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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八十六章:丁大伢縣城賒酒

  而城門上的日偽軍和幾個漢奸特務,看到飛馳而來的戰馬,早就躲閃到一邊去了,這下倒省了丁大伢他們不少事。


  “這些太君究竟是什麽公事這麽急呢?”而那幾個漢奸特務望著丁大伢他們迅速往縣城中心,揚長而去的背影,不由地猜測起來。


  “丁支隊。咱們這是往哪去?”許瀘州看到丁大伢一直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便向他問了聲。


  “要買酒,當然是找賣酒的商店了。”丁大伢隨口就回答道。


  而許瀘州還想說什麽時,前麵的一位弟兄卻叫道:“前麵就有一家賣酒的店!”


  許瀘州抬眼望去,前麵二十米處的一家商店前,掛著一麵繡著“酒”的綿旗。


  “留下三個弟兄,陪許隊長買酒。其他的弟兄跟俺去找藥店。”丁大伢勒住戰馬後,便朝大夥說道。


  “丁支隊。我身上沒錢!”許瀘州一聽,立即下意識地回答道。


  “沒錢就先賒帳,咱們回頭再來結賬。”丁大伢卻回答他先欠著店家的酒錢。


  “這可不是一斤二斤的酒錢呢……”許瀘州聞聲,便一臉黑線地嘀咕了一句。


  “嘿嘿……”而幾個弟兄聽到後,卻樂得笑了起來。


  “你不是皇軍嗎?就這點事都辦不成?”丁大伢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許瀘州一句,最後隻得自己留下來,“俺留下,你帶著幾個弟兄去找藥店。”


  “可是,這藥也是要錢的啊?”許瀘州卻仍是不滿地回答道。


  “人這書讀得太多了,就是榆木疙瘩!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平時那靈氣跑哪去了。”而丁大伢不由地惱火的數說了一句。


  “嘿嘿……這還真的是改不過來呢。”許瀘州明白丁大伢這會有些急了,便笑著解釋道。


  丁大伢非常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唉。你先去找到藥店,看看有沒有那藥店總行吧。”


  “那行。我這就去。”許瀘州一聽,立馬就撥轉馬,帶著幾個弟兄沿著街,繼續往前跑了起來。


  丁大伢下了馬,剛想抬腳往那家賣酒的店門口走去,卻突然又想到有點不妥,於是朝一位弟兄說道,“你立馬找個地方換一身翻譯的行頭。”


  “丁支隊,俺這臨時到哪去找這個漢奸的服裝呀?”那個弟兄一聽,立馬就朝丁大伢為難地問道。


  “他娘的,你們今天是啥了?一個個都變得這麽笨了呢?把小鬼子的軍服脫了,不就成了嗎?”丁大伢聞聲,立馬就非常無奈地搖搖頭,然後便回答了他一句。


  “這行嗎?”那個弟兄卻非常懷疑地小聲說了一句。


  “快點!沒時間和你磨嘰了。”丁大伢又催促了他一聲。


  隻是脫個軍服,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很快的丁大伢幾個便走進了這家酒店了。


  “掌櫃的。太君要在你這買二百斤好酒,趕快給裝好了。”那個裝扮成翻譯的弟兄,一走進店就朝櫃台走去,朝一個中年人說道。


  那個中年人一聽,立馬就臉色蒼白了起來,一陣的哆嗦後,便違心地說道:“長官。俺這酒店裏哪有啥好酒啊,這年頭又有幾個人能喝得起好酒,都是些劣酒,入不得太君口的。”


  店掌櫃心裏非常害怕,這二百斤酒可是自己半年也賺不到的血汗錢。這小鬼子買酒,還不是擺著明搶嗎?因而,他是寧願自損招牌,也不想做這筆買賣了。


  “少佐閣下。這老板說他店裏沒有好酒,要我們到其他店去看看。”那個“翻譯”立馬就向丁大伢嘰哩咕嘟了一句。


  而丁大伢立即就指著櫃台裏麵的一個酒缸說道:“就那一缸吧。”


  “掌櫃的。我們太君說了,就那缸的酒就成,你也甭管是不是好酒。趕快裝起來吧,我們這就要帶走!”“翻譯”隨即便朝掌櫃說道。


  “這,這……長官,您就行行好吧。俺不能賣呀,這可是俺一家人活命的血本!沒了這缸酒俺一家真活不下去了……”這老板一聽,立馬就哀求了起來,就差下跪了。


  “你這人就奇怪了,你開店不就是賣酒的嗎?啥不能賣了呢?”這個“翻譯”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問了一句。


  “當然是賣酒……可是,這要看是不是真的買賣啊!這賣給皇軍……”難言的痛苦哽住了掌櫃的喉嚨,無可奈何的絕望和恐懼湧上了心頭,他幾乎就要失聲哭泣起來。


  “既然是要賣的,難道就不能賣給皇軍嗎?”“翻譯”臉上立即就顯現出不高興的神色了。


  “不,不,不,俺的意思是說……”那掌櫃聞言,不由地更加驚恐地慌忙想解釋。


  “那就快結算一下,總共是多少錢?再磨嘰的話,惹得太君不高興,那俺也就無法替你求情了。”“翻譯”便像是十分不煩地又催促了一句。


  “您的意思……是太君真的會付酒錢嗎?”那掌櫃聞聲頓時生起了希望地追問了一句。


  而這時,丁大伢悄悄地脫下手腕上的手表,暗中遞給了“翻譯”。


  “行了。快算下,一共要多少錢。”“翻譯”接過了手表,立馬就明白了丁大伢的意思,於是,又催促掌櫃的報一下酒錢是多少。


  “一共是六個銀元。”這掌櫃隻好按成本價報出了。


  “不會吧?這一大缸酒,起碼有二百多斤,啥值六個銀元呢?”那“翻譯”一聽,立馬就脫口疑問道。


  “隻要太君會付酒錢,俺這是按成本價賣了,沒有賺利息的。”掌櫃非常無奈地老實回答道。


  “這樣吧?不管你怎樣算都行。估計這缸酒起碼在十個銀元上下,看在咱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俺就先給你壓下這塊手表,回頭再來結算吧。”


  “翻譯”也不再和他囉嗦,直接將手表壓在櫃台上,然後就要他叫人將酒裝好起來。


  那掌櫃卻十分的意外,於是小心翼翼地拿起櫃台上的手表看了看,心裏奇怪今天自己難道真遇到個好人了,這手表絕對是不隻值十塊大洋。於是,急忙叫來了夥計,將酒裝進了幾個酒壇。


  “這位長官。這酒用馬馱可能會磕碰了,是不是俺叫夥計套車給您送去呢?”這中國人就是善良,看到丁大伢這幾個“皇軍”要將酒壇綁到馬背上時,便好意地對“翻譯”說了一句。


  翻譯聽到後,便下意識地看向丁大伢,而丁大伢也暗暗地點點頭回應了他。


  “那好吧,正好順便將酒錢帶回來。”於是,“翻譯”便滿意地點頭答應了。


  這邊剛剛搞掂這酒的事,讓那幾個位弟兄押著大車離開後,丁大伢也不由地感慨道:“他娘的,看來,這身上還是要帶著些錢才好!難怪許瀘州這小子不願意幹這事。嘿嘿……”


  這以前搶的不是小鬼子就是漢奸的,那當然是無所顧忌。可這回卻是和老百姓賒帳,還真的是累得夠戧!


  於是,丁大伢想到許瀘州那麵買藥的事也不知道怎樣了?不由得又火急火燎了起來,帶著警衛員兩個催馬往前麵跑了起來。


  兩人跑了不到三分鍾,便看到許瀘州他們的戰馬栓在一家藥店的門口。


  丁大伢仍然是警惕地巡視了周邊一眼後,發覺沒有什麽異常,這才和警衛員下了馬,往藥店裏走去。


  可是,當丁大伢走進藥店時,卻看到許瀘州正坐在大堂的一旁,悠哉地喝著茶,吃著點心呢。


  看到這幅情景,丁大伢不由的一陣發愣,心裏暗暗驚訝道:這是啥狀況呢?


  而許瀘州幾個看到丁大伢匆匆忙忙地趕來,也就明白酒的事是搞掂了,於是都紛紛地站了起來。


  正在陪著許瀘州幾個喝茶的店老板,看到丁大伢兩個走進來,心裏不由地暗自驚詫道:今天到底是撞了什麽邪了,這一群瘟神還沒有送走,卻又來了兩個。


  他正想站起來時,卻看到這先前來的日本鬼子已經站起來了。於是,便看向了許瀘州。


  “楊桑,這位是我的長官。肯定是來催促這藥的事了,你們的趕緊加快。”許瀘州立馬就忽悠了店老板一句,讓他不用管丁大伢兩個,還是去催促夥計抓緊配藥。


  要說這許瀘州今天也是個幸運的。在接受了丁大伢交待的任務後,便帶著幾個弟兄一麵走著,一麵在馬背上想著等下如何搞到這些毒藥而又不被發覺。


  這思想開了小差,也就沒有注意到戰馬了,無意中撞到人了。


  “哎喲!你這馬是啥騎的?”被撞到的人摔倒在地上後,立馬就發出一聲慘叫聲,隨即就怒罵了一聲。


  許瀘州回過神來一看,自己竟然撞倒了一個瞎子,從他那布袋裏卻倒出了許多瓶瓶罐罐的。


  “對不起,對不起!”許瀘州隨即就急忙道歉了起來。


  而周邊的行人本來以為這個瞎子要倒大楣,可是,轉眼間,那個皇軍不僅沒有發怒,反而急忙下馬,十分恭敬地向那瞎子道歉。於是,便紛紛地猜測起來了。


  而許瀘州將那瞎子扶起來後,便隨口問道:“先生,您這些都是什麽藥?”


  “嘿嘿……都是些能殺人的毒藥……”也許是對許瀘州撞倒自己後,又能客氣地扶起自己的原因,便仍然是有些不滿地發泄了幾句。


  “毒藥?”許瀘州立馬就眼光發亮地追問了一句。


  “啥?你不相信?”那瞎子似乎又有些生氣起來的反問了一聲。


  “不是,我隻是不相信先生會賣毒藥。”許瀘州也就用極不相信的口吻回答道。


  “俺這藥,確實不是毒藥,而且還是難得的好藥。隻是現在沒人知道俺這祖傳秘方,精製出來的好東西了。”於是,那個瞎子突然歎息了起來。


  冥冥之中,許瀘州竟然感覺到自己真是遇上了一位民間的用藥高手了。於是,便極有興趣地追問了一句:“先生。您這都將我搞糊塗了,這些都是些什麽好東西呢?”


  “俺這肚子都餓癟,哪有力氣與你說這些呢?”而這個瞎子突然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肚子裏果然就響起了一陣“咕咕”的聲音。


  “先生。這旁邊就有一家賣餛飩的小攤,我請您吃餛飩可好?”許瀘州口袋裏隻有些散錢,於是便說請瞎子吃餛飩。


  “請俺吃餛飩?好好好,俺最愛吃餛飩了!嘿嘿……你不會是逗俺這個糟老頭吧?”那瞎子先是一陣驚喜,隨即又不敢相信地說道。


  “來。我這就扶您過去。”許瀘州這時才發覺自己這會可是一身小鬼子打扮,心裏不由地有些後悔起來,但他卻又突然想出了補救的辦法,便更加恭敬地扶起了這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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