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喜歡了
楚振業就是王文山……
五年前已經被慕經年“打死”的人,卻亡者歸來,他根本沒死!
南辭心尖仿佛裂開了條縫,噙滿六月飛雪般的薄涼。
如果說王文山根本就是楚振業,那麽慕經年四年牢獄又算什麽?她險些抑鬱成一個瘋子又算什麽?
南辭眼底猝然湧起的冷意,像是要將楚振業凍成冰塊。
“南辭丫頭,當年的事我……”
楚振業話還沒說完,衣領就被南辭一把揪起,迎麵一拳打得他大腦空白,滿臉是鮮血。
一旁的時穆寒都被南辭身上的戾氣嚇愣了,楚惜暮瘋了似的去扯南辭的手腕。
“南辭,你放開我爸!你這個瘋子居然敢這麽打他?”
南辭一把甩開楚惜暮,回手又是一拳,打得楚振業直接暈了過去。
她還想再打,時穆寒拉住了她,“小辭,再打真出人命了……”
“淩錚!”南辭怒喝一聲,抬眼看著適時出現的淩錚,“給我一把槍!”
“南辭,你以為這是在拍諜戰劇還是武打片?演戲演多了,你在生活中也變成戲精了吧?”楚惜暮不屑道。
“南小姐……”淩錚看了眼被南辭打暈的楚振業,猶豫地說了句。
“我不會殺他的,當年沒有,現在更不會讓他的血髒了我的手!”
南辭從淩錚手裏接過槍,直接朝著楚惜暮的栗色大波浪開槍。子彈燒斷了她數根頭發,如斷翅的蝴蝶紛飛。
南辭的槍口對準楚惜暮的太陽穴,“讓劇組外楚家的保鏢滾開,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有楚惜暮這張王牌,南辭和淩錚把楚振業送到了警局。
楚振業亡者歸來,檢察院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得知慕經年三日後就可以出獄的那一刻,南辭紅了眼眶。
四年來清冷到連個笑容都沒有的南辭,頭一次找上許悄,去了大排檔吃烤串。
賀初錚是南辭的小尾巴,怕她們不安全,特地跟了過去。
於是,桌上的兩個女孩各捧著杯啤酒,賀初錚喝的是橙汁。
許悄明白南辭心裏的苦,沒有慕經年就沒有今天的南辭,她一直覺得心有虧欠。
“人都說,夢見一個許久未見的人,說明他正在忘記你,可是這四年來我從沒有夢見過經年,悄悄,你說是不是他沒有忘了我……”
南辭眸子依舊清冷,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麵前很快堆了一堆空瓶。
許悄看不下去,奪了她手裏的酒杯,賀初錚戴著手套,把剝好的小龍蝦推到南辭麵前。
“南辭姐,喝酒傷身體,你先吃點東西……”
南辭抬眸睨了眼青澀的少年賀初錚,仿佛時光回溯到五年前的盛夏,少年穿過人群來到她麵前,一見就融入了骨血。
後來南辭才知道,年少時不要遇到太驚豔的人……
一見,誤終生。
“辭辭,你現在還喜歡慕經年嗎?”許悄問道。
如果南辭還喜歡,那麽和秦昱北把婚離了,免得彼此癡纏。
“不喜歡了。”南辭淡淡地說道,令賀初錚和許悄都有些意外。
少年時,他無意掀翻的燭火,卻點燃她雙眸盛滿的暮色。
可時過境遷,南辭永遠不會忘記,慕經年出事的時候,他媽媽對她說過的話。
——“南辭,你這個人,你的感情,是會害死經年的。”
——“慕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如果你再糾纏他,他會失去他最敬愛的媽媽。”
他們,不合適。
南辭現在對慕經年有愧疚,想把最好的補償給他,卻唯獨沒了從前的熱情。
此刻的南辭,想為五年前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而秦昱北卻坐在別墅裏,目光冰冷地看著麵前的楚惜暮。
“你隻有五分鍾時間。”秦昱北把手裏的文件翻了頁,頭都沒抬一下。
楚惜暮日漸憔悴,父親入獄,楚家大權旁落,她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秦總,你應該知道,五年前我父親是怎麽害南辭心上人入獄的吧?”
“你還有四分鍾。”
“我能讓慕經年這輩子都待在監獄裏。”楚惜暮眼裏閃爍著惡毒的火花。
秦昱北捏著文件簽字的筆尖一頓,薄薄的嘴唇輕抿了下,意味不明地問了句:“哦?”
楚惜暮走上前,聲音細如蚊蠅,卻令人不寒而栗。
“我爸因為當年的事噩夢纏身,心症發作被送進了急診科,靠呼吸機續命,隻要我把慕經年引過去,我再拔掉我父親身上的呼吸管,指證他殺人,這殺人的罪名……他躲不了!”
楚惜暮把人性的醜惡算計地很到位,但唯獨沒想過他父親的生死。
“條件呢?”秦昱北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我要楚家家主的位置!”
“楚小姐,你把秦某想得太無恥下作,也把你的籌碼想得太過值錢了。”
他還不屑於做,這種宵小之事。
“容與,送客。”
“秦昱北,你這個懦夫!自己的妻子給你戴了頂綠帽子,你居然還能坦然度日?”
“那是秦某的事,隻要她還是我妻子一日,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楚惜暮憤恨離開後,秦昱北淡淡道:“出來吧。”
南辭從半透明的窗簾後走出,身上縈繞著濃鬱的酒氣,胸腔像是被扯動翻攪。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秦昱北從廚房端了碗煮好的醒酒湯,往南辭麵前推了推。
“嗯……”南辭點頭,隻覺得愛情真不是個東西。
夾在秦昱北和慕經年中間,她進退兩難,像是腳踩兩條船的風塵女人。
南辭低著頭,卻被秦昱北一把捏住下巴,“南辭我告訴你,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還屬於我的這段時間裏,不準接觸其他的男人,想也不行,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秦昱北很生氣,他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
他說完,甩開南辭直接上了樓,腳步慌亂得厲害。
但是南辭低著頭,一直沒有發現,她揉了揉下巴,生疼。
她沉默了足足半個小時,腿都有些麻了,才起身去了樓上,看到書房裏沒人,才去了秦昱北的房間,敲了敲門。
“老公,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