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假道士
錦官城郊區的機場,一連行駛出來好幾輛警車,刺耳的警笛為後麵一輛黑色奔馳打開方便之道,這一隊車的方向駛離機場之後,直往醫院舊樓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我們坐著李小璐的車也急忙朝舊樓開去,路途之上剛好撞見了那一隊護送車隊,我搖下車窗,偏頭用目光瞥了一眼,心頭覺得好笑,果真是大人物啊,光是這排場怕不比國家領導人差吧,就是不知坐在車內的那個高人其本事究竟有多高了。
不是我瞧不起對方,而是他的做法簡直讓人反感,以前薑麗就提到過茅山的戒訓,其中之一便是以道為德,以法為尊,造福天下,不得苟私一己之利,這也是為什麽真正的道士,高人前輩們日子過得清苦的原因了,老實說,在我所認識的人之中,道士陰陽師風水大家,甚至是陣法高人,皆不在少數,他們當中隨便哪一個走出去絕對是江湖一流高手,其資曆本事乃頂尖之流,可他們又有哪一個真正是用自己本事來牟利呢?若不然,老張不會守著個胡同喪葬鋪,孤苦伶仃十幾年,薑雪和薑天策不會屈尊降卑的到一個女商人腳下打工以隱藏身份,董洪峰不會遊曆天下,至今無家可歸。在轉過來看看那什麽華風道人,簡直是形成鮮明對比啊,真正的道士高人猶能如此?
這一點,我相信不用明說,任何人都能清楚,再說了蘇峰的本事小嗎?茅山現今惟一一個以真人為號的大天師,若想賺錢,早就盆滿缽滿,打下一片江山了。
簡直可笑,世人正是被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給蒙蔽了眼睛。我瞧得心煩意亂,索性閉眼養神,薑麗卻一直在思考著茅山之上,是否有關華風道人這號人物的來曆,若是真有也倒罷了,可她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最後隻得放棄,道:“也許他隻是個遊曆江湖的道士呢。”
“還道士,會點皮毛也就差不多了,諸如四象引血陣那種陣中之陣,他不可能瞧出來的。”我嗤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車子跟在車隊後麵,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院舊樓附近,考慮到附近居民的安全,方圓一裏多地皆納為了警戒封鎖的範圍,我們憑借著李小璐和李騰衝的關係,自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七八個警車整齊的停在道路兩旁,黑色奔馳轎車開往了中間,隨後一隊警察從車上下來,在胖子局長和李騰衝二人的帶領下,站到了車旁,成列隊狀,好似一個歡迎議會似的,要不是沒有三軍儀仗隊,我還差點真信了這個邪。
我們三人為了不引人注目,很自然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麵,我探出個腦袋想看看那車內的高人到底長什麽樣,結果眼神在半路上與李騰衝碰到了一起,李騰衝先是一愣,隨即麵無表情的收回目光,眼裏沒有絲毫的歉意,反而有種心安理得的成分在內。
車門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先是從中跳下來一個抱著檀木箱子的少年,穿著一身青色道袍,麵如冠玉,五官端正,盡管是個光頭,可長相還是極為不錯的,那少年下車之後便恭敬的站到了一邊,隨後才見到了正主兒。
此人是個中年男子,此人穿著打扮跟道童一般無二,不過脖子上那串玉石打造的念珠卻很不一般,平空生出一種奢華富貴之感,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我覺得好笑,一個道士居然佩帶佛家念珠在脖子上,你這不三不四的模樣是幾個意思啊。
他留了一根很長的鞭子,被方巾壓了下去,吊在背後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另外他的右手大拇指指甲很長,看上去有些妖異,據我所知,道士因練家功夫,所以指甲不宜留長,除非此人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對付鬼怪一類的靈異之物,不需絲毫世俗武功,僅憑道法便能將其拿下,某些道士是有許多奇怪癖好和習慣的,比如薑麗便習慣以木劍驅邪,又如董洪峰隨時背著那個奇怪的木頭箱子等等。
我瞧了一遍就對此人失去興趣了,收回目光,卻見薑麗看得直皺眉頭,低聲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李小璐也側耳傾聽,想知道這道士到底是真厲害還是故弄玄虛,糊弄眾人。就聽薑麗說道:“我看不出他的道行,然他身後那個小童子卻是個真正的修道之人,不過年份不長,應該是剛入道門不久。”
我笑問道:“他留指甲是作甚?你們茅山道士有人有這個習慣嗎?”
她搖頭,“那肯定是沒有的,道法越高的道士,不管其精通何門何道,陰陽風水卦象,從來不會有人特意留指甲,人身上最原始的武器就是指甲和牙齒,古雲凡以器為名之物,皆有殺性,故意留指甲之人,乃是在平空給自己招禍呢。另外,五行八字之中,指甲屬金類,金克木,對身體也是相當不利,而且在風水上也是百害而無一利,其中的邢克我就不用多說了。”
聽她一番解釋,我倆心底頓時明白了,先不論他本事多高,單憑這一點,他就絕不是正宗的茅山道士,薑麗又說道:“凡是入茅山道教之人,門規極為嚴格,且賞罰分明,否則不會有外門內門之分,正是因此,茅山道教至尊之位,至今都無人可撼動,一切都來源於強大的自我約束力,他居然敢以我茅山道教之名到處招搖撞騙,毀我茅山道士名譽,這事兒絕不能就此便宜的放過他。”
薑麗目中閃爍一絲凶光,讓我看了都是渾身一個機靈,李小璐吞了一口唾沫,問道:“你們道士一般不會收人的錢財嗎?”
“一般不會,平常的香火祭祀都是按香客自己的意願捐贈,道教之內就算拿取也會立刻貼出告示,懸掛正門三日,告知錢財是借還是拿,若借得說出何時歸還,不然是要遭天譴的,不然你以為我茅山如今威振四海的名望是如何起來的?”薑麗淡淡說道。
我卻越發期待那個人到底怎樣表演了,他被薑麗盯上,恐怕這一趟得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