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生產
晚上，蘇然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麵似有人在喊了她一聲。
安定下來後，晚上睡覺，她已經沒有一開始來到這裏的警醒，也沒有那種不敢讓自己深入睡眠的狀態。
“公子，太太，太太要生了。”
蘇然眼睛睜開，倏地起身，頭腦立馬清醒，走過去將窗戶打開來。
黑蒙蒙的窗外站著一人。
“公子，”月夜下，郭婷神色緊張。
“別慌，你娘那邊去叫了沒？你和她先去給兩位嬸子那邊幫忙，我就來。”
郭婷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就跑。
蘇然轉身拿起旁邊的衣服，快速的將衣服穿好，她心裏其實也挺慌的。
似想起什麽，她進了空間，走到地鋪旁的矮桌上，直接用素描炭筆在紙張上寫了一行字，隨後出了空間。
走出房門，穿過院中，朝廚房的旁邊的小門走去。
朱氏端著一盆熱水從廚房快速出了，兩人相擦而過。
蘇然腳步來了個急刹車，轉頭，“朱嫂，剪刀用燒沸的開水消毒。”
直到朱氏應了，她才轉身。
大黑正在睡覺，聽見腳步聲，它倏地睜開大眼，還沒等它站起來，就聽見主人的聲音。
“大黑。”
蘇然從空間拿出一個小挎包，將信塞在裏麵，隨後掛到大黑的脖子上。
“去臨山鎮找李山民李大夫，將袋子給他，姐姐要生寶寶了，你把他帶回來。”
動物是很敏銳的，大黑能感覺到主人的緊張，它立馬嚴肅起來。聽了主人的交代，也沒嚎兩嗓子，自己朝籬笆門的方向跑去。
蘇然攏了攏披散的頭發，在夜色下，邊走邊用發帶隨意的綁在後麵。
院子裏，郭從福父子正將一盞盞燈籠點亮。
因為一早就有準備，到沒有手忙腳亂。
蘇然走到正房，房門就被打了開來，郭婷從裏麵走了出來。
“如何了？”
“太太剛發動，兩位嬸子說先給太太吃點東西，蓄點力，等會好……好生產。”
郭婷也不等蘇然開口，臉紅紅的跑走了。
蘇然張了張嘴，到底沒將人喊停，她有些緊張，轉身扒拉著門。
“姐姐，你還好嗎？我可以進來嗎？”
產房裏，在牆壁的油燈照耀下，兩位婆子正與趙華榮說著什麽，聽到蘇然的話，一頓。
趙華榮本來就一陣一陣的痛，聽的少年的話，一呆，反應過來，顧不得疼痛，忙道：“不，不準進來。”
聲音帶著痛的隱忍，有些尖銳。
剛要推門的蘇然下意識的收回手，連忙開口，“不進不進，我不進……”
門突然從裏麵拉開，慶嬸往常笑眯眯的臉，借著月色看向少年，表情有些怪異。
她道：“華夏公子，您可是男子，怎麽能進產房呢！您可別搗亂，要是擔心就拿張凳子，在一旁坐著等……”
她心想，這少年怎麽看著有些不一樣，平時看著挺穩重的，怎麽關鍵時刻……哪有姐姐生產，做弟弟的想進產房的。
來不及多想。
慶嬸說完轉身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輕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蘇然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兩隻手的拇指無意識的搓了搓食指，隨後摸了摸鼻子。
走到窗戶邊，抓了抓頭，她一緊張都忘了自己是男裝了。
蘇然麵對著窗戶，伸手搓了搓臉，突然，她想起，她這會臉上什麽都沒有遮掩，露出的可是真容。
心想，她現在說是女孩還來的急嗎？
不多時，朱氏端著吃食過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跟在後麵的郭婷，看到側耳聽著裏麵動靜的少年。
她嘴角抽了抽，低聲道：“公子，你要不要先去偏廳等，我娘說了……”
“不用，我在這等，”蘇然走到台階上坐下下來，看向漆黑的夜空，一輪半月斜掛在高空，漫天的星辰璀璨無比。
一眨一眨的。
突然，兩道腳步聲傳來，蘇然低頭看去，兩道小身影在不是很明亮的夜色下小跑了過來。
“舅舅，娘親是要生妹妹了嗎？”
聲音裏帶著驚喜。
賀景風還小，壓根不知道生妹妹，她的母親要受多大的痛，他隻知道他要有妹妹了。
蘇然沒有回答，蹙了蹙眉，想問怎麽醒來了，到口的話就變成了。
“你和小北抱著白毛團去書房，”她說的雖然不大聲，話卻帶著強硬。
側過看向郭婷，“你帶他們兩過去，將燈點亮些，睡不著就練字吧！”
興衝衝來的兩個小孩，就這樣被趕走了。
等待是最漫長的，尤其還是等待孕婦生產，屋內時不時傳出趙華榮的隱忍聲。
不知過了多久，天快亮了，裏麵傳來慶嬸的聲音，“開了開了。”
“什麽開了？”蘇然扒拉著窗戶，下意識開口，隨後才反應過來，哦~是子-宮開了。
門突然吱啦一開，慶嬸走了出來，一言難盡的看向趴在窗戶上的少年。
“公子，還是別待在這裏了，你這樣太太會分心。”
她的語氣裏透著好氣又好笑，還有些尷尬，瞧他剛剛問的是什麽話。
蘇然做了個我閉嘴我不說話的手勢。
旁邊的郭婷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了，自然知道什麽開了，她有些臉熱熱的遠離有些蠢的公子。
心想：原來公子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啊！
“太太，開始用力，”來嬸的聲音帶著鎮定，趙華榮已經有過生產的經曆，這會深吸一口氣，然後再跟著指示用力。
腹部和下-體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額頭，脖子，還有緊握著被單的手，青筋浮現。
頭發更是被汗水打濕，喊叫聲一開始還隱忍，過了一會喊叫聲一聲比一聲大聲。
“太太，頭出來了，快，用力。”
慶嬸的聲音帶著喜悅傳出外麵。
蘇然扶著牆，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開口。耳朵裏聽著裏麵趙華榮的嘶喊聲，她既害怕，又擔心，更驚恐。
她知道生小孩有著極致的痛，但沒經曆過，她不能感同身受，體會不到那是多痛。
這會聽到裏麵的叫聲，她知道，一定比她之前受傷還痛吧！
“哇哇……”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從裏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