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力鬥屍煞
趁著八卦陣還未徹底破除,薑麗急忙在我身上刻下數道玄奧的符咒,茅山道法總分為“術,堪,卜,醫”四大類,其中“堪”和“術”又是鎮邪驅鬼兩道主法,術為“道術”,堪為“堪輿”。
這兩個法門,那是四法當中最難理解,亦是最難掌握的,薑麗跟隨著她父親從小到大都在學習茅山術法,至今用起來卻仍覺生疏,更遑論她還是萬中無一的道法奇才。
我看著胸口前用朱砂畫出似圓非圓,似方不方的圖案時,又抬頭看看她,不放心的道:“這東西能管用?”
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薑麗把手中的桃木劍塞給我,“這是破邪咒,隻不過我道法不熟,即便盡最大努力按腦中所想複現出來了,但所能達到的威力恐怕不足原有的一半。”
“一切都看天命吧!”
說著,她用受傷的手掌往我裸露的胸前一抹,頓生一道暗紅色銘文,原本模糊不清的紋路突然間就清晰可見起來。
我拿著那把桃木劍,在手裏掂了掂,終於是心一狠,咬牙道:“但願能管用吧。”
女屍身上不斷釋放出來的煞氣,幾乎近在咫尺,而剛才與之對峙的青色火炎也逐漸沒了蹤影,我轉頭看去,隻見那鬼東西身上浮現一層詭異的光彩,其中青白相間的肉體暴露在外麵,青筋交錯,宛如一條條蠕動的蚯蚓在皮膚之上扭曲掙紮,僅僅是看了一眼,就險些讓我再次倒胃。
薑麗指著她說,“她身上發亮的東西是“屍油”,因屍氣庇護下,所以不管再大的火也點不著她,而我給你的桃木劍是沾染過活人鮮血的,活人鮮血屬極陽之物,你隻要想辦法破了她的屍氣就行,其餘的就交給我來辦。”
我點點頭,不再有所遲疑,橫豎是一死,不如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桃木劍作引,我幾乎是閉著眼衝進房間的,前腳剛一踏進,後腳便如同懸在天上一般,等我反應過來,我卻已經被那屍煞給倒提起來。
她露出一抹殘忍可怖的笑容,兩排獠牙帶著一股臭不可聞的氣味兒差點沒把我熏死,好在我立馬就反應過來,緊閉著唇鼻,罩頭就是一劍劈下。
上好的桃木劍乃是取自陰性極佳的老槐樹為材製作的,所謂生生相克,便是由此而來,桃木劍與屍煞陰氣相承,卻因是劍,而非他物,所以氣勢之中又帶起一股淩厲殺氣,劍又乃器中之王,不管屍煞如何厲害,總之這一劍是結結實實的劈在了她手臂上。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一把劍硬生生當成了錘子,就著劍鋒,一劍下去,青筋突兀的手臂之上頓時出現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雖然沒有留出血液來,但見屍煞猙獰的表情終於是起了變化,我見之有效,又舉劍一通亂砍亂揮,黑色的不明液體濺了我一身。
屍煞本就力大無窮,暴怒之下,將我倒提著往棺材方向猛地一甩,我隻感覺脊椎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還等不到我站起來,她的頭直接從頸子上扭了整整一圈,雙手成利爪,就要捏住我脆弱的咽喉。
這一次,我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顧不得疼痛,用身體抵在棺材,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再將桃木劍往麵前一擋,我隻覺手上傳來震顫的酸麻感,仿佛被人用鐵錘砸了幾下,虎口處也冒出了血珠,但令人驚訝的是,屍煞居然被我無意間一劍刺穿了胸膛。
濃鬱陰冷的屍氣照麵,我腦中發出嗡嗡聲響,就要倒下時,忽然胸膛處陣陣發燙,那暗紅色的六芒圖案,隨著心髒的頻率開始跳動,好像活了過來,一股熱氣從我小腹丹田處直往上冒。
趁著勁頭,我怒目圓瞪,也全然沒有害怕的感覺了,空出左手來,一拳就砸在了屍煞臉上。
當然,屍煞肯定和人不一樣,僅憑這點攻擊,她是絕對感覺不到疼痛的。
不過,那冰冷慘白的臉頰被我狠狠一拳砸中,卻似稀泥居然就此腐爛脫落,露出了森森白骨,女屍口中猛然發出淒厲的吼聲,手上利爪陡然變勢,聚在一起,似乎想要將我的心髒掏出來。
我心頭大急,但奈何再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就要發生血案時,之前薑麗以自己的血畫在我胸口上的那道破邪咒居然發動了。
破邪咒射出一道白光,宛如驚雷,女屍的手指剛剛觸碰,便傳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瞬間,皮膚便被燒盡,開始往外不斷冒著屍油,她觸電般的猛然縮回了手,有了這一緩衝,我腳下發力,直接抽劍從她懷裏退了出來。
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看著屍煞整隻手臂因此都變得焦黑而慘叫連連的樣子,我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還在跳動的心髒,不由捏了大把的冷汗。
剛才的一幕,從發生到結束,不過眨眼之間,如果薑麗事先替我準備的破邪咒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者來晚哪怕一秒,我就已經橫死當場了。
“天不亡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後,我禁不住在心裏默念了幾句,這時,聽見薑麗在屋外大喊,“用桃木劍刺她的天靈蓋,快啊……”
我看見她手裏捏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似乎已經做好封殺屍煞的準備了,花了不到三秒鍾,我略微判斷了局勢。
這會兒屍煞被我用桃木劍一劍穿心,右手又中了破邪咒,身上儼然負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等薑麗再次提醒,我壯著膽子,提劍衝了上去。
屍煞似乎有所感應,騰地從原地跳開,卻因玄魁八卦陣殘留的餘威還在,青色火炎與斷開的粗線再次連接起來,從西麵八方形成了一張巨網,朝著她直追而去。
房間非常狹窄,屍煞身軀足有兩人之高,盡管她飄如鬼魅,行動迅速無比,但奈何場地的局限性,根本不能大展拳腳。
在她起跳的一刻,巨網從天而降,與她迎麵相撞,在屋外薑麗的操控下,開始逐漸縮小。
“趁現在!”薑麗苦苦支撐著巨網,我奮力爬到了那口棺木頂端上,在她不斷掙紮的時候,高舉木劍,雙眼充斥著鮮紅,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將劍插到了她頭頂。
那一聲類似野獸般可怕的咆哮,刺激著我的神經,而我卻因體力透支過度,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