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五十一章：嚴凱擬定任職方案
“關隊長，請放心，後麵跟進的懲罰措施我們區委會根據相關政策落實的。”安子良便向關漢卿進一步保證道。
“可是，您們區委有區小隊嗎？”關漢卿隻看到安子良隻身進來，於是便關切地詢問了一句。
“沒有。”安子良聞言，便沉默了一會，才黯然地回應道，“區小隊的同誌，在反掃蕩中為了掩護群眾都犧牲了！”
“那俺們留下一個小隊吧？”關漢卿有些歉意地建議道。
“謝謝！不過，我是帶著小前村民兵一起來的。”安子良感激地回應了關漢卿。
但是，關漢卿還是留下了一個小隊的弟兄，協助安子良懲罰處理安壞水的後續工作，自己帶著其餘的弟兄們，返回了炮樓這麵來。
“看到安書記了吧？”黑狼一見關漢卿，便問了一聲。
“都移交給他們區委了。”關漢卿回應了一聲，卻關切地問道，“炮樓還沒拿下？”
“快了。許瀘州今晚還真有耐心呢？嘿嘿……”黑狼卻詭秘地笑著回應了一句。
黑狼的話音剛落下，便聽到了幾聲人體砸到地麵的聲響。
“小鬼子跳樓了！”緊接著，便有弟兄驚叫了一聲。
關漢卿這才看到炮樓上正在冒著濃濃的煙霧。原來是許瀘州當真用“煙薰狡兔”的辦法，逼迫小鬼子投降。隻是這些畜牲受毒過深，一個個致死不投降，反而跳樓自殺了。
一個小時之後，天便亮了。黑狼便將白石寺據點的後事移交給安子良他們區委，自己帶著特戰大隊弟兄及周澤芳等近百個投誠的偽軍歸隊。
黑狼一到機動旅駐地，便趕到旅部來交差。可是嚴凱還沒有睡醒，而秦子卿也睡下了，隻留下個肖若飛。
肖若飛看到風仆塵塵趕來的黑狼，便主動上前向黑狼問候了一聲，“辛苦了！”
“沒啥辛苦不辛苦的。”而黑狼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笑著回應了一聲後，順口問道，“隻您一個人在？肖參謀長。”
“秦團長聽說你們打得順利，便安心去睡了。嚴旅長也還沒有睡醒，要不，我這就去叫醒他們？”肖若飛便客氣地回答黑狼，但他不知道黑狼是不是有急事，便想去叫醒嚴凱。
“別，別，別。嘿嘿……俺沒啥急事，隻是想匯報一下這二天的情況。既然老大沒醒，俺回頭再來。”黑狼看到肖若飛要去叫嚴凱，立馬就叫住了他。開啥玩笑，老大沒睡醒就驚動他，不是找抽嗎？
嚴凱這廝還真能安心睡，如果不是軍區司令電報，肖若飛還真不敢去叫醒他呢。
“什麽事？是不是黑狼他們回來了？”秦子卿就睡在嚴凱的隔壁，肖若飛叫嚴凱時，他便醒過來了。
嚴凱正在看電報，肖若飛聽到秦子卿的話，便回應道：“軍區司令部剛剛發來電報。黑狼他們特戰大隊已經回來一個多小時，這會已經睡下了。沒有其他什麽大的事。”
“你們是不是去動了白石寺據點了？”嚴凱看完電報，便朝秦子卿和肖若飛他兩個問道。
“是我讓黑狼他們特戰大隊，在昨天夜裏端了白石寺小鬼子據點的。您正睡的像……就沒有驚醒你了。”秦子卿立馬就回答了嚴凱。
“那就對了。”嚴凱聽完後，便點點頭，然後說道，“軍區要我們立即摸清楚這一麵的敵情，及時向軍區司令部報告。”
聽到嚴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肖若飛終於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打白石寺據點事先沒有報告，會不會讓嚴凱生氣呢。
“這一麵的情況，黑狼他們特戰大隊不都已經偵察過了嗎？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秦子卿一聽，便有些困惑地問嚴凱。
“這二天的情況變化很大，崗村寧次難免會有所調整，我們還是謹慎一些吧。”嚴凱看了一眼地圖，回答了秦子卿一句。
“可是，黑狼他們才剛剛回來一個多小時呢。”秦子卿想到特戰大隊這幾天就沒有休息過，便特地提醒了嚴凱。
“我的意見是將整個機動旅往那麵移動。”嚴凱卻指著地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秦子卿。
“那軍區司令部這麵呢？”秦子卿遲疑地說了聲。
“二縱的三個團已經回來了，這邊的安全有一、二縱主力在，而前田治的三十五師團和石垣混成旅團傷亡不輕，暫時還不能對軍區司令部造成威脅。”
嚴凱明白秦子卿是擔憂軍區司令部的安危，於是解釋了幾句。
秦子卿聽完嚴凱的分析，又轉向地圖認真地看著思考了起來，並沒有馬上回答嚴凱。
“黑狼他們回來沒有說什麽事吧？”看到秦子卿在思考問題，嚴凱便朝肖若飛小聲問了一句。
“他一回來就趕到旅部來了。看到你倆都在睡覺，便回去休息，沒有說有什麽事。”肖若飛見問，便回答了一句。隨即又補充道，“他們帶回了一百個投誠的偽軍。”
“補充到二團去吧。”嚴凱立馬就說出安排的意見。
“不用甄別嗎？”肖若飛有些擔憂地問道。現在部隊處於隨時參戰的狀態，萬一弄個不好，就可能出大事的。這也難怪肖若飛會擔憂。
“老肖，你就放心好了，不會出事的。”嚴凱當然明白肖若飛的意思便笑著寬慰了他一句。
肖若飛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適應嚴凱他們的思維，有些失落地回應道，“那就好。”
“對了，有件事，我要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嚴凱望著肖若飛，突然想起了一、二團的團長人選的事，便朝肖若飛說道。
“您說。”肖若飛卻有些驚訝地望著嚴凱，客氣地回答道。
“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機動旅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幹部，我想讓你到一團去任團長。你看怎樣？”嚴凱接著就微笑地說出自己的安排意見。
“……”肖若飛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聽到嚴凱的這話，竟然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那我呢？！”而正在思考問題的秦子卿也十分意外地問了一聲，隨即就急忙聲明道，“您別打我的主意哈，我的意見非常的明確了！”
“你打什麽岔？你想當參謀長，我還不願意呢！”嚴凱立馬就懟了秦子卿一句，然後又催問了肖若飛，“你別急著回答我，給你考慮一天的時間。”
肖若飛聽明白後，心裏立馬就想到自己剛剛還在愁跟不上趟的顧慮呢，於是隨口就回答嚴凱。
“嚴旅長，不是我推諉，我的能力確實不適應。再說，一團不是有呂文傑同誌在嗎？他也是當任副團長多年的幹部嘛。”
“至於呂文傑同誌，我打算讓他出任二團政委。”嚴凱當即就告訴了自己對呂文傑職務安排的打算。
“可是我……”但肖若飛依舊是誠惶誠恐地想推辭。
“老肖。說白了，現在這麽多幹部中，如果你肖若飛不適應當團長，那麽，請你告訴我，誰更適應？”嚴凱沒等肖若飛說完，立馬就打斷他的話，用嚴肅的語氣反問道。
“這個……情況我還沒有熟悉，不能回答您。”肖若飛見嚴凱突然口氣嚴肅起來，便有些不適應地遲疑回答道。
嚴凱看見肖若飛並不是有意推托的意思，於是便誠懇地說服道。
“本來想請你出任三團長，你說魏漢魂比你適合，我也覺得你的意見有道理，同意了。現在子卿另有任用，而一團必須要配備團長，上級又不可能給我們配備了，你就不能主動承當，負起責任來嗎？”
肖若飛望著嚴凱那信任而誠懇的目光，心裏頓時就非常感動起來，經過一番自我的思想鬥爭之後，便回應嚴凱。
“嚴旅長。承蒙您和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是真心感謝的！既然，話都講到這了，我再推辭，還真的說不過去了！”
接著，他又誠懇地說道：“不過，我請求您和組織上，能給我一個適應的時期，先代理一段時間。因為，我進入機動旅到現在，還一直感覺跟不上您和秦團長的思維方式。”
“就為這啊？你怎不早說呢？害得我胡思亂想，白白消耗了那麽多腦細胞！嘿嘿……”嚴凱聽到了肖若飛的真實想法後，當即就樂起來了，並且埋怨了肖若飛一句。
“這個事，完全不是問題。隻要你真正融入機動旅這個大集體，你的思維就肯定就會和大家一致起來的！”嚴凱接著，又非常肯定地回答了肖若飛。
現在機動旅旅級領導，也隻有嚴凱一人。這樣倒也十分的簡單，當天他就通知遊春生趕到臨時駐地，同時他分別找了許褚、呂文傑和朱文彬幾個談話。
傍晚便將機動旅三個團的團長政委人選給敲定了。
一團：團長，肖若飛；政治委員，遊春生。
二團：團長，許褚；政治委員，呂文傑。
三團：團長，魏漢魂；政治委員暫空，副政委朱文彬。
而秦子卿和丁大伢的職務先掛著。這其中原因，當然是任有重用了。
“子卿，別板著你那副臉好不好？不就是讓你先代理一段時間參謀長嗎？”嚴凱將擬好的請示報告交給秦子卿時，順便朝他責備了幾句。
“哥。您說話可得算話哈。”秦子卿接過報告，同時也提醒了一句。
“你哥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就你小子麻煩多！”嚴凱似乎有些生氣地回應了秦子卿。
秦子卿當即就將嚴凱的這份電報發出去了。
“政委啊，這下你的耳朵可以清靜一些時間了。嗬嗬……”司令員拿著機動旅發來的請示報告，笑著朝政委調侃了一句。
“這個臭小子，還當真自己解決問題了！”政委接過電報，一邊看一邊也笑罵了起來。
正好，軍區的幾個大佬都在場。於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幾個黨委成員便研究起嚴凱的這份請示了。
“這許褚和呂文傑兩個‘刺頭’總算有個著落了。嗬嗬……”參謀長看完嚴凱的請示名單之後，便笑著說了一句。
“是啊。從資曆上來說，他們兩個確實應該提拔一下了。”政治部主任也隨口附和了一聲。隨即，他又繼續說道，“這一團的肖若飛也是多年的黨員，又是軍校畢業生，符合相關政策條例……”
“讓老遊出任政委，怕他又該拍桌子了吧？嘿嘿……”司令員卻指著遊春生名字笑著調侃了一句。
“您還真別說呢？這一回，幾乎將我們軍區的幾個性子倔，桀驁不馴的幹部給塞進了嚴凱的機動旅了。嗬嗬……”司令員的話，卻提醒了政委，他認真回憶了一下，便笑著回應了司令員。
這時，王平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我來的時候經過一個村子，全村一百多口人，竟然隻有一百多畝的土地。我觀察了一下，這一百多畝土地周圍還有不少荒地，再不破壞林木的情況下，再墾荒一百畝地肯定沒有問題！”
“我相信這在延長縣不是個案，我就搞不明白，既然糧食不夠吃，為什麽不多開墾一些土地，通過提高土地耕種麵積來提高土地產量！”
歐陽安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翻開自己走訪記錄的筆記本後回答：“這的確不是個案，整個延長縣都存在這種情況！”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說得應該是鍾鼓村吧，前幾天我去過，全村106口人，有耕地125畝！”
“之所以不增加耕地，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去耕種那些多出來的土地！”
“我統計了一下，全村106口人，壯勞力隻有32人，剩下全都是老弱婦孺。”
“更重要的是，村子太窮了，全村沒有一頭耕牛，耕田，耕種，全部依靠人力。”
“一個壯勞力，配合一個女人，一年最多耕種三畝地，再多就沒辦法了！”
“你以為他們不想開墾荒地，實在是沒有辦法！”
“沒有勞力增加耕地，秋收能收上來的糧食就非常有限，甚至連吃飯都不夠，更不用說購買牲畜了。於是，他們隻能這樣一代一代的耕種那幾畝地，然後挨餓！”
完全依靠人力耕種土地，王平瞪著一雙眼睛，一臉不相信，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在晉西南根據地，老百姓人均兩畝耕地都能輕鬆完成耕種。而在這裏，人均一畝地都不一定能耕種完成。
看到王平皺著眉頭不說話，歐陽安彤下意識問道：“王平，你是不是有解決辦法了！”
王平沒有回答，皺著眉頭反問道：“安彤，我們家現在有多少錢？”
歐陽安彤不知道自己丈夫怎麽突然談到家裏有多少錢上，但還是很爽快回答：“具體多少我還真不知道，我要算一算！”
“兩年來，我們兩個都有津貼，而且還有好幾份緊貼，平時幾乎沒有用過，都存著，一兩百塊大洋肯定有。”
“你到了延安後，經濟部陸陸續續給你發了好幾次獎金，我記得一共有一千三百五十塊大洋！”
“還有你從綏德軍區回來以後，情報部李副部長給我們送來五百塊大洋，說這是情報部對你的獎勵！”
“結婚的時候，你還給我一百五十塊大洋，一條大黃魚，還有一些金銀首飾作為聘禮，我爸媽全部給了我，我也全部存著，都沒有用！”
“除去我們這段時間花掉的大洋，兩千一百塊大洋肯定有，另外還有一條大黃魚，一些金銀首飾！”
王平點點頭，然後猶豫了快一分鍾後回答：“我的確有一個想法。”
“拿出兩千塊大洋，一條大黃魚，以嶽父的名字在邊區政府成立一個公司。隻要這個公司成立了，我就有辦法解決延長縣老百姓沒有牲畜的問題，還能帶動老百姓增收增產，一點一點脫貧致富！”
“成立公司！”歐陽安彤愣住了。
在他看來，成立公司和解決牲畜這兩個問題根本就是牛馬不相及，不可能扯到一起。
而自己丈夫信誓旦旦的回答又讓她選擇了相信，然後盯著王平問道。
“怎麽做！”
王平沒有隱瞞，很直接回答：“我打算用這些錢從山西買五十頭耕牛，三千隻羊羔回來！”
“現在耕牛大概五十塊大洋一頭，成年的山羊三塊大洋一支，羔羊便宜一點，一塊大洋應該就能買到。兩千塊大洋加一條大黃魚，肯定能買回來這些牲畜！”
“耕牛租借給老百姓使用，耕地一畝地，我現在不收錢，等將來秋收的時候，給我二十斤糧食就行了！”
至於那些羔羊，隻要有人願意去養，我可以每一戶分兩隻羊，一公一母。一年以後，兩隻羊肯定會產羊羔，我可以留下一公一母兩隻小羊羔給他們，作為一年報酬。如果他們願意繼續養那就養，不願意繼續的所有其他幾隻羊我們公司收回，交給其他老百姓去養！”
“因為公司的規模暫時還不大，隻能考慮到延長縣。等明年，公司有足夠的資金以後，再進一步增加耕牛數量，擴展到其他縣。”
“等老百姓手裏有錢以後，我可以把耕牛再賣給他們！”
歐陽安彤皺著繡眉，猶豫了好長時間反問道：“把耕牛租借給老百姓耕地，一畝地二十斤糧食的租金會不會太高了點！”
“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一百斤糧食兩塊大洋，一頭耕牛五十塊大洋，兩千五百斤糧食就能買到，這就意味著一頭耕牛一年隻需要耕種一百二十多畝地就能把所有本錢全部收回來，要不要再低一點！”
王平搖搖頭回答：“一點也不貴！”
“提到耕種方式，我又想到一個問題。因為沒有牲畜，這裏的老百姓耕田全部依靠人力進行潛耕，而有了耕牛以後，他們就能進行深耕了，深耕土地的產量肯定要比淺耕要多！”
“這就意味著老百姓並沒有多付出什麽，反而還解放了勞動力，每家每戶可以多種幾畝地。一年多產好幾百斤糧食，甚至上千斤都有可能！”
歐陽安彤點點頭回答：“這樣算起來確實不多！”
“老百姓的糧食產量增加了，而且有了牲畜，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我們也掙錢了，一箭雙雕，我同意！”
“隻是，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同意，畢竟他最喜歡的還是教書！”
“肯定會，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王平肯定道，順便解釋道。
“再說了，這個公司隻是掛在嶽父的名下，並不需要他去做什麽，願意教書的還可以繼續。經營方麵你放心，我在新一團有不少戰場傷殘，沒辦法回到部隊的老部下，可以讓他們過來幫忙經營，順便也能增加一些他們的收入。更重要的是，他們值得我信任！”
“這樣的話，我同意！”歐陽安彤不再猶豫，非常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