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都隔著衣服上藥的嗎?
南辭利落地反手握住樓梯扶手,腳崴了下,連緊身的包臀裙也撕裂了一大塊。
但相比起滾下樓梯,她已經將損傷降到最低了。
“南辭!”張昔微剛好從法務部上來,連忙扶穩她,讓她踩空的腳落了地,“你沒事吧,幹嘛這麽不小心?”
“我沒事。”南辭開口。
她掃了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神色平靜地摘下胸前的工作牌胸針,把撕開的裙擺固定到一起避免走光。
左腳的鞋跟斷了,她幹脆脫下高跟鞋,隔著黑色的連褲襪,輕輕碰了下崴得高高腫起的腳踝,還挺疼。
張昔微小跑著找了雙她的鞋子給南辭,眼神閃了閃。
“我辦公室隻有高跟鞋了,你還能穿嗎?”
南辭沒提她已經腫得厲害的腳踝,波瀾不驚地直接踩進了鞋子。
“沒事兒,以前在大學宿舍裏,衣服鞋子我們不也是換著穿嗎?”
望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張昔微彎了下唇。
大學時,南辭明明一無所有,可她努力時的樣子總是那麽光芒萬丈。
張昔微自詡含著金湯勺在律政世家出生,可在南辭麵前,卻顯得她黯然失色。
南辭,一個礦泉水瓶摔不殘你,以後咱們慢慢磋磨。
她收回思緒,帶著南辭進了法務部,她換了套衣服後態度誠懇地朝眾人鞠躬。
“大家好,我是南辭,請多指教。”
南辭剛到法務部一個上午,她的工位就門庭若市。
鼎盛的產業遍布全球各國,懂小語種的翻譯本就不好找,而且以國人思維翻譯的外語,對一些俚語的翻譯總不盡如人意。
南辭則不同,她的翻譯精準、鞭辟入裏,等她譯好所有資料時,時間一晃也到了中午。
她揉著酸痛的脖頸,拿起手機,就看到了秦昱北的消息。
秦昱北:“上來,到我辦公室。”
南辭抿了下唇,跟張昔微說了聲中午不和她一起吃飯,就瘸著腿出了法務部。
她一走,法務部的幾個女人就湊在了一起。
南辭漂亮,法務部的男人倒是都喜歡漂亮的女人,而女人則會因她那張臉,平白的生出幾分警惕與敵意。
“她就是那個傳說睡遍了所有投資方大佬的十八線明星?”
“我們拿博士學位換法務部的錄取通知,她倒好,睡一覺就手到擒來了。”
“昔微,你和她是大學同學,她本科的時候,骨子裏就這麽浪嗎?”
張昔微坐在電腦前瞧著鍵盤,眼神閃過一抹薄涼與嘲諷,卻轉瞬就笑盈盈的。
“南辭在演藝圈,想讓別人欣賞,混得也不容易。”
“欣賞?”一位女同事不屑道:“是關起門來,隻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那種欣賞嗎?”
她們議論的正主,此刻剛進到總裁辦公室,關起門來,走到秦昱北麵前。
“秦總,你找我?”
剛在鼎盛門口,秦昱北連個眼神都沒給過她,應該是不希望她在公司叫他老公的。
秦昱北從文件裏抬頭,大班椅轉到南辭麵前,他修長勻稱的指尖,隔著南辭打底褲薄薄的布料,碰觸了下她的腿。
“脫下來。”秦昱北的聲音淡淡的。
南辭嚇得一激靈,低垂的視線詫異地抬起,臉色漲得通紅,羞窘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身體如過電一般。
“秦昱北,你什麽意思?”
秦昱北正在拆桌上藥酒的包裝盒,聽到南辭惱怒的聲音,他動作一頓。
“不脫,你都隔著衣服上藥的嗎?腿不要了?”
南辭的腳踝腫得很厲害,可忙了一上午,還沒來得及去買藥。
原來秦昱北是要給她上藥,她居然以為他要對她……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南辭尷尬得牙齒顫抖,羞恥得厲害。
連褲襪褪下,她潔白筆直的腿暴露在空氣中,雖然穿了裙子,但坐在沙發上時,及膝的裙擺就竄到了膝蓋上方十幾公分。
秦昱北避開她想接過藥瓶的手,抓起椅背上自己的西裝,丟在了她腿上,蓋住了她兩條又細又直的腿。
他在南辭麵前蹲下,倒了一些藥酒在她的腳踝上,動作輕柔地揉了起來。
“你的手……”南辭猛地想起來,他那隻手被仙人掌紮過,剛結疤。
秦昱北沒說話,忍著手上灼燒般的疼痛,一直給她按著。
直到藥酒滲透進南辭的肌膚,紅腫消退些許,他才去辦公室的洗手間洗了手。
出來,秦昱北一指桌上的餐盒,“出去的時候,把這個帶走。”
餐盒裏,是六星級酒店的營養午餐,葷素搭配,香味四溢。
“不用了,被你公司的員工看到,對你我都不好。”南辭很識時務地搖了搖頭。
秦昱北力薦她做集團代言人,已經惹得公司董事和高管議論紛紛,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秦昱北穿了外套,黑色襯衫紮在筆挺的西褲裏,顯得英氣逼人。
他馬上要出發去和Eli公司簽約,沒心思管她在想什麽。
“那就吃完再出去。”
南辭起身,想婉拒的話在她看到沙發上的一滴血跡時,忙又坐了回去,“好的。”
秦昱北有潔癖,可千萬不能被他發現,她來大姨媽弄髒了他的沙發。
他走後,南辭打開餐盒,夾了一筷頭醬料顏色很深的紅燒肉,啪嘰一下掉在沙發上,完美蓋住了那塊血跡。
隨後,她慢悠悠地吃了飯,找來容與,“對不起容助理,沙發被我弄髒了。”
容與說了句沒事,打電話讓前台聯係保潔過來清理。
南辭經過秦昱北的辦公桌時,視線突然被桌上的文件吸引住。
那份文件她再熟悉不過,正是葉依依讓她翻譯的那份。
可她翻譯的明明是“運費由我司承擔”,然而,那份打印出的合同譯本上,卻寫著“運費由貴司承擔”。
一字之謬,差之千裏,會有近千萬的差額。
南辭走出鼎盛,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報合同上的地址。
上車後她立刻給秦昱北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南辭從口袋裏摸出筆,憑借上午的記憶,一一校對合同譯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