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七二一
幹涸池子之內積澱了滿滿的灰塵,人還沒靠近就已被撲了個灰頭土臉,嗆得不行。我和薑麗兩人跳進這池子中,用手胡亂抹開了土灰,但見池中有一個圓形的窟窿,這窟窿出乎意料的大,起初我倆注意力都被外麵騷動給引開了,哪裏會料到原來這幹池還有古怪之處。光憑這窟窿大大小,莫說咱們兩人,就是再多一個人也沒問題。
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多想,打開手電往裏照了照,卻是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清,哐當一聲巨響從背後傳來,整個石屋好像都快震散了架。我火上澆油的催促著薑麗:“別看了,管他下麵是什麽,先跳再說。”
她剛要進去卻又抽出身來,對我道:“你先走。”說完,便見她拿了一遝符紙,沿著池邊貼了四五張,我深深吸了幾口氣,一閉眼便把整個身子給融入到了窟窿裏邊。一下去之後,一股熏人臭氣便直衝鼻腔而來,差點就把我給當場熏暈了過去,裏頭空間倒也寬敞,下墜之時,我兩隻手想抓住點什麽,但一碰到壁頭卻是滑溜溜的,好像是塗了一層油在上麵,哪裏抓得住半點,悶著腦袋一鼓作氣就順著那窟窿滑到了最下麵。
這池子也不知是通往哪裏,慌亂之中,手電往下一照,便見這窟窿一直通到了地下排放汙水的管道內。難怪會這麽臭,汙水管道縱橫交錯,最後卻匯聚於一個很大的過濾池之中,眼看就要直接送到汙水河流,順勢衝走,我左手猛然一抓,剛好抓到了一跟橫在半空的管道之上,我還沒站穩,後麵便也衝出一個人影,我又一把接住了薑麗的手,兩人就這麽懸吊在半空管道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下麵汙水河湍急無比,要是一不小心落下去,莫說其他臭都能把人給臭死,看著那表麵漂浮的各種生活垃圾,泥漿一般的水質我的胃就忍不住開始翻騰起來。
我一隻手不光承受著自己的重量還要承受薑麗的體重,著實有些吃不住了,我大叫道:“你快想辦法爬上去啊,要掉了。”薑麗道:“你抓穩了,我很快就能上去,堅持一下。”
我咬著牙齒,“快點。”她先是順著我的手腕艱難的爬到了我腰間的位置,隨後緊緊抱住我的腰部,讓我另一隻手稍微放鬆了一下,可她抱的位置卻很不對,褲帶也快鬆開了,但我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兩隻手死死的抓住管道,讓人著急的是,這管道太滑了,盡管我拚盡了全力,但手指還是一點點在往外挪動。
這時,她一個翻身踩著我的肩膀一躍而上,穩穩的落在了上麵,她兩隻手一搭力,便把我給拽了上去。我扶著粗壯的管道,望著下麵幾十米高的汙水河,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我喘著氣道:“沒想到,這下麵居然聯通著排水管道,那池子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
“不太清楚,不過看那造型應該是當年有人在池子裏麵培養著什麽東西,聯合紙條留下的信息很有可能是在養蠱。”她一邊說著,一邊站在管道上四處打望。
幸而這延伸出來的管子很大,隨便站一兩個人是沒什麽問題,要不然咱倆可不敢在上麵輕舉妄動,一旦斷了,那就不是開玩笑的。
她取下手電,一看手電筒外麵的玻璃不知何時給磕碎了,還好裏麵的燈泡沒事兒,擰了幾下依然能夠使用。這管道橫亙在汙水河中間,靠牆的另一端有一個低矮呈半圓形的鐵門,掛在門上的鐵鎖鏽跡斑駁,上麵還清晰的留著一道像是被鉗子給剪斷的痕跡,地上一坨粗壯的鐵鏈也碎成了好幾截。
我倆走過去檢查了一遍,我發現在那生鏽的鐵鎖上還刻著一行奇怪的字號,“七二一防化,地下研究室。”
我不解的撓了撓頭發,指著這行字問道:“七二一防化是什麽意思?還有這個地下研究室,難不成以前有人在這鬼地方搞秘密研究?”
薑麗搖搖頭,“不知道,但你這麽一提,我就想起一件事來。”
“什麽事?”
“清河縣隸屬的地界曾經爆發過一次大規模的傳染病,據說造成這起傳染疾病事件的主謀是有人在暗地用活人研究細菌,才引發的病變,雖然後來遭到了政府打壓,也拔除了許多研究窩點,但至今還仍有許多研究室沒被發現。”
我心頭震了一下,道:“怎麽會有人專門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具體的情況沒人清楚,這夥人來曆不詳,倒是聽說他們研製細菌是為了走私給海外的醫療機構,以從中謀取暴利,在當時的清河縣貧困人口非常多,尤其是趕上大饑荒,人命不如草芥,而那些倒黴的村民自然就成了這群團夥的研究材料了。”我聽她說得信詞鑿鑿,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這事兒我都不曾聽說過,你一個從山上下來的道士,怎麽知道的比我還詳細呢?”
“這有什麽稀奇的?別以為茅山上的道士全部都是老古董,就像教我功夫的師父,他老人家還喜歡看電視呢,當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媒體總要報道吧,再說茅山兩派的眼線和探子遍及天下各地,哪裏有點風吹草動還瞞得過咱們?”
我丟下手中的鐵鎖,卻是滿頭黑線,居然還看電視,關心新聞呢!你們這些道士可真會玩,還當真有點與時俱進的意思,不過仔細想想,倒也不覺得奇怪,這種惡性事件發生之後一般都會遭到來自社會各方麵的輿論鎮壓,外加有政府插手,消息被封鎖也很正常,現在要想從中查到以前那些老黃曆,除了聽老人們講談之外,就屬檔案局內封壓的卷宗了,既然檔案局對此事有案底,茅山上遍布在天下的探子知曉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探子這麽厲害,蘇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眾人眼前,這事兒也確實蹊蹺得很,難怪他一失蹤整個茅山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