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的過去
雷子晨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這些傅雅是知道的。
六年前,她還在雷家做媳婦兒的時候,因為得不到雷子楓的愛,所以她期待得到雷家人的認可,剛結婚的時候她天天圍著雷子晨和雷旭東下功夫,雷旭東是個商場裏的老人精,傅雅沒有討到甜頭,倒是這個雷子晨,在她的各種攻勢之下,到真的讓她找到了那麽一點兒破綻。
這也就是傅雅最開始回國時拿來威脅雷子晨的資本,她知道雷子晨的一個秘密——何夢琪。
其實發現這個秘密也是偶然的機遇。那段時間傅雅跑雷家跑的特別勤快,加上她又很想攻克下雷子晨的支持,所以格外盯得緊一些,這一盯梢,她便發現雷子晨有個秘密據點。
這個據點和雷子晨其他的溫柔鄉並不同,那些溫柔鄉雷子晨總是去幾次就換了,可這個據點卻一直沒有變過,雷子晨經常會過去,並且保持著每周至少一次的頻率。
傅雅有些好奇,她心裏也很想知道雷子晨的事情,於是便趁著雷子晨沒在的時候佯裝成送快遞的去敲了門。
她就是那時候認識何夢琪的,那個善良單純的可憐女孩。
那天她假裝送錯了快遞給何夢琪,兩人一對發現不對的時候何夢琪也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也沒有直接吞了這個快遞,反倒好心的提醒傅雅她弄錯了。
傅雅將錯就錯,說自己第一次送,又編了個勤工儉學的故事,惹得何夢琪很是同情,留她說了一會兒話,走的時候她居然還遞給她幾百塊錢。
後來熟悉起來,傅雅再知道,那幾百塊錢對她來說雖然算不得什麽,但是對於何夢琪來說,那卻是她好些天的工資了。
何夢琪是雷子晨的眾多情人之人,但她卻並不是被包養的,這一點是她自己不願意,不是雷子晨不肯。
何夢琪是個可憐的女孩,她沒有父親,母親是個未婚生子的單親媽媽,當年那時候這種事情還沒有現在這麽普遍所以根本不好出嫁,拖到後來年紀上去了,也再不肯了。
就這麽一位親人,後來還得了肺癌,所以何夢琪基本上是在初中的時候就放棄了上學出來打工,一便要給母親治病,一邊要養活自己,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遇到雷子晨的時候,恰好是她人生中最為晦暗的一段時間,當時母親馬上麵臨二次手術,手術費要30萬,這樣大的數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噩夢,她一天二十個小時都在打工,白天輾轉幾個地方工作,晚上還去酒吧兼職,但即便如此,想要湊上30萬,對一個小小的她來說還是太難。
她認識雷子晨,就是在她打工的酒吧裏頭,那天雷子晨和幾個朋友一起約著喝酒,自然也少不了要叫上幾個陪酒的姑娘,說來趕巧,那天晚上剛好雷子晨喜歡的那位姑娘生病了沒來,其他人他又看不上,老板便讓他隨便挑一個,這一挑,就挑中了何夢琪。
何夢琪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老板告訴她這群人都是B城出了名的公子哥,他們出來玩都是逢場作戲,不會動真格的,就是陪陪酒而已,到時候陪高興了,一晚上摔個幾萬十幾萬也是常事。
就為了這幾萬十幾萬幾個字,何夢琪猶豫了,她戰戰巍巍的將自己送到雷子晨身邊,手抖的幾乎都倒不了酒。
這樣軟萌的小白兔是久戰歡暢的雷二少從未遇到過的,一時間便起了心思,散場之後,他要求帶何夢琪出去過夜。
何夢琪不肯,可雷子晨說,我買你一夜,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雷二少說話算話。
後來的事情不用何夢琪說,傅雅也能想到,她會同意的,畢竟自己的初夜和母親的性命想必,實在是微不足道。
第二天何夢琪拿了二十萬便消失了,酒店裏半點她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除了床單上一抹象征著幹淨和純潔的鮮紅。
雷子晨酒醒了,也沒過多在意這個女人,他擁有過的女人那麽多,第一次的也不少,何夢琪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麽特別的。
真正讓雷子晨不可自拔的愛上何夢琪,是三個月以後的他們的第二次見麵了。
母親的手術失敗了,托著殘敗不堪的身體硬撐了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的時間,何夢琪覺得自己也像是死了一遍,可痛苦的是母親死了可以一了百了,她“死”了卻不行,還有後事,她必須處理。
那幾年B城發展的飛快,高樓一座一座的建,房價一路飄紅的往上漲,越來越多的人投資房地產行業,B城的地皮也越發貴了起來。
這樣的時候,連墓地都變成了何夢琪無法企及的奢求,但母親人都已經不在了,總不能一把屍骨也無處安葬吧。
她存錢同時也到處懇求,可還是沒有人肯以那麽低的價格賣給她一塊墓地,何夢琪沒有辦法,隻好同意火葬,將母親的骨灰撒進江水,當是她的葬禮。
冬至過後B成已經冷得不像話,夜晚的江邊空無一人,何夢琪穿著一條唯一沒有補丁的素白長裙,黑色長發係在腦後,頭上挽著一朵雪白的喪花,夜晚的江風夾雜著水汽,冷得她臉色蒼白。
雷子晨開車路過的時候,覺得她是個要跳海的少女,一時間起了救人的心思,便馬上停車想要上去阻止。
可走進了才發現,她懷裏抱著一個陶罐做的壇子,何夢琪正從裏頭拿出一把一把的骨灰,放在手裏然後撒進漆黑的江水。
她在漆黑的夜裏安靜的留著淚水,一張倔強的小臉上,蒼白的唇緊緊抿著,直到將母親的骨灰撒完,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雷子晨也沒說話,就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在這個夜裏,他看見悲傷絕望的何夢琪,仿佛像看見了一個帶著光環的天使。
他把何夢琪帶回來後來他們的那個據點,那是雷子晨自己買的一套公寓,平常很少用,所以雷家的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