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是你老公不是你老板!
徐拾柒非常喜歡秦昱北,他和她見麵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也說不上幾句話。
但是男人那雙眼睛,就像是淬了毒藥的無底洞,勾著她引著她往裏跳。
從她記事起,家族的人就給她灌輸著,她未來要成為秦昱北妻子的觀念。
為了配得上秦家的繼承人,金融,語言,樂器,國學,凡是豪門少奶奶能用得上的,她全都學,也全都會。
直到秦昱北被曝出重症垂危,在國外靠著藥物苟延殘喘,徐家已經放棄了與秦家的這門婚事,但徐拾柒仍然忘不了秦昱北。
可他愛的是站在雲端的秦昱北,而不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小透明。
所以她這些年一直不冷不熱地淡著秦昱北,但徐拾柒斷然沒想到,秦昱北居然是鼎盛集團背後的男人,而且傾整個鼎盛之力,挺他的妻子……南辭。
想到南辭,徐拾柒眸子幽暗,掌心裏的橘子突然被她捏爆,橘汁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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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渾然不知秦昱北的桃花又給她樹敵的南辭,正在秦昱北的房間裏。
“老公,明天是慕經年出獄,我想去見他。”
南辭翻來覆去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和秦昱北坦白。
以前,就是因為她不屑解釋,他又憋著不問,兩人之間才誤會重重。
秦昱北一早就聽容與說過慕經年的事,早已做好了再次失望的準備,南辭這麽坦率,倒讓他有些無措。
“如果我不同意,你會不去嗎?”
秦昱北是個男人,一個占有欲和自尊心很強的男人。
所以他不會苦苦挽留南辭,但也不會任由她接觸其他的異性。
南辭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麵,與秦昱北間隻隔了張辦公桌。
“不會。”南辭嗓音清冷,在秦昱北的臉色黑下去前,補充道。
“我會悄悄地去,回來再跟你認錯,過來哄你。”
秦昱北無意識地彎了下唇,被南辭一句“哄你”戳中了心底的柔軟,他覺得自己挺幼稚,但他就吃她這一套。
“那你還來請示我做什麽?南辭,我是你老公不是你老板。”
秦昱北不想讓她那麽容易蒙混過關,板著張臉說了句。
更何況……對她不再心存芥蒂,並不意味著可以隨便她和慕經年來往。
南辭覺得她一定是瘋了,居然能從秦昱北的語氣裏感覺到傲嬌的味道。
但她在鼎盛做秘書時,他是她的頂頭上司,在《金牌律師》劇組演女一,劇組最大的投資方,又是秦昱北的下屬,所以秦昱北也算是她boss。
要真是老板……塞錢送禮送女人,還真沒那麽麻煩。
南辭在心裏歎了口氣,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不做作。
“老公,我會給我的老板認錯,但我隻會哄我的老公一人。”
秦昱北愣住,柔軟下來的南辭,讓他毫無抵抗力。
南辭趁熱打鐵,淺淺地吸了口氣:“老公,你應該已經讓容與查了,慕經年是因為幫我才坐了四年的牢,他現在沉冤得雪才能從監獄出來,如果我都不去看他一眼,那你豈不是要覺得,我太過於冷血薄情?”
和她聊天的短短十幾分鍾,秦昱北手裏的純英文合同已經翻了幾十頁。
南辭對他的一心二用欽佩不已,可隻有秦昱北自己才知道,他故作淡定,卻一個字母一個標點都沒看進去。
“如果你是問我的意見,那麽我告訴你我不願意,不過我不會阻攔你去見他,我尊重你的社交,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和他說話的時候也要時刻記住,秦太太,你是有老公的人。”
南辭點點頭,唇角輕輕牽起,眼底的清冷散了許多。
第二天,秦昱北讓容與親自開車,送了南辭到監獄門前。
監獄門打開,一道修長溫潤的身影緩緩出現,踏著秋濃而來,徐徐懶懶地開口:
“小辭兒。”
是慕經年!!
會這樣溫柔繾綣地叫她小辭兒的,隻有慕經年一人。
他穿得很素淨,衣服甚至可以說是破舊,時間磨礪掉了他身上的熱血,卻磨不掉他身上的溫儒謙和。
慕經年大踏步上前,伸手將南辭抱在懷裏,像是要揉碎在骨血裏,帶著狼一樣的凶狠。
南辭察覺到脖頸間溫熱的液體,身子狠狠地怔住。
慕經年……他哭了?!
“經年……”
“小辭兒,讓我抱一會兒。”
慕經年的語氣,沒了五年前的意氣風發,脆弱得讓人心疼。
他在監獄裏被人打得頭破血流時沒哭,被迫吃冷飯殘羹時沒哭,被當眾羞辱的時候他也沒哭,可看到南辭……他的眼淚像是控製不住。
“小辭兒,這四年我知道你不敢來見我,我也很慶幸你沒有來。”
南辭曾經說過,他是她的人間理想。
他不想讓她的人間理想,在監獄這種地方破滅。
慕經年十指握住南辭纖瘦的肩膀,看著隻到他眉心高的女孩,突然湊近唇瓣,吻上了她的額頭,像是要法式深吻般,從她的額頭到鼻尖,落下細碎的吻。
南辭嚇得心驚肉跳,猛地推開了他,但慕經年的胸膛堅硬,她踩著高跟鞋自己倒是踉蹌了下,險些跌倒。
“經年,我已經結婚了。”
南辭知道這會傷害到他,但是從她嫁給慕經年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對不起慕經年了,她不能再對不起秦昱北。
慕經年站在原地,垂下的視線落在南辭的高跟鞋上,唇角嚅了嚅,口腔裏盡是苦澀的味道,像是喝了一大碗濃濃的黃連湯。
“曉相憶跟我說過了,小辭兒,他對你好嗎?”
“他會深夜冒雨跑到十幾裏外的葡萄園,隻為給你摘一串你愛吃的酸葡萄嗎?”
“他會因為你的腳被高跟鞋磨起了泡,水晶鞋裏全是血水,就抱著你足不沾地走上幾個小時回家嗎?”
“他會因為你生理期的時候腹痛難忍,就不惜放棄研究生麵試,也要跑去照顧你嗎?”
泛著酸的回憶被慕經年提起,像是結了疤的傷口被刀片揭開,仍然泛著血淋淋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