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躺下，我跟你商量個事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電話，就是雪兒打來的。


  蕭少峰側著身接聽電話，而我，隻能默默的看著他。


  “你在機場？你怎麽忽然回來了？”蕭少峰的一句話使得我陷入慌張之中，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在良心遭受無數次譴責的夜晚，我知道，這一刻，還是來臨了。


  雪兒，回來了。


  我不知道這一個屬於我的蕭大俠會做出什麽決定，我能做的，就是等待著他的發落。


  電話掛斷，蕭大俠轉過身來看著我，聲音平靜的說：“我有點事要先行離開，晚點跟你聯係。”


  我震驚的看著蕭少峰，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上前一步，說：“我也一起去吧？”


  “不用了，”蕭少峰搖了搖頭，說：“沒多大的事兒。”


  沒等我回話，麵前的男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口好像塞著棉花，喘不過氣來。


  如果我和雪兒換了位置，那麽現在蕭大俠的反應，還是一樣的嗎？

  “現在，心情不美麗？”陸陌川站在我的聲旁，自言自語道。


  我抬頭看著他，又想著離開的蕭大俠，說：“我也是。”


  “我有個提議，”陸陌川擠出一個微笑，說：“這個時候，應該去發泄發泄。”


  或許是真的憋的太難受了。蕭大俠自始至終，就跟我說過三個字，信任他。我也一直告誡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做到對對方的信任。可是對於他的不解釋，我真的覺得心累。


  我還是心疼他的，隻是自己憋得慌。


  於是，我和陸陌川選了距離最近的一家KTV，要了一個中包，便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點了香檳和雪碧，要了果盤和零食，將播放器打開，隨便點了幾個歌手，邊聽歌，邊喝酒。


  其實，陸陌川比我憋屈，他好心幫了我，卻還被蕭大俠誤會，真算是倒了黴。我小心翼翼的跟他碰杯，說：“蕭大俠的事，你可別生氣。”


  陸陌川白了我一眼，說：“行了，每次開場白都一樣，你不累啊。還有，我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換做這個人是我，估計反應會更強烈。”


  一句話就讓我放寬心，我心裏感動。於是，為了調節氣氛，我特意點了一首歡快的歌曲，拿著話筒唱了起來。


  陸陌川坐在旁邊喝酒，一杯又一杯。等我一首歌唱完，一瓶香檳已經下肚。


  我琢磨著他這麽喝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把話筒遞給他，說：“你也來一首。”


  陸陌川看著我，說：“我好幾年沒唱中文歌了。”


  “沒事，又沒有外人，唱吧，發泄發泄。”


  陸陌川見我態度果決，便接過話筒，在屏幕上點了點，切歌後，顯示出了歌曲的名字。


  陳奕迅，《淘汰》。


  這是一首傷感的歌曲。我聽過。


  “我說了所有的謊


  你全都相信


  簡單的我愛你

  你卻老不信


  你書裏的劇情我不想上演


  因為我喜歡喜劇收尾-——

  我試過完美放棄


  的確很踏實


  醒來了夢散了

  你我都走散了

  情歌的詞何必押韻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見得把愛情唱得完美-——

  隻能說我輸了

  也許是你怕了

  我們的回憶沒有皺折

  你卻用離開燙下句點……”


  陸陌川唱著歌，一雙藍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我，看的我心慌意亂。我鬱悶的打開香檳，一連喝了幾大口，情緒才稍微平靜。


  或許是曲調過於哀傷，或許是歌詞含義太足，以至於我情緒複雜，鼻子酸酸。


  說好的要放棄呢？為什麽這個時間，要唱這麽一首歌呢？

  包廂內燈光閃爍，偶爾落在陸陌川的側臉上，我卻笑不出來。


  等他唱完之後，我們兩人都沉默了。他又到了兩杯香檳，一人一杯，笑著說：“楊小菲，這一年能認識你，我真覺得幸運。”


  我笑了笑，說：“真正幸運的人，是我啊。”


  陸陌川沉默的看著我，久久都沒有說話，頭一仰，一杯酒下肚。


  等我意識到自己頭昏腦脹時，陸陌川已經半睡半醒了。他顫顫巍巍的拿起杯子，居然還要喝。我急忙奪下他的杯子，我們兩人掙紮中，距離拉近了。


  陸陌川眼神迷離的靠在沙發上，說：“小菲，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少峰打賭嗎？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贏他嗎？”


  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想過，我隻知道陸陌川和蕭少峰有過節，從來沒有過問過，難道，是和這個有關？

  都說酒後吐真言，難道……


  我緊張的看著麵前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問：“為什麽？”


  陸陌川抬頭看著天花板，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說：“是他，害了她……”


  連續兩個“他”的發音讓我迷惑，我慌慌張張的靠近陸陌川，說：“他……是誰啊？”


  陸陌川笑著看著我，說：“楊小菲，對不起，我後悔利用了你。我利用你報複少峰，我利用你……看著他為難，恐慌，對不起。”


  “陸陌川，你醉了……”我不忍的看著麵前這個表情痛苦的男人，說：“你對蕭大俠的怨氣那麽重，是不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


  “是！”陸陌川十分肯定的回應，說：“他不是對不起我，他是對不起她！若不是當年他玩心太重，她也不會……所以，少峰，我必須報複他……”


  我越聽越糊塗，但是大致明白了陸陌川的意思——蕭少峰因為一件事傷害了陸陌川，和另外一個人。


  “會不會……有誤會……”蕭大俠不是那種人，一定是誤會。


  “不是……”陸陌川忽然睜開眼，說：“我隻是……不應該利用你……”


  “這個都過去了……”


  “小菲，我真的，心疼你……”陸陌川忽然靠近我，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五年來……是怎麽掩飾自己的感情的？”


  陸陌川這麽一問，倒是問道我的心口了。我鬱悶的倒了一滿杯的香檳，說：“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真的覺得，我是一個特卑鄙的女人。雪兒那麽信任我，臨走前把蕭大俠托付給我，可是我，卻反咬一口，辜負了她的友情……我才是最不要臉的女人！”


  不吐不快，先幹為敬。


  “不是這樣的……”陸陌川插了一句，“少峰自始至終沒跟雪兒戀愛，他們不是情侶，你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沒錯。”


  “怎麽沒錯？”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雪兒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信任我，才讓我留在蕭大俠的身邊的，可是我呢？我明知道蕭大俠喜歡雪兒，我明知道雪兒也喜歡蕭大俠，我還自私的插到兩人之間，我……”


  “不對……”陸陌川擺了擺手，說：“你說錯了……”


  “哪裏錯了？”我意識模糊的看著陸陌川，問。


  陸陌川的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少峰真喜歡雪兒，怎麽會讓她一個人離開？雪兒真喜歡少峰，又怎麽會讓你留在少峰身邊？楊小菲，你真笨，你是被人擺了一道。”


  “誰啊？”


  “這個暫時隻是我的猜測……”陸陌川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一切，還需要證實。”


  我看著陸陌川一副現代版狄仁傑的摸樣，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頭發上，揉了揉，說：“你這麽聰明，告訴我，怎麽麵對雪兒？她會恨我吧？”


  陸陌川掃了我一眼，說：“沒事，別怕，我會守在你身邊的。”


  閉上眼的前一秒，我還琢磨著一件事，除了蕭大俠這個男人我暫且看不透之外，陸陌川，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最近他的情緒變化太大，讓我不知如何接受。


  醒來時已是午後，迷迷糊糊中，身旁坐著一個男人，太陽穴的疼痛讓我發出一聲呻.吟，對方聽到聲響，轉過臉來看向我。


  是蕭大俠。


  而我，居然躺在自己的公寓裏。


  蕭大俠一臉沉靜的看著我，遞上一碗湯，說：“喝了吧，醒醒酒。”


  我老實的抬起手，卻見蕭少峰將湯匙遞到我的碗邊，說：“張口。”


  我笑著看著他，乖乖的喝了醒酒湯。


  等我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時，忽然想到了昨晚一起喝酒的陸陌川，好奇的看了看周圍，聽到蕭大俠說：“行了，別找了，已經回去了。”


  我羞愧的瞥了一眼蕭大俠，生怕他因為醉酒的事生氣。


  昨晚發生了什麽，我基本上是記不清楚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公寓。


  蕭少峰把湯碗拿到了廚房，沉靜的走了過來，掀開被子，躺在我的身旁。


  “喂……”


  蕭大俠睜眼看了我一眼，說：“躺下，我跟你說個事兒。”


  我看著蕭大俠有氣無力的樣子，也沒有多說，立即開口說：“你別生氣了，我就是……陸陌川昨晚是來歸還禮物的。我們什麽都沒有……”


  蕭大俠無奈的白了我一眼，說：“都知道了，我不該發火……來，躺著，我們商量個事兒……”


  我疑惑的看著蕭大俠，總覺得他跟我商量的事，是跟雪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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