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223 執拗
薑雲手起刀落，被烤糊的鴨翅膀和鴨腿根部就這樣剁了下來丟到一旁，再看整隻鴨子，由於刷了兩遍蜜汁的緣故，呈現出美麗的紅亮色澤，散發著迷人的香味。
把鴨子剖成兩半，鴨腹裏的大料等全部取出來丟到一旁，薑雲拎著菜刀，開始給烤鴨片皮。
蔣婆婆看的眼睛直抽，不得不搖頭，“薑丫頭，你這刀工，真的得練。”
薑雲清咳一聲，這個還真沒辦法，刀工就是熟能生巧，她練的著實不多。
鴨皮烤的又薄又脆，和鴨肉一起被一片片的片下來，薑雲把事先做好的麵餅和甜麵醬擺在碟子裏，旁邊還有一小碟黃瓜絲，然後把片好的鴨肉擺在盤子裏，旁邊配著一碗熬好的濃稠的小米粥。
“小四，幫我把這些送給程嶠。”
小四端起盤子跑的飛快。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大家圍著桌子坐著開始分吃烤鴨，而薑雲正在處理鴨架。
鴨架剁成塊，鍋裏放油下蔥薑爆香，然後鴨架倒進去煸炒，最後撒入洋蔥香菜和椒鹽，就是一道新菜。
薑雲就烤了這麽一隻烤鴨，沒辦法給其他的兄弟們都分上，楊哲樹最近幾乎廢寢忘食，而司寒依舊隻能喝小米粥，最後聚在一起吃飯的就薑雲帶著四個孩子，嶽寧小四還有小七，老林頭不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蔣婆婆為了陪他都是單吃。
這餅是蔣婆婆烙的，展開在手上巴掌大小，裏麵鋪上兩塊鴨肉，配上一小撮黃瓜絲，再塗點兒甜麵醬卷起來，一口咬下去，外麵餅皮柔韌，裏麵黃瓜絲脆嫩，更妙的是烤鴨，鴨皮薄脆，鴨肉緊實，再搭配著甜麵醬，絕對是味蕾的享受。
薑雲自己吃了一個之後，就專心給三個孩子包，連最小的薑四娃，她不敢讓他這麽直接吃，把鴨肉撕的小小的喂他。
吃完飯之後，薑雲收拾幹淨了，就往程嶠那裏去了。
她看到小四收回來的碗碟都空了，顯然程嶠是都吃了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明知道自己沒胃口硬吃的，還是真的覺得不錯才吃完的。
也不知道楊哲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弄出司寒身上那毒的解藥，也好讓程嶠能早日回到從前那樣。
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被試藥折騰的看著瘦了不止一圈，程嶠不心疼，薑雲都要心疼死了。
“程嶠。”
程嶠原本靠在那裏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就要站起來，薑雲連忙過去輕輕按住他，“我知道你現在動一下都疼，別站起來了。”
“烤鴨很好吃。”
薑雲搖了搖頭，“我不是來聽你誇我的。”
她收回手，“我剛才有沒有按疼你？”
程嶠緩緩搖頭，“你那點力氣哪裏會疼？”
薑雲看著程嶠虛弱的模樣，眼淚都要下來了，“程嶠，你一定很疼。”
程嶠卻是在看到薑雲的神情的時候一怔，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不……”
“什麽？
”薑雲沒聽清楚程嶠說了什麽，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程嶠卻沒再說。
他本來想說不要哭，可仔細一看薑雲並沒有落下淚來，隻是那神情就好像哭了一樣。
程嶠手指動了動，然後蜷曲了起來，微微側頭，不再去看薑雲的臉。
如果……萬一楊哲樹並不能研製出來司寒身上毒的解藥，那麽司寒最多活不過半年，他這個試藥人也大概隻能活三四年左右。
楊哲樹現在在日以繼夜的研究，雖然看起來有希望，但是在真正解毒之前，他和司寒都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原本不管是司寒還是楊哲樹都不同意由程嶠來做這個試藥人，可是這其中有一種複合毒是針對司寒所練的功法專門研究出來的，這功法是孟卿卿教司寒，然後由司寒傳授給程嶠的。
這功法是孟卿卿家傳的，按理來說練了這個功法的不止司寒和程嶠兩人，可是在司寒出事那一年，本來已經沒落的孟家被人屠了滿門，無一人逃脫，據說是因為江湖複仇。
可那時候司寒出事，程嶠也抽不出時間去調查孟家滅門的真相，如今三年過去，證據已經被清除的七七八八，但是不難猜測，孟家會被滅門，正是和司寒所中的毒有關。
若要研究出來專門針對司寒的毒，肯定要對這種功法的運行路線一清二楚，不管是司寒還是程嶠都覺得，這背後恐怕還有什麽事情。
孟家的這套心法，入門就很難，沒有一定的資質天賦，可能連入門都做不到，臨時找個人來練這功夫專門用來試藥不現實，而且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不打草驚蛇，最後程嶠說服了楊哲樹，盡管司寒反對，他依舊選擇染上了這種毒，然後成為楊哲樹的試藥人。
程嶠是司寒撿回來的孤兒，如果沒有司寒，也就沒有程嶠。
程嶠自問自己為了救回師父親身試藥不算什麽，可是此刻，他卻有些無法麵對薑雲的目光的感覺。
喜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程嶠也說不清。
在薑雲滿身狼狽衝到他懷裏暈過去的時候，還是在司寒提醒他之後？或者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把薑雲擱在了心上，隻是自己沒注意到呢？
程嶠把這些思緒都趕出腦海，現在的他不適合把這些心事剖開來去想，在他解毒恢複正常之前，他都沒有資格去耽誤眼前的姑娘。
程嶠的回避讓薑雲的心微微一沉。
她看著程嶠的模樣，心裏鈍鈍的疼，好像有什麽在拉扯著一樣。
不由自嘲，她真的已經變得不像她了，遇到了感情，她的思緒就成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而在這團亂麻下麵，有個聲音一直慫恿著她。
告訴他，你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麽大事，不說以後才會後悔。
隻是告訴他，你喜歡他而已。
薑雲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眼，定定的看向程
嶠，“程嶠。”
“你該回去休息了。”
“你看著我。”薑雲執拗的開口，見程嶠不願意看向她，特地往程嶠看的那個方向走過去。
“你看著我。”
程嶠的手指徹底蜷曲起來，他覺得薑雲的神情有點兒不一樣了，開口詢問的時候聲音有點兒嘶啞，“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