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卜卦高人
鵝毛大雪接連下了兩天,當天晚上,瞎子用拐杖繞著外麵走了幾圈,回來便對我們說,從明天早上就不會再有大雪了。
我一聽心裏自然大喜,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雪封了山,除了我們仨,荒郊野外幾十裏地見不到半個人影,在凜冬來臨之際,最忌諱的就是在山裏徒步行進,因為極低的氣溫更容易造成體力透支,進而致使呼吸器官衰竭,我們出門之時,誰也沒料到這場大雪說來就來,而且一下就是好幾日不曾停歇,走得匆忙,考慮不周之下,準備的東西本來就不夠在大冬天的荒山裏繼續支撐下去。
雖然極力節約一切可用資源,但眼看著從地下室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一點點消耗,不光是我,就連薑麗都開始擔心起,我們還能撐多久?
如果大雪一直不停,唯一的辦法也隻有嚐試穿越山嶺子,回到城市裏去了。
我和薑麗正值年輕,體力旺盛,估計咬咬牙還能走回去,但一想到瞎子就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總不能將他一個孤苦老頭扔到山裏,活活凍死吧!
而且,話說回來,這次是我們主動來找他的,他能夠幫上忙我就該千恩萬謝了,哪裏做得出落井下石的舉動來,況且,薑麗對這老頭似乎很是尊敬,自認他為前輩,不過人家認不認她這個後生晚輩就兩說了。
前晚睡覺,我想起在來郊外尋找瞎子時,薑麗曾跟我鬧了點意見,將我的手機給收了。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我滿肚子的火沒處發泄,原以為能用手機跟外界聯係一下,順便問問麵癱小哥和老板娘最近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但哪料薑麗在自個兒身上摸了半天,最後扔給我一句,“不好意思,給弄丟了,回頭我有錢了再買一個賠給你。”
“哎呦,我擦!”坑人不帶這麽坑的啊,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我算是理解什麽叫禍不單行了。
身處窘境無法脫身,你居然把如此重要的通訊工具給搞丟了?早知道,當初我拚著背你暴揍一頓的危險也不該把你手機交給你來保管啊。
心裏雖然憤憤不平的罵著,但我忍了忍,卻沒敢說出來,手機丟了,如果因此還被她再揍一頓,那老子就太虧本兒了。
薑麗這娘們仗著自己學了一身格鬥術,愣是沒把我放在眼裏過,每次下手幾乎就拿我當惡鬼一樣往死裏整,跟著她的這幾天,我沒少受罪,偏偏我這人嘴賤,逢事兒不說上兩句,心頭總覺得不舒服。
所以,這兩日下來,我在她麵前跟個刑犯似的,做事兒戰戰兢兢,生怕哪裏不對惹到她,平白無故遭來一頓毒打。
找柴火是我,弄篝火是我,就連他媽整理棚子睡覺的還是我,從早到晚,仿佛奴隸一樣奔波,要不是因為我從來不跟女人動手,又打不過她,早就翻臉了。
於是,我隻好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算了,薑麗好歹也是個難得的大美女,全當是為她刷好感度了。
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做為一個男人確實忍耐不下去了,現在社會人人平等,女人有女人的貞潔,但男人也有男人尊嚴,我撣著手裏那發舊的棉被,心裏極度不平衡,幹脆一甩手,對著坐在旁邊手捧一本書看的薑麗,大吼道:“老子不幹了!”
“嗯?”薑麗讀得正專心,聽到這一句怒吼,不由皺起秀眉抬頭看我,“你不幹什麽了?”
“憑啥你沒事就可以看書,我卻要替你們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自己沒手嗎?”我氣得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石墩上,翹起二郎腿,很是不屑,“你在看什麽,我也要看。”
說著,我直接伸手找她要書,我以為薑麗會直接一拳招呼過來,已經做好應對準備的我,等了半天卻沒動靜,隻見她破天荒的心平氣和對我說,“周濤,我是在研究正統道家仙術,誰知道接下來我們還會遇到什麽危險,多學一點本事沒壞處,老前輩年紀太大,動不了多久,眼下隻有你閑著沒事兒幹,這些打雜的不歸你,歸誰?”
她不滿的嘀咕道:“反正你是陰陽者,也不是第一次見鬼了,不如去抓隻女鬼回來幫你,我也沒意見。”
抓鬼?我幹笑了兩聲,怒道:“要是老子會抓鬼,還輪得到你來欺負我?”
此話不過是我一句調侃之言,但薑麗卻合上了書本,疑神疑鬼的對我低聲說,“周濤,你想抓鬼嗎?”
她俏麗的臉蛋兒近在咫尺,盡管許多天沒有換洗,頭發有些蓬亂,但仍掩飾不住那香豔的麵容。
聞著她身上的體香,我咽了口唾沫,“我能抓鬼?”
她遲疑了一會兒,道:“這個說不好,如果放在前段時間,我根本就不會與你談這檔子事兒,不過前兩天看你對付屍煞的時候,倒挺勇猛的,令我對你有些刮目相看,所以我尋思著,不如教你點本事,成為我以後的助手,怎麽樣?”
說完,她得意洋洋的咧嘴笑起來,彎彎的眉角,挺俏的鼻梁加上那張濕潤鮮紅的小唇,單論笑容就快趕上熒幕上那些女明星了。
不過,我卻滿頭黑線,“讓我成為你的助手?好合計著怎麽欺負我是吧?沒門兒,你本事沒瞎子高,我真要學,還不如讓瞎子教我。”
薑麗卻不樂意了,她繼續勸誘我說,“老前輩不會教你的,他一生造詣,無人看透,乃是當今茅山三清卜卦之中最厲害的一個高人,不知道多少天資聰慧,身具道根的奇才排著隊想成為他的弟子,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收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聞言,我不由有些吃驚,“那瞎子這麽厲害?他既然能掐會算,為何還過得如此貧困潦倒?”
薑麗沉默了好大一陣,猶豫道,“我跟你說啊,這些都是我從父親那兒聽來的,你聽完之後,可不許出去對人亂講,損毀老前輩的名聲,你的命還指望著他出手相救呢。”
有故事可聽,我不禁來了精神,振作起來,豎起耳朵,拍著胸脯承諾道:“放心吧,我周濤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那是封了口的瓶子,想說都說不出去。”
薑麗見我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就放下了芥蒂,為我講述了一個關於瞎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