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章:嚴凱蓄意的現場教育
“和浦君。之前,我那日軍的身份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假扮的。那也是出於無奈,並不是有意要欺騙各位。在這裏,趁此機會,我給各位朋友道歉了!同時,對於大家對我的曾經幫助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嚴凱將這幾位小鬼子的醫生和護士帶到隔壁後,便真誠地向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達對他們的曾經幫助予以真心的感謝。
“其實。這會各位心裏都已經明白,我是中國人。而且,我確實是八路軍的一名戰士。我的名字也是真實的,就是叫嚴凱。現在,我首先要告訴你們的,就是,我們必須一起盡快地離開這兒。”
這些日本醫生護士當然也不傻,已經完全知道嚴凱是八路軍,而且是個軍官。隻不過的是,這話從他的嘴上說出來時,他們還是很吃驚的。畢竟,這廝給他們的印象中,是一個比日本人還日本人的少佐。
“既然您這麽誠意,為什麽不放我們離開呢?拜托了。”和浦三郎不知怎樣,心裏總是對嚴凱抱著信任,到這會了還是真誠地向嚴凱問道。
“不是我不放你們走,而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嚴凱一副關切地繼續真誠解釋道,“現在,在這個叫小李莊的村莊裏,那些日軍都被八路軍殲滅了,據我對渚頭峻一郎的了解,他是絕對放不過你們的。”
“可是。我們是日本人,而且是為皇軍效勞的醫務人員。渚頭峻大佐怎會對我們不利呢?”和浦三郎對嚴凱這話是一點都不相信,認為他這是出於什麽目的而欺騙自己這些人的。
持這種懷疑的人,那是包括了所有在場的六個小鬼子醫生和護士。這從他她)們的目光中,嚴凱就可以清晰地看出來了。
“好吧。我知道你們對我所講的一切都不會相信,因為,如果是換作我,我也是不會相信的。”嚴凱知道,一時是難以讓他們相信自己,並以將心比心地先作了個結論,隨後又繼續說道。
“但是,今天我要先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你們為什麽會被突然投放到這兒來的原因。”
“告訴你們吧,你們連同這個中隊的同胞都是被渚頭峻一郎,當作釣魚的魚餌,安排在這個隨時都會被八路軍全殲的危險境地。”
“而且,現實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了。反抗的都付出了性命,而作為醫務人員及那些傷員,也都落入我們手中。因為,之前,我們是敵對的雙方。這種關係,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嚴凱想知道,自己說了這半天,這些被自己認定是朋友的日本醫生護士,到底聽進去了幾分。於是,他就暫時地停頓了下來。
“可是,少——噢,嚴凱君。您這說了半天,我怎就聽不出一點頭緒來呢?拜托您能直接些嗎?”和浦三郎遲疑了一會後,於是便這樣問道。
“我是想讓你們自己去想象。既然和浦君是這意思,也是你們大家的意思。對吧?”嚴凱保持著原先的微笑,朝大家點點頭地肯定道。
“那我就告訴你們吧。同樣是作為魚餌,而為何那些反抗的人被打死了,而你們卻一根毫毛都沒有少呢?你們能與那個疑心病特別嚴重的渚頭峻一郎解釋清楚?”
“而且,你們原本就不屬於戰場上拚殺的軍人,那些傷員也是應該及時送到醫院搶救治療的。為什麽都將你們丟到這兒來,你們誰能向我解釋清楚嗎?”為了說服這些醫務人員收為已用,嚴凱這會的耐性那是超級的好,一口氣講了這麽多,一點都不覺累了。
“因為,因為……也許,我們根本就不用解釋吧?我們是受國際法《日內瓦公約》保護的啊。”有個醫生向嚴凱不敢肯定了說道。
“嗬嗬……也許你們不知道。在侵華的戰場,據我所知,我方的醫務人員不僅沒有受到《日內瓦公約》保護,反而在你們的皇軍手上死得更慘。尤其是那些女性的醫務人員,受到的殘害程度,你們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
嚴凱的話還沒說完,秦子卿便神色緊張地匆匆趕來了。
“哥。我們得快撤了,小鬼子已經發覺小李莊失守了,正向這兒趕來。”
“你先帶著三營的弟兄們將繳獲的物資帶走,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我隨後就撤。”嚴凱對秦子卿交待道。
嚴凱沉吟了一下,還是準備說服這些人。因為,嚴凱是真的擔憂他們會死在渚頭峻一郎手上。
秦子卿猶豫了一下之後,隻好對嚴凱叮嚀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我沒事。給我留下一個組的弟兄就夠了。”嚴凱隨即就決定道。“再就是那些小鬼子的傷員也一起留下吧。”
“是。”雖然秦子卿有點懷疑,但還是痛快地答應了一聲。
秦子卿走後,嚴凱這又朝和浦三郎這些人苦笑道“各位女士,先生們。即使現在我們想走都來不及了。因為,你們盼望的皇軍,他們已經將這兒包圍起來了。為了證實我剛才說的話,我還是想請你們一起,先找個地方隱蔽趕來。當然,那些傷員們,我們是無法帶走,隻能留在這兒聽天由命了。”
於是,也不由他們幾個是不是心甘情願,嚴凱就讓留下的那一組弟兄,攜著他們一起往他們原先隱蔽的那個山坡趕去。
好像是嚴凱和渚頭峻一郎商量好般。嚴凱他們剛到山坡的樹林裏藏好,那邊小鬼子就打著槍衝進了小李莊了。
不過,這回倒也沒有弄得雞飛狗跳。因為,村子裏剩下的活物,除了那三十幾個小鬼子傷兵之外,其他都沒有了。
“報告。大佐閣下,除了這些傷員外,其他的帝國勇士都全部玉碎了。另外,那些醫生和護士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很快,剛剛趕來的一個加強中隊的小鬼子,近三百人不到二十分鍾,就將小李莊翻了個遍,然而除了小鬼子那一百三多具屍體外,什麽也沒有找到。
“八格壓路!你們誰能告訴我啊,這兒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這一百三十多的帝國皇軍,竟然一槍未發就被支那人活活殺光了?!”
渚頭峻一郎苦苦想出的“釣魚”計謀,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妙計,卻以這樣的方式敗給了嚴凱,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
這光天化日之下,一百三十多個久經戰場的帝國勇士,那可不是一百三十隻雞啊?怎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全被殺了呢,這事,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這可是真正的奇恥大辱!這才是真正的打臉啊!渚頭峻一郎自從萊沅逃出之後,所集聚的怨氣頓時就暴發了。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兒都發生了些什麽?”渚頭峻一郎用顫抖的手指著那些傷兵,冷冷地喝令道。
“我,我們也,也不知道……”三十幾個小鬼子傷兵,立即就驚恐成分地縮成了一團。因為,他們確實是不知道那麽同伴是怎樣被殺的。
望著渚頭峻一郎那張已經憤怒的變得扭曲猙獰的臉,這些小鬼子感受到羞恥難言的痛苦哽住了自己的喉嚨,一種無可奈何的絕望和恐懼頓時湧上了心頭。有幾個小鬼子的傷兵竟然悔恨的失聲啜泣起來了。
“八格!難道你們連一句話都不會說了嗎?”這些傷兵的表現,讓渚頭峻一郎更加的憤怒了。“說,快說!”
望著渚頭峻一郎那已經失去理智的瘋狂暴怒,周邊的小鬼子都生怕惹禍上身,雖說有不少人是在為這些傷兵感到冤枉,可是誰讓他們此時還活著呢?
結果,現場的近三百個小鬼子,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麵替傷員們講情。
而已經瘋了的渚頭峻一郎,是越罵越失控,最後竟然大聲地命令道。
“既然你們活著也隻能是給帝人臉上抹黑!你們活著就是羞恥!機槍準備,讓這些連自裁的能力都沒有的懦夫,統統都下地獄去吧!”
“大佐閣下。”參謀長看到渚頭峻一郎真要殺傷兵,於是忍禁不住地脫口叫了一聲。
“什麽?多宇君難道想替他們求情嗎?”已經發狂了的渚頭峻一郎,立即朝自己這個新到任的參謀長大聲冷喝道。
在渚頭峻一郎那淫威的逼迫下,參謀長終於閉口再不作聲了。
“噠噠噠……”
機槍射手們在渚頭峻一郎的那餓狼般的目光威逼下,隻好朝著自己的同胞掃射了起來。
而那些無辜的傷兵,卻帶著最後的羞恥,慘叫著到他們的天照大嬸那兒去喊冤了。
“我沒有說錯吧?”而對麵的山坡樹林裏,嚴凱指著對麵屠殺傷兵的場景,朝這些日本醫生護士冷酷無情地問道。
這幾個醫生護士呆呆地望著對麵,心裏已經徹底地冷卻了。這還是人類嗎?竟連自己失去自保能力的同胞,曾經為天皇陛下效忠而英勇負傷的士兵都敢屠殺!
“想哭就哭吧。”過了一會後,嚴凱隨即便用溫柔的語氣勸說道。
好在渚頭峻一郎在對麵的小李莊大發了一通獸欲之後,便帶著小鬼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對不起。今晚,我們還得在小李莊過夜。”這些醫生和護士,也不知道在這山坡的樹林裏呆坐了多久,直到聽到嚴凱這話時,才仿佛是從地獄裏走了一趟,還陽般傻傻地看向嚴凱。
“走吧?我們不能讓你們在野外住宿。”嚴凱用溫柔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再次勸說道。
“嚴凱君。我,我自己站不起來了。”那個叫雅子的護士試了幾次,卻發現自己竟然站不起來了,情不自禁地向嚴凱求助道。
但她對嚴凱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一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嚴凱一聽,立即就趕到了她的身旁,溫柔地拉著她的雙手,“慢慢地站起來,你這是坐了太久的原因吧?”
“我也不知道。就是這心裏好像是空蕩蕩的很虛弱……”雅子幾乎是用誰也聽不清晰的聲音,喃喃地自語道。
“先將那些屍體給埋了吧。”回到小李莊,嚴凱立即對那個組長說道。
“這小鬼子真沒人性,連自己的傷兵都殺,而且是包殺不包埋呢!”弟兄們卻紛紛地議論了起來,然後再去找工具。
“我們到那邊去吧?”嚴凱是故意將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醫生護士,帶到這兒兜一圈的。看到已經嚇壞了的他們幾個後,這才假惺惺地勸慰了一聲,將他們帶離開這個屠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