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槍聲響起,南辭倒下!
慕經年伸出手,動作有些僵硬地揉了下唐琳的發頂。
“唐琳,離開我吧,我不是什麽好男人。”
慕經年把手抄回褲子口袋裏轉身就走,背後傳來唐琳堅定不移的嗓音。
“慕經年!我喜歡你!”
“可我沒辦法喜歡你。”慕經年淡淡開口。
唐琳像是聽不出他話裏的拒絕之意,天真無邪地眨眨眼,“那你想想辦法嘛。”
慕經年猛地僵住。
等他再轉身時,唐琳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她剛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就接到了慕經年媽媽的電話。
“阿姨……”唐琳甜甜地叫了句,聲音又乖又軟,像朵柔軟的雲。
慕經年的媽媽,秦楠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小琳,下周經年回秦家後,我就著手辦你和經年的婚禮。”
慕經年在監獄裏待了四年,雖是被冤枉的,可到底不光彩。
唐琳有家世又對慕經年死心塌地,秦楠打定主意,要讓兒子和這姑娘早些把名分定下來。
唐琳捏著手機,心裏像被鐵絲貫穿,在不斷抽拉,血肉模糊。
她的氣息語調卻依舊從容軟糯,“阿姨,這樣會不會讓經年哥哥覺得,一切他都做不了主啊?太傷他的尊嚴了……”
“他做主?”秦楠氣得笑了,“五年前我讓他自己做主,他為著南辭那個狐狸精,把自己送進了監獄,斷送了自己的錦繡前程,如今我……”
秦楠猛地噤聲,反應過來不該在唐琳麵前說這些,忙繞開話題。
掛斷電話後,唐琳臉上天真爛漫的笑消失了,她撥了個號碼出去,接通後……
“讓南辭消失吧,別留了,還有我上次從實驗室偷出來的……”
……
同一時間,南辭攙扶著外公下了火車,一手拖著銀色的拉杆箱。
宋行洲踏上地麵,眼裏隱有動容,到底是故土難離。
“小辭兒……我餓了。”
自從南晏青那個畜生不如的禽獸,在宋行洲身上下了藥後,宋行洲的精神狀態就變得時好時壞。
南辭鼻尖有些酸,“我們去吃飯。”
南辭把老人家帶進了小吃街盡頭的一家菜館。
菜館不大,甚至連塊招牌都沒有,卻是鄉下小鎮裏最好吃的一家菜館。
店裏幾張木質的桌子,時常坐滿了形形的顧客。
南辭帶著宋行洲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柔橘色的落日,挺幹淨的。
南辭按照宋行洲平時的喜好點了菜,很快,一大盤冰糖肘子就被端了上來。肘子的香味撲鼻,糖澤紅亮,肉肘酥爛,讓人口舌生津,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家的招牌菜就是冰糖肘子,一整塊洗淨烹熟的肘子,都沒有切割開。
南辭用刀把肘子切成碎塊,很快就把宋行洲的碗給堆滿了。
宋行洲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蒼老的臉上很快浮出一抹饜足,喚著南辭外婆的名字。
“清淺……你最愛吃的冰糖肘子,還記得嗎?”
南辭夾了一筷頭,剛要往嘴邊送,捏著筷子的手腕兒猛地被人摁住。
淩錚沉著張臉在南辭麵前坐下,應上南辭疑惑的視線,剛要說話,宋行洲口中卻驀地嘔出一口鮮血。
“外公!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南辭伸手去擦宋行洲嘴角的血,老人家喉嚨裏湧上的鮮血,卻像是擦不幹淨似的,不住地流著。
指尖粘稠腥氣的觸感,讓南辭嚇得一顆心怦怦直跳,抓起手機動作僵硬地摁出一個120,就聽到淩錚沉痛的聲音。
“南小姐,不用了。”
菜館裏的客人因南辭外公嘔血,嚇得驚聲尖叫,一陣騷亂。
可淩錚的那句話,南辭還是聽到了,她已經打了120,又急又氣,一把攥住淩錚的衣領,扯得他一個趔趄。
“滾!你在咒我外公是不是?”
“南小姐……”
“滾出去!”
想到淩錚剛失去了淩藍這個妹妹,南辭揚起的巴掌終究沒落在他臉上,她一把甩開他,焦急地抱住宋行洲軟軟倒下的身體,甚至帶翻了一旁的椅子。
宋行洲的鮮血把她的身上的衣服都染紅了,可南辭卻死死地抱住他,發了狠地掐老人的人中,慌不擇路。
怎麽會這樣?!
明明是陪外公回來祭拜外婆,怎麽會成了外公人生的終點?
隻是短短幾十秒的功夫,宋行洲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辭兒……好好地活下去!”宋行洲似乎是拚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嘶聲力竭地說出這句話,
這是宋行洲生前的最後一句話。
他整齊的牙齒已經被鮮血染紅,枯瘦如柴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地,身上的溫度在漸漸消散。
“外公……”
南辭心疼得要暈厥過去,啪嗒掉下一顆眼淚。
從前,她一直能倔強得逞強,可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傷心欲絕。
從宋秋棠到宋秋濃,再到宋行洲,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裏,南辭失去了三個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南辭整顆心被堵得密不透風,腦子裏嗡嗡作響。
“砰——”
“砰砰——”
不遠處,有槍聲傳來,可南辭卻連逃跑的都沒有了。
她緊抿著的唇角已經泛著不正常的灰白,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到下頜。
“南小姐,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淩錚勸不動南辭,咬了咬牙,利落地一把將她扛在肩頭,轉身就往外跑。
就在他扛著南辭跑出幾步的瞬間,子彈哢嚓一聲打碎玻璃,在南辭剛才站的地方留下幾道彈痕。
淩錚單手扛著南辭,一邊跑,一邊抓起菜館各桌上的餐盤筷子,看也不看地隨手往各個方向扔,用作吸引火力。
跑到餐館門口時,狙·擊·槍反光鏡的光斑赫然落在淩錚臉上,隻晃了一下,南辭卻如夢初醒,一把掙脫開淩錚,將他反手一推,自己迎上了狙·擊·槍黑洞洞的槍口。
“砰——”
槍聲響起,南辭應聲倒下!
“南小姐!”
淩錚舉槍回擊,利落地解決掉了暗處的兩個狙·擊點,驚恐地半跪在南辭麵前,顫抖著手指去探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