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空缺位

  包廂裏靜的出奇，甚至能夠聽到門外的喧囂聲，搖頭燈下五顏六色的霓虹機械化的在室內掃動著，隱隱約約間，隱藏著不安。


  原本活躍的氣氛因為蕭大俠的到來忽然之間變得僵硬與尷尬，仿佛下一刻，某個點就會爆發。


  我瞥了一眼蕭少峰，看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急忙收回眼神，看向了陸陌川。


  我剛準備說話，就聽到蕭少峰說：“今晚不好意思擾了大家的雅興，如果方便的話，麻煩大家出去一會，留給我們一點空間。”


  蕭少峰話音剛落，就見室內的一群人十分自覺的朝外走去，混亂中，陸陌川忽然拉著我的手，笑著說：“小菲，來之前，你是答應我的，今晚，你要客串女主角。”


  我心裏一驚，當然知道陸陌川的話中含義，用餘光瞥了一眼蕭少峰，正巧見他朝我看了過來。


  我終於，是過不了我心底的那道坎。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一旦存在好感，便會一心一意的不是嗎？我心目中的蕭大俠，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就在我猶豫時，陸陌川忽然站起了身，他小心翼翼的將戒指取了下來，當著蕭少峰的麵，戴在了我的手指上。


  他說，今晚我要客串女主角。


  可是這一刻，我卻清晰的明白，他們兩人，我都沒法選擇。


  蕭少峰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從驚訝，到緊張，最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陸陌川拉著我的手，笑著說：“今晚著氣氛不大適合我們，出去打個招呼，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陸陌川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拉著我的手從蕭少峰的身旁走過，我木然的跟在他的身後，經過蕭少峰身旁時，低著頭走了出來。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


  和大夥兒打了招呼之後，陸陌川便帶著我下了電梯，進了電梯之後，我便毫不猶豫的抽回了手。陸陌川見我臉色難堪，笑著說：“感覺如何？”


  我看了陸陌川一眼，想到剛才在室內蕭少峰的模樣，心裏特不是滋味。


  到了一樓之後，我們沒有立即回去，陸陌川取了兩杯飲料，拉著我去了花園。


  夜風習習，吹得我們兩人都冷靜下來。我將手上的戒指去了下來，過了一會，遞到了陸陌川的手上。


  “陌川，”我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親人，十分坦誠的說：“這麽久了，我非常感謝你在我身邊所做的一切，隻是，我現在，還不能接受它。”


  陸陌川低頭看了一眼戒指，擠出一個笑容，說：“我知道，我們隻是客串了一個表演而已。”


  如果隻是表演的話，你又怎麽可能將戒指一直帶在身上呢？不過這句話我是沒勇氣說出來的。


  “昨晚，我跟他深聊了一次，我覺得，有些話，也有必要跟你說清楚。”我看著陸陌川，認真的說。


  陸陌川點頭，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你也知道，我和蕭少峰，已經糾纏了七年。這七年，對我的影響非常深遠。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使我還在意他，我也不可能勸說自己再回頭。可是你不一樣，你雖一開始跟我開了個玩笑，可是這幾年，我能感覺到你的真心。如果這一次他沒有緊抓不放，我想，我一定會勸說自己跟你在一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至少這個時間，我做不到……”我看著陸陌川，意味深長的說：“你是那麽優秀的男人，應該得到一份完整的愛。可是還沒有放下他的我，現在給不了你這份完整。我不想自私的霸占著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他這個人，什麽時間，才能從我心底徹底的離開。”


  陸陌川聽我說完，低垂著雙眼，久久，都沒有在說話。


  我想，如果我還是二十歲，我會選擇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可是我們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因為得不到一個人完整的真心，就去找另外一個人填補內心的空缺，給不了就是給不了，你可以耽誤你自己，卻沒資格耽誤一個愛你的人。


  回去的路上，陸陌川沒在說一句。我知道他有他的考慮，我能做的，就是不耽誤任何人。


  下車時，陸陌川忽然拉住我的手，笑著說：“今晚這個客串隻是一個玩笑，你不要有任何壓力，我也不會那麽傻等著一個人，放心吧。”


  我點頭，朝回走時，沒讓自己回頭。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一個小時後，陳恒卻給我打了電話。我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可還是聽完了。


  “楊小菲，我不管你現在跟姓陸的有什麽關係，就看在你可憐他的份上，能不能請你來一趟？”


  電話那頭，是蕭少峰小聲的嗚咽聲。


  我去了，可我清楚的明白，我不是為了愛情。


  包廂內一片狼藉，蕭少峰獨自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打呼嚕，陳恒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見我要走，又開口說：“既然不管他的死活，又何必過來？”


  我瞪了陳恒一眼，見他端給我一杯酒，說：“我們喝一杯。”


  我就知道，陳恒讓我過來，絕對沒這麽簡單。他們這群人，心眼兒太多。


  抿了一口之後，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龍舌蘭獨有的凶烈劃過口腔，嗆得我渾身難受。


  陳恒見我露出了囧樣，立即笑了出來，瞥了一眼身後躺著的某人，說：“喏，一個人幹掉了一瓶，現在老實的很。”


  我瞪了陳恒一眼，笑著說：“我怎麽瞅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陳恒點了點頭，說：“以前就這小子猖狂，一直虐著我們，今日見他被虐，我心底卻是舒坦的很，要知道，當初他違背老頭子的意思離開京城跑到這裏念書時，我都沒見過他被這麽虐著，沒想到，竟然毀在一個女人手上……”


  前半句我聽得還算明白，可聽到後麵，就不知道陳恒這是誇還是罵了。


  陳恒見我沒說話，瞥了我一眼，問：“今天在包廂裏，我瞅著姓陸的那勁頭，好像是來真的，楊小菲，你不會……也是來真的吧？”


  原來是來套我話來了。


  我沒立即開口，抿了一口酒，回頭看了一眼蕭少峰，憤怒的說：“昨天晚上，他告訴我，他對雪兒有好感。”


  陳恒聽我這麽一說，笑著說：“那怎麽了？你那朋友我又不是沒見過，我也對她有好感，可是這好感，跟你是一樣的嗎？”


  我被陳恒的話說的一愣，又抿了一口酒，說：“張雪是我的朋友，他這麽做，就是腳踏兩隻船……喜歡一個人沒錯，可是每個人都應該有道德底線，聽他這麽一說，我寧願我一直不知道，至少，不會有破壞別人感情的感覺！”


  “楊小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就你那朋友，我都懶得說了。少峰要是真喜歡她，那你跟我說說，咱們朋友幾個怎麽一次都沒見過？在我看來，她跟那些小模特沒什麽兩樣，不過是仗著些小聰明，想上位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張教授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知道怎麽勾搭上了老爺子……”陳恒激動的看了我一眼，說：“不過沒關係，你一句話的事兒。”


  當初在蕭少峰身後當小跟班的時候可沒發現陳恒這麽待見我，這個時候，怎麽忽然變了個態度。


  陳恒見我沉默，又說：“小菲，你想想啊，我們這幾個人當中，誰傻啊？誰愣啊？什麽女人能結婚，什麽女人隻是玩玩，我們心底能不清楚？少峰年輕那會是瘋狂了點，可是遇見你之後，我每次叫他出來，他不都帶著你。一大群男人在一起玩，就他一個帶家屬的，難道這還不清楚嗎？女人和女人，也是有區別的。”


  “照你這麽說，你這樣帶著小嫩模耍的，還是情有可原了……”我瞪了陳恒一眼，說。


  陳恒盯著手中的酒杯，忽然發出了一聲感歎，說：“若是有個女孩也跟了我五年，說不定，我也會改邪歸正。”


  “切。”我鄙視，表示不相信。


  陳恒又露出一個笑臉，說：“楊小菲，說句心裏話，哥們佩服你，就你這超越千難萬險的精神，我就給你打個一百分。我也明白，你這一路，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們若真的相愛，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放棄。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們幾人從小就在一個大院裏玩的，姓陸的那小子就喜歡玩陰的，不像少峰，到現在，我也沒見他對誰服過軟，可到你這兒，就你兩年前從機場離開之後，他住了大半年醫院，要不是老爺子拿命相逼，他能跟你那朋友訂婚？我說，你們要是現在放棄，還真是著了道了……”


  這陳恒，就算誇自己兄弟，也不至於諷刺陸陌川吧。


  我忽然想到了蕭少峰和陸陌川之間的糾葛，試探性的問：“既然是發小，怎麽關係忽然這麽疏遠了……”


  陳恒驚訝的看著我，說：“少峰沒跟你說過嗎？”


  聽著聲音，這兩人，明顯是有事兒。隻是，是什麽事呢？

  ps：今天很早有沒有？下一章揭露過往。大家記得投票哦。謝謝大家的留言，都一一看了。我還是按照大綱走。答應各位的，就是故事裏的每個人，都會有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