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魔煉
“師父，什麽是‘天魔煉’？”莫塵不解。
“師父是一個有罪的人，魔功是靈武山的底線……師父身上的擔子千斤重，還是走入了歧途。”張君恒看著月色下的水麵，眼眸中流動著過去的光景。
“但，沒有時間了，隻有讓你賭一把。”
莫塵雲裏霧裏。但他能夠感覺到，師父今天不一樣。
張君恒沒有給莫塵解惑，繼續說道：“我煉丹百年，今天那藥瓶子裏裝的是什麽，我一清二楚。我曾聽聞世間有駭人聽聞的‘萬毒入體’，便是此人自出生起百毒不侵，甚至可以借助毒藥輔佐修為，進步神速。”
“想必你不是這種體質，也極為相似了吧。”
莫塵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有些相似，於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男人哈哈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師父也有，你了解到的師父隻是冰山一角。但是師父這一輩子，隻有你這麽一個徒弟。”
“師父從你的身上看得到血性，你那天為了維護那個小胖子的權益，不惜和外門惡名昭著的弟子為敵，師父看得到俠義。”男人話鋒一轉：
“所以，靈武山……不，更重的擔子，落到你我的身上了。”
“這本‘天魔煉’分為五重境界，師父隻學到第三重，也隻有這三重功法。”張君恒從袖袍中取出一根短短的枯木，如一枚銅錢般大小，莫塵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上麵的字。
“第一重，魔身。”
莫塵感覺到一陣天玄地轉，耳目失明，他忍不住閉上雙眼，就要向後栽倒。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扶住，定心收神，莫塵再仔細看去，哪裏還有什麽枯木。
頓時，千萬種語言文字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莫塵就這麽呆呆站在原地。張君恒笑著看了看他，也不多言語，自顧自的向山上走去。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可師父真的不希望，你走師父走過的路啊。”
走到山頭，張君澤抓著道袍的袖口，負手而立。手臂微微顫抖，袖中血淋淋的傷痕，如一道天雷般猙獰。
擋下昨夜的那道天雷，對他來說也十分勉強，至少折了二十年修為。他才不過百歲有餘。
等到莫塵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感覺這一夜如同大夢初醒，那些晦澀難懂的字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莫塵從未聽說過這種傳功方式。
隻是當莫塵看向掌心的時候，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那枚銅錢大小的枯木。
“塵兒，你醒了？”
莫塵揉了揉生疼的腦袋，看到來人，就要起床行禮：“見過師娘。”
婦人體態豐腴，皮膚白皙，氣質非凡。
說實話，原來莫塵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看上自己師父的。直到昨夜，莫塵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自己的師父不如看起來那麽簡單。
“不必多禮，我聽你師父說你差不多該醒了，特地來喊你吃午飯。”婦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莫塵點了點頭，隨後婦人離開了房間，他靜靜地思索這一夜的記憶，雜亂瑣碎，並無頭緒可言，可那枯木內的古老文字卻清清楚楚。
“淬身之途，如萬針穿心之痛，筋骨俱斷，修為根基盡損……”莫塵嘀咕著，這不到武師境界沒有辦法進行的魔身訓練，為什麽現在就傳給自己？
而且，這本功法的簡介和效果也太過駭人……如果境界不夠強行修煉，還會有非常可怕的後果。莫塵看著“筋骨俱斷”四個大字，係統的介紹很快出來。
【筋骨俱斷：力量+50%，體質+50%。】
“我擦！我都忘了這一茬！”莫塵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他連忙起身，有些喜出望外，卻突然停住了身子。
為什麽師父會修煉這種功法？
“塵兒，再不來吃飯，魚就要被你師父吃光了。”
疑惑隻能暫時放下。莫塵答應了一聲，出門便看到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坐在飯桌上，一手拿著筷子，不停的敲擊著桌麵。
莫塵本覺得今天是他師父少有的高光時刻，卻沒想到他剛剛交代完了事情，就又恢複那副模樣：“開飯啦開飯啦！老婆！我的魚呢？”
看著一道無比鮮美的鯉魚被端了上來，莫塵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師父，你不會又偷了師爺掛在樹上的魚吧？還記得你上次……”
“瞎說什麽，為師怎麽可能做偷盜之事。”
莫塵放下了心，吃了起來。
飯後，莫塵感覺鯉魚的味道與上次如出一轍，終於忍不住詢問道：“師父，這魚到底是哪裏來的？”
“哎呀，都說了不是偷的了。”
“那是哪來的呢？”
“是樹上長的！”
“……”
靈武山，內門。
夜深人靜，大堂前的太師椅上，一中年男子扶著額頭：“陸明啊，你當真確定他是武者四層？”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去調查一下他上山前的身份，急速回報……另外，繼續盯著君恒師兄。”
陸明畢恭畢敬的抱了拳腳，“是，副掌門。”
就在陸長老走後，一道幽幽的綠光閃爍，驚得男子從太師椅上連忙起身，行跪拜之禮。
“你是說，莫塵沒有死？”綠光如同一雙深邃的巨大眸子，瞳孔滲人的轉動。
張君澤平日是高高在上的副掌門，此刻頭也不抬：“回主上大人，應該不會有假，不過他的修為似乎跌落了，隻剩下武者四層。”
“一道連武靈都要斃命的天雷，隻是讓他境界跌落？“
空氣中有一種緊張的壓迫感，張君澤額頭都是汗珠：“可能是太上長老他出手了，隻有他能擋下天雷，總不可能是……”
“這個老不死的！”綠光怒猊渴驥，“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讓莫塵到影之森來！”
“是！”
空氣安靜了數秒，綠光閃爍不見。良久，張君澤才敢起身，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伴君如伴虎。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綠光消失的地方，果然有一個墨綠色的藥瓶，他貪婪地拿起藥瓶吮吸，恨不得整個都吞進嘴裏。
武道至上的大陸，沒有人能夠抵禦力量的誘惑，就算是靈武山的副掌門，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