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登雲梯
“我雖然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但你認為我的命，就這麽廉價？什麽靈池，什麽親傳弟子，你覺得這些東西，能夠抵消他們的算計，能抵消他們的謀命？”
莫塵一字一句，指著張君澤的胸口，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認為。
“今日之事，你若不按門規處置鄧陽和陸明，給出什麽樣的補償，我都會覺得你是個昏庸的掌門。”
“至於什麽靈池，我不稀罕！我會通過我自己的努力，成為親傳弟子！但希望你不要搞錯了，我隻是為了不辜負我師父，不辜負柳長老，對得起他們的期望，而不是為了你們！更不是為了靈武山！”
這一句句話聽起來語氣平淡，實則慷慨激昂，莫塵並不是在抒發什麽豪情壯誌，隻是在講述自己內心的事實。
莫塵早就已經看過這些人的真實麵目，沒有熱血沸騰，沒有意氣風發，他清瘦甚至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可誰也沒有小看他。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一般在柳長老心中炸響！
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莫塵並不需要自己的嗬護，也不需要什麽好處，莫塵隻是為了一個“公道”！而今天靈武山連這個“公道”都不能給他，憑什麽奢求他變強來庇護靈武山！
“傻子。”鄧陽和陸明也震驚了良久，可很快心中隻是萌發了一聲冷笑。
蘇煙眉頭一皺，似乎想要開口勸說莫塵，可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天在莫塵住所門口說的話，欲言又止。
“我覺得，這些對你百利而無一害，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你自己的正義，也有你自己衡量別人的標準……可是，莫塵，你現在和他們叫板，還是太微不足道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居然是沐冰雪開口了。
連鄧陽的臉色都是一變，在內門，無論是哪名男弟子——甚至是自己與她打招呼，都隻是那一個冷若冰霜的表情，從未有過任何的變化。
此刻，她居然開口勸說莫塵！
簡直匪夷所思！
莫塵終於有機會，正視這冰山美人一眼。
美，美得不可方物。冰肌玉骨，星轉雙眸，可謂“雙瞳剪水迎人灩，金履未至蝶先飛”。
他其實內心也有些複雜，從先前外門肆意流傳的謠言，再到之前任務強行附加的好感度，他明白，今天沐冰雪到此處，不過是那冥冥之中一丁點的“緣分”。
至於這個“緣分”會如何演變，他心裏也沒有數。
“謝謝……不過那並不是我心中的正義，而是我為人的底線。”莫塵點頭致意，轉身看著張君澤，這個中年男人的笑容第一次凝固：
“隻要還在靈武山一天，我還是副掌門一天！我的安排，就不會改變！”
莫塵冷冷一笑，突然彎下身子：“那麽，晚輩拜謝副掌門好意了，影之森林，我一定會去。”
柳長老的身子瞬間繃直，振聲道：“不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先天境界，太過危險，靈武山從來就沒有先天境界去影之森林的！”
“有一個。”莫塵緩緩起身，柳長老看了他很久，那清瘦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在靈武山為長老幾十年，怎麽未曾聽說過有一個？”陸明忍不住開口，看到張君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嚇得趕緊又閉嘴。
那中年男人恢複笑意，隻要莫塵不拒絕去影之森林，就好辦了。於是他點點頭：“的確有一個。”
“正是在下的師父！我不想給他丟臉，而且我早就有去影之森林的想法了，柳長老，你的好意，莫塵銘記一生。”
看著莫塵堅定地神情，柳長老想要再勸，可是怎麽也開不了口了。
“既然如此，那麽你們明日便出發吧。門派小較估計已經結束，我還要回去頒獎，以及開放那‘登雲之路’，先告辭了。”
張君澤沒想到莫塵這麽死腦筋，他很滿意今天的結果，當下運起武靈修為，踏空而去。
陸明灰頭土臉，也趕緊開溜了。至於鄧陽，他很不解的看了沐冰雪一眼，又看了看莫塵，同樣離去。
鄧陽今天，算是徹底的敗了。可是明天去了影之森了……就算是離開靈武山，甚至是被靈武山追殺，他也要除掉莫塵！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鄧陽心中冷冷一笑，他打算尋找機會殺掉莫塵，就去投奔蒼青門。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你了。明日我會一路護送你到影之森林，蘇煙，你可一定要保護莫塵安全啊……作為答謝，我可以將武技閣引薦親傳弟子的名額讓給你。”
蘇煙聽到這個“親傳弟子的名額”時，瞬間心動了！
柳長老從未收過徒弟，這幾年破格收了外門的石後三兄弟，很多人都覺得這引薦親傳弟子的名額，一定是留給石浩的。
可為了讓自己庇護莫塵，柳長老居然願意把這個名額給自己！
匪夷所思。
當下她立刻答應：“還請柳老放心，我一定護莫師弟周全。”
“還請問柳長老，‘千年之子’究竟是什麽意思？”莫塵不能理解他為何如此恩惠於自己，開口詢問道他疑惑已久的一件事情。
柳長老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登雲梯一年一次，你切不可錯過，去看看自己的高度吧，機不可失。”
“有些答案，我不能說，你去問你的師傅吧，或者，自己尋找問題的答案。”
一道年邁卻霸氣逼人的身影就這麽拔地而起，在空中閃爍而去。
“我在山頂等你。”
柳長老的聲音悠然。
“登雲梯到底是什麽？”莫塵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經聽到過這個名詞很多次了。
“不會吧，作為靈武山的弟子，你連登雲梯都不知道？”蘇煙也打算離去，居然聽到這樣一個吐血的問題。
“額，我上山時間太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莫塵撓了撓腦袋，見蘇煙正要解釋，沐冰雪居然再次開口：“雲梯，便是靈武山頂的九十九層台階，直通雲霄，誰也不知道九十九層盡頭的雲霧之內，究竟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