為蘇然說的朋友是他。


  隻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剛這樣想,就聽蘇然開口:“以朋友的身份,住在鴻臚館是不是不合適?”


  原來是這裏怪,溫寄幾人恍然過來,就說嘛!一個將軍的朋友,怎麽能住鴻臚館?

  “去我家住?”薑獻眼睛發亮。


  “還是算了吧!懶得換地方,明天過後,後天一早,我就得走了。”


  似猜到蘇然會拒絕,薑獻也不失望。他看了看天色,道:“上次一別,說好了等你來定京就請你吃飯,剛好,離著午時也快到了,我請你們吃飯。”


  蘇然看向溫寄幾人,“學長覺得呢?”


  如今薑獻可算是定京城最炙手可熱的權臣,與他去吃飯,那是時刻都會被外界人注意。


  溫寄笑了下,“為兄跟在師弟身後就是。”


  “那行吧!”


  知道阿雕不喜人多的地方,蘇然沒帶它出門,跟它說了可以去玩,但要注意安全,天黑前回來。


  一行人走到鴻臚館大門七八米遠,就見兩條綠柳道上分別走來幾人。


  看到其中一人,蘇然頓時露出笑容。


  “華夏!”


  蘇然笑著上前,“真是好久不見了哈!都成南國使團了呀!”


  “確實挺久不見了,”琴桑雪拍了拍蘇然的肩膀,“長是長高了點,可這長的也太慢了,快滿十八了吧!還不到我耳邊位置。”


  好氣哦!

  她十月份才滿十八好吧!


  “你咋不說我虛歲十九呢!還可以娶媳婦了是吧?”蘇然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你這樣,我覺得我沒法再跟你做朋友,我還想欺師滅祖,行大逆不道之事……”


  “撲哧~”


  “嗬嗬~”


  有人下意識低笑出聲,見蘇然看了過去,忙合上嘴。


  琴桑雪摸了摸鼻子,“別擔心,你還小,還有長高的機會。”


  她才不要長了呢!她如今已有一七零了,穿上增高鞋,一七五左右,她一點也不矮。


  “介紹一下,薑獻,大慶的將軍,溫寄學長……”蘇然向琴桑雪介紹完薑獻幾人,看了眼薑獻幾人,“琴桑雪,曾是雲溪書院的先生……”


  幾人相互見禮完,立在不遠處的幾人才上前過來。李延玨笑著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衛舒來幾人。


  “沒想到華夏先生也會來。”


  “王爺,”溫寄幾人拱手行禮。


  蘇然拱手行了個文人禮,“見過六王爺。”


  “免禮。”


  “想不到華夏先生交友如此廣,竟是與各國都有相熟之人,”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從大齊使團這邊響起,李延玨當即眉微蹙了下。


  蘇然偏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說話的蔣明軒,她道:“閑雲散人一個,沒其他愛好,就喜歡結交朋友。”


  哼,想挑撥什麽?想讓人懷疑華夏別有用心?懷疑雲城別有用心嗎?

  “我們要去吃飯,六王爺可要一起?”蘇然說完,看向薑獻,“不介意多請幾個人吧!”


  薑獻一笑,“自然不介意,我也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結交朋友,”看向李延玨,“六王爺可賞臉?”


  “能與三位交朋友是我的榮幸,”李延玨說的三位,包括了琴桑雪。


  琴桑雪笑了笑,瞥了眼蔣明軒,那笑似在問:臉疼嗎?

  很快一行人朝大門口走去,落在後麵的蔣明軒緊了緊拳頭,在原地站了一秒,抬腳就跟了上去。


  ……


  二月二,龍抬頭。


  一縷晨曦之芒,從東方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灑在塵世萬物。


  這一天對於大慶來說,注定是載入史冊的日子。


  皇帝禪位,新皇繼位的日子。


  大慶的皇宮曆史有三百多年,裏麵不僅寬闊、建築物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梁畫棟,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時間沉澱下來的古樸大氣之感,是大齊皇宮比不了的,兩相比較起來,大齊的皇宮稍微小了點,少了些貴氣,多了些典雅。


  蘇然等人辰時正,就已經在大慶皇宮的裏麵等候,直到司珩與百官從太廟回來,他們這些來觀禮的才跟在後麵,去到鋪就了紅毯的廣場。


  大典的流程儀式,與大齊的差不多。


  蘇然因為是新皇親自邀請來的,所以,她的位置安排在了第一個位置,他們這一排的第一個位置。


  看著上方的大慶老皇帝,她心想:終於見到了第二位老皇帝。


  大慶的老皇帝是真的老,與大齊的老皇帝完全是不同氣質的人。


  若說大齊老皇帝氣質儒雅,大慶老皇帝就是威武霸氣。盡管看上去比大齊皇帝老了十五歲,可他身上威嚴的王霸之氣,卻比大齊老皇帝濃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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