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身亡
“等我?”一聽這話,我心頭那個難堪啊,這他媽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早知道我就不往這邊走了,這下可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天知道這小女孩想找我幹什麽,有了前麵數次的經驗,我知道對付鬼魂不能過於急躁,否則適得其反,既然這小女孩聽得懂我說話,對我又沒表現出什麽惡意,我也隻好按下性子看她到底想找我幹嘛。
我找了路旁的一處椅子坐下,盯著她道:“我事先告訴你,我不是道士,不會替你做法超度你的,而且我跟你沒什麽關係,你也別指望我會替你燒高香,冤有頭債有主,哪個對你有仇你找哪個去,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這小鬼跟其他陰魂不一樣,她找我似乎是別有目的,期期艾艾的樣子,似乎不好啟齒,我一下替她著急了,“怎麽,你想找你父母了?你父母還活著嗎?”
她搖搖頭,“我父母也死了,不過他們都被鬼差帶走,應該早就入了輪回,最後見他們還是在十裏望鄉台上見到的。”
十裏望鄉台,半步鬼門關。
關於陰間地府一事我也算多少了解一點,望鄉台是地府最後一次與陽世親人道別的地方,一旦過了望鄉台,便至此陰陽永隔。聽到這兒,我不覺替這小鬼有些悲哀,語氣也自然和緩了不少,“你說你等我,到底想幹什麽呢?”
說起來,她本就是鬼魂,常人是看不見她的,隻因我身懷陰陽咒,讓一些原本不可見的東西變得清晰了然起來,否則便是我自己都看不見他。
以前我從薑麗那兒聽說過,尋常人或者道法不高的道士要想看到鬼魂,必須準備牛眼淚,兩目各三滴,於午時三刻之後,自可見到鬼魂,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法,便是犀照。
意味用犀牛角作的蠟燭,遇陰氣自燃,也可見到鬼魂,我這種比較特別,況且關於陰陽咒至今都還沒個定論,也就沒去考慮那麽多了。
一個鬼魂不入地府,卻專門在此等候我,若不是有特別的原因,我還真難以接受。我上下打量著她,她似乎是想靠近我,但由於我極力排斥,她也不敢,照老張的話來說就是,我身上火焰太高,尋常鬼魂見之則避,哪裏還敢主動上前招惹,能招惹我的,一般都是猛鬼,怨煞十足的那種。
可這小女孩怎麽看都不像那種害人的猛鬼。
我一時覺得,她應該有什麽難言之隱,但要我猜也猜不出來,活人與鬼通話,屬於通靈,人有想法,鬼一樣也有想法。
她在我麵前轉悠了半天,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有人托信!”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我一蹦三尺高,“有人托信?”我在心中重複了幾遍,猛然想到張天師留下的那張通命符,經過我們反複推敲驗證,其寓意不就是以鬼托信嗎?舉目四下,我所能遇見的鬼魂基本都是惡鬼,對活人有極大怨念,且說如屍魔那般還有些許道行,這就難怪了。
小鬼突然告知我這麽一個重大的消息,讓我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現在通命符又不在我身上,怎麽能知道她想要告訴我的是什麽?我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給老張,但想了想還是作罷,通命符由薑麗保管,就算我把實情告訴他倆,現在要趕過來也定來不及了。
我摸了摸後腦勺,問道:“你在這兒可以等多久?”
小女孩道:“最多還有一日,鬼差有令,三日限行。”
我算了算時間,暗叫不好,加上昨天,這已經過了足足兩天,也就是說過了今晚十二點以後就隻剩最後一天了嗎?
這小女孩道行不高,不能在白日相見,換言之,真正可用的時間隻有明天晚上,“明晚黃昏之時,你在這兒等候,我會找通靈之人來。”我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想走,她卻一下攔在我麵前,“明晚午時一過,通靈之術則會失效。”
她這句話倒在不經意間提醒了我,我一時著急,居然把最重要的問題給忘了,好在這會兒想起來,便問:“對了,此通靈咒法是誰傳給你的?”
“一個道士,我看不清他的麵容,也不知道他是誰,他隻讓我替你們傳信,並在我身上下了降頭,也寫了符紙,說是可以讓我在陽間多逗留幾日。”
這消息來得突然,我也沒準備什麽,她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消失在夜色盡頭,獨留我一人呆呆的立在原地。
沒過多久,我走出了醫院,來到街道上,轉身便打電話把這事兒告訴了老張,讓他轉告一下薑麗,但他隻在電話裏說,“我們這邊剛好也有點情況,你最好過來看看。”
我心頭咯噔一下,也不說什麽廢話了,連忙趕往了老張家裏,也就是那個胡同巷子的喪葬行,等我馬不停蹄的趕來之時,卻見到大廳之內氣氛有些凝重,房門半掩,中間擺放著一張方桌,讓我吃驚的是,屋子裏居然圍了一堆人。
不止老張,薑麗兩人,就連薑雪和麵癱小哥也來了,他們個個神情壓抑,顯然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我推門而入,薑麗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目中居然有些悲戚,其餘人都隻注視著桌上一個見方大小的木盒子,盒子很新,製作手藝也很精良,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古樸的氣息。
此刻,屋內牆上都掛滿了白花花的紙錢,整個房間被布置成了靈堂,四個牆角也都擺滿了紅色的蠟燭,到處都透著說不出的壓抑和沉寂。
桌上是一個骨灰盒!我看眾人表情一般無二,頓時明白了什麽,我走到老張身旁,低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老張長歎了口氣,目光黯淡的道:“張天師死了!”“你說什麽?”我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怎麽可能?怎麽轉眼就……”我茫然的望著在場所有人,但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老張並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那桌上小小的骨灰盒卻給我一種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