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堤壩
沒聊多久，蘇然也沒讓李荷花去給老爺子見禮，除了老爺子一路舟車勞頓，她知道，此時的李荷花與劉翠翠，還沉浸在林青鬆回來的喜悅中。
與她說話的時候，兩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林青鬆。
蘇然回到四合院內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去了正院，他之前住過的屋子休息了。
“舅舅，我們可以去村裏嗎？”
蘇然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眼背著書包的賀景風三人，她笑道：“可以，隻能玩半個時辰就要回來。”
“嗯，”賀景風猛點頭，高興的拉著對鄉下好奇的趙廷，就往外跑，身後跟著半大小子郭北。
“公子，可要屬下跟著去？”
“老頭子我跟著就好。”
或許是江湖人的原因，煙波客愛喝酒，武功又高，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拿著個酒葫蘆飛上屋頂。
蕭昂看著一下子就消失在屋頂的老頭，摸了摸鼻子，朝蘇然抱拳，“那屬下去廚房幫忙。”
“不，去把我的背包拿到西廂書房來。”
……
西廂書房，蘇然食指輕點在平鋪在桌案上的圖紙上，看了一會，抬眸，問：“可認識這個堤壩？”
她將圖紙轉了個圈，往上前一步的蕭昂前麵推，蕭昂恭敬的雙手拿起圖紙。
好一會，蕭昂似有些羞愧，他將圖紙放回桌案，“公子，屬下沒有見過這地方。”
圖紙上的是一個很大的堤壩，畫麵裏，大慶發生水災之時，因為大壩的決堤才致使水災的雪上加霜。
堤壩決堤之時，導致滾滾洪水而下，中下遊地區遭受嚴重洪澇災害，尤其是附近的村莊縣城直接被淹沒，百姓死傷無數。
畫麵裏洪水傾瀉而下之時，畫麵裏的場景宛如大海發生海嘯之時。
“公子，屬下雖然沒有見過，但這麽大的水利工程，應該是大慶三百多年前所建造的那一座。”
“三百年前？”蘇然有些意外的看向蕭昂，“說來聽。”
一說到三百年前，她就想到那位老鄉，畫麵裏，這座大壩所用的材質，看著就有些像水泥。
蕭昂想了想道：“三百年前……”
蘇然恍然，自己的第一感覺沒錯，果然隻要是涉及到這樣的大工程，都有那位老鄉的影子。
現如今的大慶都城以及皇宮，在三百多年前，也是唐朝末期的都城，亦是後來的周朝、梁朝的都城之地。
在唐朝末期的最後一任皇帝剛遷移到現如今的大慶都城地方沒多久，天上就連下半個多月大雨，以至於發生水災。
因為是在都城附近一帶，那場水災也波及到了都城，哪怕那時皇帝昏聵，朝廷腐朽，貪官巨多。
因為怕死，那時的皇宮都城都是新修建好的，不想再一次遷移，所以才不得不撥銀錢修水利。
然，就是撥了銀錢，那也是沒有多少錢，可能也是堪堪夠用，這就是一個沒有油水的苦差事。
辦好了，沒獎勵。辦不好，輕則丟官，重則梟首。
而這個事就落在了那時還沒辭官的一位趙氏先祖頭上，那位大人據說是老鄉的祖父。
那時老鄉據說還隻有十歲，還未回到雲城之時。
總之，是老鄉的祖父帶著工部的水利官員，在都城外的護城河百裏之外的上遊，截流、挖渠、築堤……
當然，一開始自然是千難萬難的，朝廷給予的支持太少，是後來，那位趙氏先祖帶著人發明了一種叫做石泥的東西。
隻因，那東西凝結、凝固之後很堅硬，也因此，有了這些石泥，後麵的水利才能繼續完成下去。
最後似乎是堤壩快竣工的原因，有人想要搶功勞，奪製造石泥的技術。
趙氏的老大人似乎也是對朝廷的腐朽死心了，辭官後帶著全家老小回了當時還是小縣城的雲城。
蘇然左手托腮，右手食指輕敲在圖紙上，那石泥不用說也是與老鄉有關，可……堤壩卻在水災中決堤了。
這與雲城港口所用的水泥似乎有些差距。
蘇然想了想，隻能猜測，那個時候說不定是老鄉剛來到這裏沒多久，那時候的石泥算是趕鴨子上架。
質地還達不到後來的雲城港口研究出來的水泥好。
蕭昂身子筆直的站在桌案前，偷瞄了眼似乎是在思考的蘇然，他是知道自家主母對那位趙氏皇帝很好奇的。
“蕭昂，研墨。”
“是！”
西廂書房現如今，除了桌椅什麽都沒有，蕭昂離開書房沒一會，就拿著筆墨紙硯進來。
等研好墨，蘇然手裏的毛筆蘸了蘸墨水，似想到什麽，頭也沒抬的開口：“去拿一個普通，沒有標識的大信封來。”
蕭昂應了聲，走了出去。
蘇然剛要寫字，似想到什麽，她換了隻手。雖然她右手可以寫兩種不同的字跡，但都用過，隻有左手的字跡沒怎麽見過人。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八個字——秋季雨至，堤壩決堤。
剛吹幹字跡，蕭昂就拿著信封和蜜蠟進來了。蘇然將圖紙疊好，信直接與圖紙塞進信封裏麵，用蜜蠟封好口。
“將這封信送到大慶四皇子司珩手裏，”蘇然頓了下，臉色有些嚴肅，認真道：“記住，這封信既要送到司珩手裏，又不能讓他知道，信是我們的人送的，尤其不能讓他查到我這裏來。”
她能做的就這些了，大慶百姓能不能度過這次天災，那就要看司珩願不願意信，敢不敢賭。
蕭昂微愣了下，他恭敬道：“是！”
蘇然看了眼窗外，道：“天晚了，讓兄弟們明天再送。”
……
“舅舅，我們回來了~”
人未進來，賀景風的聲音就從垂花門外傳了進來，話落沒三息，人就進了垂花門。
三人身後還跟著一溜的半大小子。
“蘇哥~”狗子幾個一見到蘇然，眼睛都亮了。
蘇然正與老爺子在喝茶，她剛要起身，一道人影就從天而降，大刺刺的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我說，這地方是不是很養人？竟出現好幾個根骨都還不錯的苗子。”
煙波客邊說的時候，眼睛盯著跑進來的狗子幾個。
蘇然笑了笑，沒答，她朝狗子幾個招了招手，半年的時間，都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