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318 疏漏
程嶠說過,先帝登基之前經曆過一段動蕩,當時算是爭奪皇位,待先帝登基,這段曆史裏的人物就成了叛亂。
起兵逼宮的正是先帝的兄長和弟弟,這兩人相當不平,他們三人都是兄弟,憑什麽先帝被武宗看中,而他們卻不能?
他們謀劃了十幾年,養了私兵,抓了不少人的把柄,利誘或者威脅他們投入了他們的陣營,其中賀鬆青就是被威脅的人之一。
賀鬆青被以有心算無心,和宜修公主之間有了一夜情緣,自覺犯了大錯,加上立刻就有人捏了宜修公主這個把柄找上了門,他當即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心頭惱火之餘,也不敢再去見宜修公主,生怕給她帶來災禍,因此也不知道宜修公主懷孕的事情。
而薑聞在知道出了事之後匆匆趕了過去,卻恰好和離開的賀鬆青擦肩而過,薑聞到底和宜修公主談了什麽不得而知,但是據薑聞告知司寒,就是先帝的兄弟也不敢確定當年賀鬆青和宜修公主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關係,如果不是宜修公主生孩子的時候,庵堂外麵正好來了那個瘋道士和瘋和尚。
賀鬆青自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宜修公主,似乎一心一意的投進了這兄弟兩的陣營,之後真的跟著他們謀反,然而就在這兩人大軍逼近皇宮的時候,賀鬆青突然暴起,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手刃了這兩兄弟,之後死在亂刀之下。
盡管賀鬆青殺了謀反的主要人物,但是先前他跟著謀反已經觸怒了先帝,先帝在登基之後,甚至把賀鬆青拉出來進行鞭屍,金口玉言定了個亂臣賊子,賀鬆青及其族人一輩子都要背著這個汙點。
而賀鬆青明麵上孑然一身,親人愛人子女皆無,他和宜修公主這件事硬是被死死掩蓋了下來,因此很快湮沒在曆史的塵埃裏。
“宜修公主用自己的死換了你活下來,以及薑聞幫她掃清一切障礙,按理來說,你的身世不可能被爆出來,賀鬆青死了,宜修公主死了,就連‘你’的屍體也送到朝堂之上被人開棺驗屍,當初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薑聞查了出來一一格殺,若不是因為薑聞在謀反當中受了重傷,他甚至不會告訴我這件事。”
正因為薑聞受了重傷,有些掃尾工作不好做,所以找了司寒幫忙。
薑雲倒是沒想到,自己以為穿過來之後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鄉野小農女,誰知道真正的身份不僅是私生女,還是亂臣賊子之後,還牽扯上謀反預言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薑雲突然頓住,程嶠之前說的預言當中那個異世之魂仿佛這會兒才進入她的耳朵,而她先前明明聽到了,卻忽視掉了這個點。
異世之魂?
薑沄娘是異世之魂嗎?從薑雲得到的關於薑沄娘的記憶來看,很大概率不是,而她本人,卻恰好符合了所謂的異世之魂的說法。
是巧合?還是真的有什麽命運的線像是牽木偶一樣牽著她?
下一刻薑雲想到了輕選係統。
輕選係統發布的那些任務,是推動她走向所謂命運的推手嗎?
然而司寒的下一句話就把薑雲的思緒扯開了。
“隻是我沒想到薑聽作為薑聞的哥哥,兄弟兩差別居然這麽大,薑聽可以蠢到這個地步!”
“義父!”薑雲沒想到司寒居然會這麽生氣,連忙上前。
司寒擺了擺手,自己到一旁坐了下來,“我曾經以為你的身份萬無一失,林嫻身體不好,加上當時玉京情勢不穩,所以薑聽想要回老家討生活,正好那時候薑聞重傷,我把你送到薑聽手上,說你是薑聞撿回來的孤兒,但是薑聞已經過世,他一生未娶,把你當成薑聞的女兒,以後給薑聞養老送終。”
“薑聽答應的好好的,把你抱回去養著。”
司寒歎了一口氣,“我甚至把一切說辭都告訴了他,他還能對趙吳東多說一些廢話,讓趙吳東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
薑雲突然想到她和趙家鬧翻之後,趙吳東讓人在村子裏傳的流言,說薑聽從玉京帶了好東西回到了長夏村。
“趙吳東知道我的身世?”
司寒閉了閉眼,“他不知道,但是他懷疑薑聽,然後在這十幾年裏,靠自己的想象給你的身世編造了一個故事。”
“偏偏他編了個故事,卻把真正的有心人給引了過來。”
當年執劍府的小二真名叫薑聞這件事是個秘密,就連薑聽也不太清楚薑聞到底在哪裏會做什麽,司寒也沒有用真名和薑聽見麵。
但是趙吳東曾經見過司寒一麵,對司寒的那種氣質一直記在心底,司寒去見薑聽的時候易了容,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什麽變化,薑聽偏偏蠢到把這種感覺形容說給趙吳東聽,那趙吳東猜來猜去竟然猜到了司寒身上。
他給薑雲編了個身世,說的就是薑雲是司寒的女兒。
趙南強和王紅杏從牢裏被放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變了形。
薑雲沒有去關注過趙家的後續,實際上王紅杏從大牢裏出去之後沒多久就因病過世了,趙南強整個人比以前陰鬱了很多,李翠英傻了之後有一天跑出去了就不見蹤影了,趙北強摔斷了腿之後雖然好好養著,可後來趙家出了太多事情,趙北強不小心又折了一次,如今走路有些跛。
趙吳東自然把這一切都歸在薑雲頭上,可是他已經動不到薑雲了。
然後趙吳東有一次“無意中”把關於薑雲身世的猜測告訴了郭曉菊,郭曉菊並不知道執劍府府主到底是什麽地位,有一次在和橋鎮上趕集的時候聽人提起以前薑雲的那個煎餅果子攤子,語帶嘲諷的表示,薑雲實際上是玉京大官的女兒,已經回到玉京去享福了,再也不可能回到這個小鎮來擺攤了,然後被有心人聽到了耳中
,這人順著郭曉菊摸到了趙吳東那裏,然後順著趙吳東提供的線索摸到了司寒的蹤跡,所以才有灰衣死士刺殺這件事的發生。
司寒目光蘊著寒意,“殺過人的都知道,死亡不過一瞬間,而痛苦的活著才是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我本以為放著趙家任它自己消亡才是最好的,誰知道,我們都錯了。”
薑雲一時間也不知道心裏是後悔多些,還是震驚多些,而程嶠一直沒有開口,身上的殺意卻是漸漸濃重。
“程嶠,”薑雲抓著程嶠的手,“現在殺他們已經沒什麽用了,別髒了你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