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公,對不起
……
讓秦昱北琢磨不透的南辭,此刻找上了時穆寒。
這是楚惜暮死後,南辭頭一次私下找時穆寒。
“小辭,你的臉色很不好,出什麽事了?”
時穆寒家裏不常來客人,沒有茶葉,他就從冰箱裏拿了瓶檸檬水給她。
“穆寒,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好。”
時穆寒沒猶豫地答應下來,上次楚惜暮瘋狂地害南辭,還是受了他的連累,時穆寒心中有愧。
南辭離開時穆寒家,回到別墅時已經很晚。
秦昱北慵懶而愜意地靠在沙發上,手上的ipad裏,傳來《生存挑戰》的背景音樂。
他……在看她的節目?!
見南辭回來,秦昱北放下手裏的平板上前,臉上是既往的清冷。
秦昱北冰涼的手背覆蓋上南辭的額頭,“臉色不好,是不是著涼了?”
他溫柔的關切,就像是一根錐子,紮進南辭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老公,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吧。”
秦昱北頷首,把一封信交給她,“南時讓我拿給你的。”
南辭心裏咯噔一下,一瞬間心虛得厲害,仿佛他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她低頭拆閱信件,沒注意到,秦昱北審視的視線,就靜靜地落在她頭頂。
信,是南晏青給南時下藥當晚,南辭去救人,宋秋濃幡然悔悟,寫給南辭的。
——“南辭,對不起,害了你和你母親那麽多年,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不是南晏青和宋秋棠的女兒。”
信隻有寥寥數語,卻讓南辭眼裏閃過一抹詫異。
南辭收起信箋進了廚房,她的動作很快,切菜抖鍋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很快就端出了香味四溢的菜。
她親手給秦昱北盛了一碗湯,故作淡定:“老公,你嚐嚐這個湯。”
湯碗遞到秦昱北麵前,南辭緊張地咬了咬唇片,心裏已經慌得一塌糊塗。
秦昱北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異常,抬眸睨了她眼,端起湯碗一口氣喝完,不像是喝湯,倒像是在喝藥。
南辭讓傭人先回房間休息,她親自收拾了殘羹碗筷,回到客廳,發現秦昱北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南辭抿了抿唇角,把一紙離婚協議放到了秦昱北麵前的茶幾上,是上次她誤會秦昱北和徐拾柒睡了,擬好的那份。
秦昱北扔到了垃圾桶裏,被她找了回來,沒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場。
“老公,對不起。”
秦昱北喝的湯裏,她下了藥。
那藥……是她從時穆寒那裏要來的,隻會讓秦昱北沉睡上一會兒,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任何損害,等他醒來時,南辭應該已經離開了。
她不是聖人,總會犯錯,可南辭知道……這次的錯大得有些離譜。
和慕經年顛鸞倒鳳,秦昱北不會甘心,她也不能讓他戴這頂綠帽子。
她提著行李箱出了門,許悄的車就停在外麵。
許悄以前是開賽車的,車技很棒,花了兩個小時甩掉淩藍和淩錚,才抽空問了南辭。
“辭辭,你老實告訴我,你和秦昱北發生了什麽?”
南辭指尖顫了顫,話在嘴邊轉了幾轉,還是說不出口。
她解鎖手機屏幕,登錄南辭工作室的微博,指尖停在那條“請大家祝南小姐新婚幸福南辭南辭老公”的微博下方,摁了刪除。
容與看到那條微博被刪時,正在秦昱北別墅的書房裏。
容禮風塵仆仆地走進來,手裏拿了一張藥單。
“總裁,這是南小姐買藥的記錄,她買的……是避孕的藥物。”
容禮說話時,嘴角浮著淡淡的鄙夷。
他早就說南辭這女人水性楊花,偏偏總裁還跟什麽似的寶貝著。
秦昱北緩緩閉眼,牙齒狠狠地咬了起來。
他捏著水杯的手指不斷收緊,哢嚓一聲響,杯子碎裂,淺棕色的茶水流了一地。
他和南辭一共做過兩次,離她買藥的時間至少隔了半個月,不會是他。
偏偏,南辭買藥當天,慕經年頂著兩道巴掌從公寓裏出來。
南辭和慕經年……
“總裁!南小姐甩掉了淩錚和淩藍的車,失蹤了!”
容禮摁了摁無線耳機,把耳機裏聽到的內容,告訴秦昱北。
南辭……
你讓我信你……
可你帶給我的是什麽……
“抓回來!”秦昱北臉色陰沉如水,蟄伏於體內的猛獸已經衝出牢籠。
瞬間,清一水的黑色車子從別墅大門開了出去。
容禮和容與也要離開,秦昱北卻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噴了出來,軟軟倒下。
“總裁!!”容與嚇了一跳,立刻打電話讓醫生過來。
另一邊,南辭提著行李箱從許悄的車上下來,已經到了登機口。
她摘下墨鏡,用力地抱了抱許悄,“悄悄,以後換個省心點的藝人帶吧。”
許悄紅了眼眶,直接在機場的售票台買了張和南辭一樣行程的票。
“辭辭,我陪你。慕經年那個人渣,居然敢這麽對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麽的。”
在路上,許悄已經聽南辭說了慕經年做過的事,此刻的語氣有些憤怒。
南辭張了張嘴,手機上卻突然收到一條消息,是容與發來的。
——“南小姐,總裁重病垂危現在快要不行了,你回來見他一麵吧。”
南辭的身軀狠狠地晃了下,隻覺天旋地轉,腦子裏嗡嗡地響。
秦昱北為人謹慎,想害他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卻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尤其是湯水食物,他是非常注意的。南辭馬上就想到她端給秦昱北的那碗湯,可她下的明明是,怎麽會重症垂危?!
“辭辭,你……”許悄也看到了南辭屏幕上的消息,僵硬地看著她。
南辭突然像瘋了似的,丟下行李箱就往回走。
“南辭!你既然鐵了心要離開,你怎麽知道秦昱北是不是再騙你回去?”
許悄急切地去追她,還被腳下的高跟鞋崴了下,疼得她眼眶都紅了。
南辭緩緩閉眼,頭疼得都要炸開了。
機場外的一片廣場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卻像是突然消失了,清一水的黑色轎車把機場團團包圍,一身黑衣的容禮筆挺地站在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