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跳大神
現場大家都覺得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姑娘會失傳極久的古醫術簡直是不可思議，相比於其他人，薑麗倒是挺沉得住氣，坐在原位無動於衷，對那些質問懷疑之聲充耳不聞，過了一陣子才淡淡說道：“晚輩今天來不過是做一個聽客，能參與到醫治空蟬大師的會議之中已屬萬分榮幸，至於最後能不能幫上忙，晚輩自己也不敢保證。”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看他們的眼神好像是在說你最好什麽都別做，免得忙中添亂，我不由暗自冷笑，閉上嘴也沒吭聲，反正在事成之前，就算你渾身長嘴也不可能說動這些老頑固半分，如此之下，我寧願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嘛！
李老又重重敲了兩下桌子，不滿之意已是展露無遺，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直截了當的說：“行了，多的也不要去管了，你們就拿他二位當自己的同事對待就好，好不容易把空蟬大師給弄到醫院裏來，要是這次再沒效果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在來清河縣了。”
眾人臉上露出惶恐之色，對於學醫的人來說，能聽國手之言可謂是一輩子都碰不上的好運氣，更何況還能有機會親自參與研討，這若是真把李老給氣走了，現場的人包括那些縣級領導隻怕哭都哭不出來。
於是乎，也沒人再敢議論我們倆了。
會議上諸位專家都拿出了自己的依據和診斷治療方案，但都被李老或者其餘人給一一駁回，桌子上一大堆的檔案文件資料，甚至包括從空蟬大師患病幾十年的卷宗都給一並拿了出來進行研討。
看來空蟬得這病已經牽動不少人的心思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來開什麽診斷會議，薑麗從中接手看了幾分報告資料，不由微微搖頭，我也看了一下，雖然不懂醫學的那些門門道道，但這都是些什麽治療手段啊？
居然連風寒感冒都來了，普通的風寒感冒會引起血痕或者屍斑嗎？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其實關於空蟬的病症，我與薑麗也基本從李老口中知道了個七七八八，況且那一日薑麗還親自替空蟬把過脈呢，相信真實的狀況她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
真相永遠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而薑麗與我正是其中之一，而且真相有時候非常出乎常人意料的，假如現在就告訴這幫老醫生，其實空蟬得的不是什麽疑難雜症而是巫蠱之術，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一定會覺得我倆是瘋了。
從薑麗此刻的表情就可看出，其實這場會議根本就沒有必要，隻要能抓到蠱術來源，那麽空蟬的病甚至其他人都會不治而愈。
這會的內容雖然空洞無趣，但也讓我倆從中得到了不少線索，比如空蟬患病之後的表現以及日常作息等，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實則隱藏了巨大的信息。
聽其中一位醫生講，空蟬得病之前的行為表現和發病之後完全不一樣，且發病時間大多都是在深夜，曾有一段時間莫名消失，誰也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最後又平安歸來，而且神色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
這一點讓許多人甚至他自己的徒弟都頗為不解，不過他本人要是不說的話，也沒人敢主動去詢問，且大多數人都相信，既然身為大師肯定是來無影去無蹤，不然還叫什麽大師啊，或許是進深山禪修去了呢？
我和薑麗聞言，不由對這個牽強的理由感到陣陣無力，若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略一思考就能明白一點，空玄無故失蹤的這段時間肯定不會是因為什麽禪修，對於一個佛僧而言，到哪兒不能禪修啊，偏偏要跑到深山之內去嗎？
誒，等等，深山？
這一刻，我和薑麗瞬間想到了什麽，假如空蟬真的去過深山，那麽他到底是去幹什麽了呢？不等我出口，薑麗先問道：“請問，空蟬大師失蹤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那個醫生冷不丁被突然的問話給嚇了一跳，他振作精神努力回憶了一下答道：“如果我記得不錯，應該是在十六年前的七月十五吧。”
七月十五？中元鬼節？我覺得事情好像有點眉目了，說不定一切的禍因都從六年前的七月十五開始。
但另一個醫生就反駁道：“不對吧，他失蹤的時候應該是清明節前後才對。”
這下我和薑麗都懵了，一個說是七月十五，一個又說是清明節，兩個時間段相差太久，根本聯係不到一起啊，不過好在年份諸位倒是能一口咬定，就是十六年前。
諸位的熱烈討論激起了李老的回憶，他開口道：“十六年前，空蟬大師剛剛從五台山上歸塵，最後來到清河縣，慧心寺也是自他來的第二年才開始修建，不過他當時的確消失了一陣子，具體的時間我記不太清了，隔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回來，而那次事件過後，他的病似乎好轉了許多，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幾乎都快被這病給折磨瘋了。”
這句話讓我膽寒，從第一次看到空蟬我就能深切感受此人心境內斂的程度，能讓一個如此沉穩的人發瘋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要是換做常人，隻怕早就自殺了，豈能活到現在？
大夥兒商量來商量去始終沒個結論，眼看就要散會，薑麗突然提議道：“與其在這裏動嘴皮子，諸位何不去親自看看空蟬大師身上的病呢？”
李老無奈的擺手道：“都看過了，要是能看出來早就動手醫治了，就是因為看不出來所以才找到你們二位，不怕你們笑話，為了醫治空蟬大師的病，就連跳大神的人都曾經請來過，隻不過這件事空蟬大師不知道而已，要是讓他知道了，豈不得雷霆震怒啊？這不是對他佛道的一種褻瀆嗎？”
薑麗一聽卻來了興致，“跳大神？清河縣還有跳大神的人嗎？”
李老也不知她是出於何意才問的，但還是認真的回道：“有，說起來這縣城的曆史也很悠久了，儒釋道三教都曾在這兒落過根，跳大神那些民間風俗自然也會存在。”
我注意到，她嘴角略微向上翹了一下，這說明她心頭已經有了一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