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嚴凱的“啞語審訊”法
“我說你們怎都是這麽健忘呢？一個忘了用冷水可以讓人清醒，一個卻忘了啞語審訊呢？”嚴凱見林躍華和另一戰士束手無策的窘急的樣子，不由地就想罵人了。不過，這會心情好，硬是忍住態度提醒他們方法。
“團長，這‘啞語審訊’，俺們怎沒聽說過呢？”林躍華聞言就奇怪地問嚴凱。
“什麽？你們的教官沒有教過你們嗎？”嚴凱被問，方覺得這個啞語審訊貌似真沒有教過這些兔崽子呢？
於是，林躍華兩個都點頭表示，確定教官沒教過。
“那感情是那些家夥沒有專心教你們吧？這麽重要的敵後審訊方式怎能忽略掉呢？”嚴凱這廝有時就是這麽無恥，這會為掩飾自己一個小小的紕漏，卻硬是給那些擔任過教官的弟兄們安上個錯誤。
“那您現在能教給我們嗎？”林躍華還真以為是自己的教官忽略了，便非常向往地望著嚴凱，請求他教給自己兩個。
“嘿嘿……這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了。不過呢，便是十分簡潔實用。關鍵是審訊者首先要有自己的預見性，對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有個準確的判斷。”因為，他說的話也不算忽悠，方法確實是十分簡單，一說就懂，關鍵是審訊者要有個明確的目的。
但是，這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就悲催了。
“那個誰。請你將他提到那椅子上坐好了。”嚴凱指著那個戰士說道。
“還請他坐椅子啊？”那位戰士顯然是不理解，有些不甘願地小聲嘟囔著，一把就提起那個被選中的漢奸放在椅子上。
“把他給綁牢了。”嚴凱又補充了一句。
“噢。”林躍華似乎有些明白，於是就主動上前，幫著將那個漢奸特務給綁在椅子上。
看到林躍華將那個家夥綁好，便將桌上那隻煤油燈拿了過來，將那並不什麽光亮的光線對準那張迷惘的眼睛。
“下麵，我說的話你得聽清楚了，要不你就有苦頭吃了。”隨即，嚴凱便對那家夥陰陰地說道，“其實要你回答的問題也不難，‘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聽明白了嗎？”
那家夥聽了後，果真就點了點頭。
“不錯。下麵，我就開始問你，你就這樣繼續下去，明白嗎？如果你是聰明人，配合點的話就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就可以放了你。”
那家夥瞪著眼睛困惑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已經是被嚴凱那眼中的凜冽殺氣給驚駭的威脅住了，從他那滿臉的無可奈何的絕望和恐懼神色便可看出。
嚴凱將自己的臉靠近了被審訊者眼前，目不轉睛盯著他，聚焦在他的瞳孔上。
“我問你，你不需要答我，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這個漢奸特務立即覺得自己的看到了一雙從未見過的眼睛，這雙眼睛無比犀利，就像蒼鷹的眼睛，目光能透視一切障礙，直達內心。他內心深處又是一陣恐懼的寒意，不覺地急忙點了點頭。
“很好。你認識萊沅縣城的小鬼子守備司令官？”
“？”這家夥猶豫了一會，便搖了搖頭。
“你能肯定？”
這回他立即點頭。
“那你是怎樣和他們聯絡上的？通過第三者？”
點頭，肯定道。
“是萊沅方麵的人嗎？”
點頭。
“是苟金牙？”
搖頭。
“那就是賈老樞了？”
猶豫了一會，在嚴凱的嚴厲目光威逼下，最後才驚恐的無可奈何地點頭了。
“他讓你盯著一支八路軍的商隊？”
這家夥這下可能是有點清醒恢複過來了，竟然半晌拒絕回應。
“看來，你是不想配合了？”嚴凱語氣立即變成淩厲陰冷可怖。讓這家夥禁不住寒顫連連，驚悚萬分。
他如同聽到綸音佛語般，停頓一會兒後，終於點頭認同了。
“那麽，你已經清楚這支商隊是幹什麽的嗎？”
搖頭。
“那你給小鬼子的的那些情報，沒有說商隊在運送什麽貴重的東西嗎？”
搖頭。
……
幾分鍾之後，嚴凱終於滿意地朝那個家夥看了一眼後，這才在大家難以置信的神色中結束了審訊。
“好。很好！”
“這就好了？”守在旁邊的林躍華覺得眼前的情形太不可思議。
其實，要說這種審訊簡單，那是再簡單不過了。但說誰都能做到，那就未必了，能有幾個人能夠達到嚴凱這令人驚訝的境界呢，他這種啞審，說穿了就是一種讀心術。
因為，這個看上去就是個桀驁不馴陰鷙而狠辣的主兒，此時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滾落下來。
“情況是基本上清楚了，但就不知道他能知道的是不是就是那個老鬼子的要害點？”嚴凱肯定地確定眼前這個家夥“說”的是實話，但他卻仍然無法搞清楚渚頭峻一郎是不是就這些手段了。
對於剛才嚴凱的審訊過程，林躍華根本還沒有弄明白，反而是聽得懵懵懂懂的，但他又不敢多問。
“這三個如何處理？”當他抬起頭來時，竟然看到嚴凱和另一名戰士，正在大口地吃著桌子上的夜宵，不禁難以置信的愣住了。
“嗯，嗯，林班長，這夜宵味道確實不錯，那一份是你的，難道你不想吃嗎？”嚴凱一邊吃著，一邊香噴噴地讚歎道。
看來情況並沒有自己之前判斷的那麽嚴重，李元尚也被迷惑了。嚴凱將前後的情況加以梳理捋順後，便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看來，我們得在這兒住幾天了。將他們都解開吧。”
“您是說——放過他們了？”林躍華和另一位戰士都不解地看向嚴凱。
“那就要看他們是否有悔過自新的誠意了？”嚴凱立即點頭大聲地回答道。
其實這話是說給這三個家夥聽的，經過這久的折騰，另二個也已經蘇醒過來了，隻是故意裝作仍然處於昏迷狀態而已。
下麵，嚴凱還需要他們的配合，讓他們與自己一起繼續穩住渚頭峻一郎，給這個老鬼子吃顆“安心丸”而不起疑心，爭取給孫得貴他們多幾天時間。
“是。”林躍華見嚴凱已經作出了決定，便和另一位戰士一起解開了三個人身上的繩子。
“你二個也不用裝了，都站起來說話吧。”看到另二個還想裝下去，嚴凱隻好冷笑地點破了他們的那並不高明的詭計。
“請好漢英雄饒命吧！我們這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都是被賈老樞給欺騙了。”誰知那二個家夥更是不堪，見自己隱瞞不過去後，立即起身就跪在地上給嚴凱三個叩頭，懇求不要殺了他們。
“我不是說過了嗎？殺不殺你們，全由你們自己的決定！如果你們還有點中國人的良心，不再給小鬼子做抹著良心的事，聽從我們的話，配合我們就不會殺你們。”嚴凱幹脆就直接地給他們指明了生路。
“我們再也不敢替皇——不，小鬼子做事了。一定聽從好漢英雄們的話，您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要我們怎樣做，我們就怎樣做！”這下，三個竟然同聲齊應起來，而且是這麽默契。
“那就站起來吧。”嚴凱心裏當然明白這三個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是暫時需要利用他們，隻得先安撫穩定住他們罷了。待任務完成後，再根據他們過去是不是犯下死罪，再做處理了。
“是。小的們這就站起來。”誰知道這三個家夥，卻已經被嚴凱他們嚇破了膽，掙紮著半天都站不起來，最後還是林躍華二個幫著扶了一把，才站起來。
這三個家夥原來是和賈老樞一起幹過無本的買賣，在道上混了一段時間後，賈老樞通過關係，在萊沅縣警察局買了個副局長後，這才和他們分手當他有局長去了。
而他們三個缺少賈老樞的那些手段，隻得繼續在道上混著。直到小鬼子打到太行地區來後，因他們一時還看不清形勢，於是就龜縮在家，很少出來活動。這次是因賈老樞派手下找到他們，允諾下重金請他們出來幹一把，但也沒說清是為誰幹，他們也是按照道上規矩辦，也沒去問為誰幹。
這話當然是他三個自己說的，嚴凱也不想去多問，不過根據他的判斷，老鬼子渚頭峻一郎也不會讓賈老樞告訴他們內幕。
“你們是每天都向賈老樞報告一次嗎？”嚴凱隨口問了一句，他想知道今天他們都向賈老樞說了些什麽內容。
“是的。而且不允許間斷，隻要缺一天，他就會從傭金裏扣除三成。”那個被審訊的顯然是他們三個的頭目。
“那你們是怎樣向他們報告的呢？”嚴凱立即想到了自己又忽視了什麽，他們不可能每天都能及時報告情況的。
“用鴿子傳信啊。賈老樞給我們送來了三隻鴿子，讓我們將寫好的信裝進鴿子腳上那個小筒裏就成了。”那個領著的又及時地回答了嚴凱的問題。
原來如此。嚴凱聞言後就鬆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剛才懸起來的心。
在弄清楚了他們三個的活動規律後，嚴凱便要他們說出自己的家庭情況及地址。為了防止他們之中有人報假情況，林躍華是分別單獨一個個地詢問，報了自己的還得說出另二個的情況。
匯集的結果，他三個還算老實，基本上都相符。
“剛才你們是在等什麽人吧？是不是還有一個同夥？”在準備放他們走的時候，嚴凱又突然問了一聲。因為他有意不提，他三個也一直沒有講到這個人。
“不是我們的人。因為我們三個都不是本村的人，賈老樞又不讓我們太多露麵，我們隻好花錢雇傭個本村人，隻是每天替我們跑跑腿的而已。”